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们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吗？”田师中拼命的挣扎、吼叫，却根本也没人理他，只有几个士兵用力摁住他，不让他乱动。

  以牛皋为首的将领们纷纷过去围住张宪行礼，口称参加大帅！张宪把人搀起来，牛皋拉住张宪的手眼含热泪，“大帅，我们可把你盼回来了！”

  “牛叔，是我来晚了，让弟兄们受委屈了！啥都别说了。金兵马上就要过来了，咱们齐心协力，先打败了金兵再说！”

  “末将遵命！”牛皋行了个礼，一转身，对着洛阳军大吼：“弟兄们！咱们大帅又回来了！大帅有令，让我们抗击金兵！大家伙儿加把劲儿，让大帅看看咱还是那支百战百胜的靖国军！”

  “好！百战百胜靖国军！靖国军！”牛皋身边的战将举臂高呼，紧跟着所有的官兵都一起高举手臂呼喊：“靖国军！靖国军！靖国军！”欢呼了三声以后，官兵们士气大振，各级将官整顿队形，做好了战斗准备。

  整支队伍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斗志！和刚才那支惊慌失措、斗志全无的部队仿佛是两支军队一样。

  中军往两边一分，让过了败退下来的后军，牛皋命令弓箭手上前，床弩部队准备攻击！张宪向福建军发布命令：前军向左、后军向右、中军位置前提，和靖国军结为一体。

  福建军哗啦一变阵，五万军队变成了三股钢叉一般的阵型。再加上前面三万多靖国军，再一次组成了一支庞大的战斗阵型。

  喊杀声起来了。金兵金将像一大群饿急了的狼一般，挥舞着雪亮的钢刀，胡乱呐喊着，铺天盖地而来！牛皋冷静的喊了一声口令，巨响声起，一支支硕大的床弩巨箭贴着地面射向了前方。

  正在高速冲锋的金兵阵中响起一片惨叫，人仰马翻一片。金兵似乎下了狠心，也不管床弩怎么凶猛，死的就算了，没死的玩儿命的往前冲。牛皋又下了口令：“弓箭手，放！”“唰——”箭雨似飞蝗，铺天盖地而去！金兵金将又被撂倒一片。

  不过金兵太多了，虽然有不少人死于床弩和箭雨之下，却仍旧有更多的人不顾危险地呼啸而来！两支军队终于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起，“轰！”似巨浪拍岸一般，爆发出了剧烈的轰鸣声！两军将士怒吼着，挥舞着各自手中的兵器，只想将对手一下子砍成两段！

  牛皋始终像一座铁塔一般，屹立于中军之中。张宪看了看前面的牛皋，坐下的黄骠马急躁的刨着蹄子、打着响鼻、不时地扭着长脖子回头看张宪。黄骠马已经等不及，想去参加战斗了。

  现在时机还不到呀！张宪轻轻抚摸着战马的脖子，安抚着胯下马稍安勿躁。

  战场上，几万士兵在红着眼睛厮杀，嘈杂的声音震得人心浮气躁。你也听不清双方喊的都是什么，能感觉到的只有胸中一股热血在激荡，耳朵里被这种巨大的嘈杂声刺激的头昏脑涨、两眼充血。

  张宪“苍啷”拔出了佩剑，举剑高呼：“福建前后两军，准备冲锋！”

  到底是军队上层巨变带来了官兵士气的低迷，靖国军挡在正面的前军终于顶不住了。中军从左右两边往中间聚拢，再次维持住主体军阵不动摇。

  张宪看时机已到，把宝剑举到空中向前虚劈一下，口中大喊：“前军后军，冲锋！杀敌！杀金兵！”

  “杀金兵呀——！”左右两翼的军阵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如同两股洪流一般呼啸着冲向了前方！黄骠马不安的躁动着，身子一蹦一蹦，想要冲到前面去参战。张宪赶紧拉了拉缰绳，示意战马不要轻举妄动。

  “启禀大帅，牛将军传讯：靖国军元气未复，此时军中有不稳之相。牛将军将率领部队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牛皋派来的通讯兵转达了牛将军的口信之后，眼巴巴看着张大帅，等回音。

  张宪一听就明白了。肯定是田师中前段时间折腾得太狠了，导致部队战斗力急剧下降。现在几万人竟然挡不住人数上还没有他们多的金兵攻击！

  什么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这是牛皋委婉向他要支援呢。牛皋不好意思说让张宪派兵增援他，他就说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什么一兵一卒呀，牛皋要是真能让这支部队战斗到最后的一兵一卒，金兵早死绝了！

  看看前头的形势，也确实是岌岌可危。再加上那些部队里头最起码有三分之一都是第五军的官兵，那是张宪自己的部队，他岂能眼睁睁看着这帮兄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于金人之手？

  “中军，随本帅上前！”

  张宪招呼了一声，一抖缰绳，黄骠马骄傲的一扬脖子，迈着优雅的步伐往前去了。中军统制申国宏带领着福建军中军紧紧跟着张宪，一步一步向前压。

  此时此刻，这些福建军官兵们内心深处充满了紧张。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从来没和金兵打过仗，顶多也就是参加过一两次小规模的剿匪。现在真的就要面对金兵了，金兵到底有多厉害？

  但军队就是军队，一个人心里再紧张，整支军队都在稳步向前，个人也顾不得紧张了。当兵的得注意跟上步伐，别掉队，别让后面的兄弟踩了自己的脚后跟。

  张宪带着福建军中军和靖国军汇合在了一起。福建军是初上战场紧张，靖国军是身心俱疲、军心混乱。这么两支军队凑到一起，人虽然多了，士气上却并没有得到太大的提升。

  张宪一伸手，从身边的卫士手中接过了他的大铁枪。往空中一举，望了望四周高声断喝：“弟兄们！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快随本帅上呀，别让金兵都跑了！杀呀——！”

  与此同时，黄骠马“咴咴——”一声暴叫，四蹄趟开马往前冲，张宪挺长枪，一头就杀进了金兵群里！

  “杀！杀！杀——”大铁枪乱舞，战马咆哮。这才是人如猛虎、马赛蛟龙！一杆枪，舞动起来，直杀得金兵是哭爹叫娘四处躲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