秦凡道：“右贵左卑，去右边那间看看。”

  王越身子陡然一动，人已经到了右边那间房门外，正要探手把匕首放进去，忽然整个人倒飞三丈，转眼到了秦凡身边。

  “怎么？”

  秦凡话音未落，就看见四周忽然一阵响动，接着无数火把亮了起来，四周涌|出无数侍卫，将两人团团包围在里面。

  王越皱眉道：“我们中了埋伏。”

  秦凡道：“我要过来，等若是临时起意，这王允怎么会知道我会前来？”

  王越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前面的主房。

  “三更半夜，竟有贵客来访，秦凡.......是你？”

  房门打开，王允瞧见秦凡，忽然惊叫一声。

  秦凡微微一笑，盯着王允道：“王司徒，半夜来访，多有叨扰。”

  王允眼睛眯起，沉声道：“秦凡，你莫非真以为老夫不敢杀你。”

  “自然信得，只是我今夜前来，是有一桩大礼欲送给王司徒，不知道王司徒可愿笑纳？”

  王允沉默片刻，忽然摆手道：“你等下去。”

  围在周围的侍卫，瞬间呼啦啦的全都撤了下去。

  只有二人还跟在王允身边。

  “说吧，有何事找我？”

  秦凡看了眼他身边两人，随即把目光投向王允，“王司徒，可否单独一叙？”

  王允嘴角抽了抽，拂袖道：“我与你无话可说。”

  秦凡道：“王司徒，你可莫要后悔，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

  王允忽然咆哮道：“贱人，你坏我好事，现在还用莫须有的事情，来威胁老夫，当老夫剑不利否？”

  秦凡看着他不语。

  王允忽然颓然道：“你们也退下吧。”

  看了秦凡一眼，王允转身进了屋子。

  秦凡瞥了眼王越：“你在这里稍候。”

  ......

  一灯如豆，昏黄烛火下的王允，显得格外疲倦和阴沉。

  “你来做什么？”

  王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都不看秦凡。

  “杀董卓！”

  “噗嗤！”

  王允吓得浑身一哆嗦，茶水全都喷了出来。

  看了外面一眼，急忙把门关上，回头盯着秦凡道：“你没病吧？这话你也敢说得出口？”

  秦凡微笑道：“王司徒何必遮掩，董卓乃误国奸贼，人人得而诛之，莫非王司徒认为他不该死？”

  王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转移话题道：“我听闻你已经出城，怎么还在长安？”

  秦凡笑眯眯的说道：“我已经说过为什么了。”

  “你，你真的要杀董卓？”

  “莫非王司徒不想？”

  王允盯着秦凡，忽然重重点头，“很好，只是你凭什么能杀董卓？”

  秦凡道：“王司徒认为我和董卓关系如何？”

  王允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我和他亲近，就有机会杀他。君不闻荆轲刺秦王？”

  王允脸色终于大变，震惊道：“你欲学荆轲刺杀董卓？”

  秦凡摊手道：“若不是董卓把我放在火上烤，你以为我愿意去送死？”

  王允忽然给秦凡跪了下来。

  “王司徒你这是？”

  王允再抬头已然满脸泪花，哽咽道：“纵然为假，老夫也不想放过这一次机会。”

  秦凡笑了，淡淡道：“王司徒这是还信不过在下？”

  王允擦去眼泪，狠狠道：“我若是不信你，你现在已经死了。”

  秦凡不置可否。

  王允仍然没有起身，眼神望着秦凡，坚定道：“秦驸马，但有要求，我王司徒虽九死而不悔。”

  秦凡心里感慨，把他搀扶起来道：“王司徒乃朝廷栋梁，虽无关生死，但我确实要麻烦司徒一件事。”

  王允把臂让秦凡坐下，殷切的给他倒了一杯凉茶。

  “驸马请说。”

  “董卓身边唯有吕布让我担心，所以我想让王司徒把他请来府中一叙，稳住他半日。”

  王允抚掌道：“驸马当真妙计，此事我定可办到。”

  秦凡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明日一大清早，就可以行动。记住越早越好。”

  说着秦凡站了起来，王允急道：“驸马不在府中休息？”

  秦凡回头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王大人，你觉得我可以在你府中休息？“

  王允先是一愣，忽然叹了口气，一摆长袍，重新给秦凡跪下道：“王允替天下万千子民，多谢驸马大恩。”

  秦凡心里冷笑，万千子民？说的倒是好听。

  不过他这么一说秦凡倒是想起来一件事，盯着他道：“王大人，若是我有幸能杀死董卓，还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王允郑重道：“驸马但说无妨。”

  “我...义父蔡邕一心向汉，怎奈董卓威胁才不得已屈身伺贼，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王大人都莫要迁怒与他。”

  王允肃然道：“蔡尚书乃天下清流魁首，我怎敢对他不敬？”

  秦凡笑了笑，淡淡道：“别说大话，就算你看他不舒服，把他罢官也行，但决然不能伤他性命。”

  王允再三保证，秦凡才彻底松了口气。

  出了王府，看着天空的皎月，秦凡知道大汉的命运，将在这一刻发生改变。

  更夫敲梆子声音又响，转眼已经四更天了。

  长安街上巡逻的士兵，变得更加稀少，秦凡和王越一前一后安全回到了酒楼。

  进门的刹那，秦凡回头看了眼王越，忽然道：“王越，明天我们可能会死，你不怕嚒？”

  王越笑道：“当然怕，是人都怕死。”

  秦凡露齿一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皇宫内。

  伴随着薄薄的晨曦，董卓在一群侍卫的围观下，正在缓缓练剑。

  这时一名侍卫上前道：“太师，李大人求见。”

  董卓收起宝剑，接过下人送过来的汗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随口道：“让他到偏殿见我。”

  李儒带着秦凡和王越，一前一后的往里行去。

  李儒这人很沉默，纵使是知道秦凡昨天已经走了，但也只是随意问了两句，就不再多问。

  到了偏殿门口，李儒才转过身子，笑道：“驸马稍后。”

  秦凡点点头，等李儒进去后，秦凡低声道：“我教你的话，记住了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