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闭嘴！”二夫人还是有些威严，一声怒吼就让乱糟糟的屋子和院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都惶恐地低着头站好。

  郑姨娘虽然正在狂傲的地方却也不敢张扬了，把嘴闭上了。

  二夫人的怒火也被点燃了，重重地把茶碗放下站了起来，“赵姨娘，先回去。郑姨娘留下，正好我同你说说话。

  “二夫人发脾气的时候其实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和和气气的，说话也从不给人难堪，至多是严肃些，今天这吼一嗓子，着实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赵姨娘也不蠢，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要赶紧走，胡乱点点头就赶紧出去。

  因为渐渐冷了，夏天的帘子已经收了起来，挂的是薄棉帘子，主屋朝东，早上都是要把帘子掀开让阳光照进屋子暖和暖和的。

  早上的太阳已经升上来了，郑姨娘还在屋子门口逆光站着，二夫人走近郑姨娘，她整个人都沐浴在了阳光里，头上的发饰闪的郑姨娘都不敢正眼看。

  院子外头的人都站着看热闹，这时候就瞧见了二夫人正对着郑姨娘站着，表情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结果下一秒二夫人就给了郑姨娘一个响亮的耳光，外头的人都止不住惊呼。

  显然被吓一跳的人不知是丫鬟们，郑姨娘后知后觉捂着自己的脸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她居然被二夫人打了。

  她在走进这间屋子之前，想象过自己会被骂的多惨，但是没想到自己会被二夫人亲手打。

  所以她望向二夫人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愤怒，而是震惊和不解。

  二夫人丝毫不为所动，用丝帕轻轻擦拭着手，走回了主位去坐着，荷花看这样子，瞬间就懂了是什么意思，出去院子里招呼了几个婆子进来。

  郑姨娘这才回过神来，语气不佳道，“二夫人，虽说我是妾室，倒也不是主母随意打骂就可以的！”

  二夫人端了茶碗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打了，又如何？”

  “你……”郑姨娘上前两步还来不及说什么，进门的婆子就三下五除二地把她控制着跪在了地上。“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轮不到你置喙，来人，给我按家规打这个贱人十巴掌！”

  后头一个身强力壮的嬷嬷立马就上了前来，郑姨娘一看可不就是上次打宋子玉手板的嬷嬷吗？打耳光十下，她的脸岂不是要红肿好几天？而且还格外受辱，她哪里能接受，立刻就开始剧烈的挣扎。

  不过没有任何用，她根本挣不开束缚，“凭什么？！你凭什么说我犯家规？！”

  她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毫不犹豫地又甩在了她的脸上，二夫人方才的力道和这个比起来真算不得什么。

  二夫人冷笑道，“凭什么？郑宝琴你有什么资格问为什么？你把二房的后院当成了什么？拉皮条的场子不成？把你那些肮脏的手段都收起来，这件事情传出去了，二爷的名声都要被你毁了！”

  连姨娘身边的丫鬟都不放过，这事儿说出去，真是掉面子。

  郑姨娘只顾着自己，全然不顾人多嘴杂，后边的烂摊子却要二夫人来解决，二夫人能不生气嘛。

  巴掌一下一下地甩下去，郑姨娘的脸越来越红，最后一巴掌之后不过片刻，脸就肿的老高了。

  “呵，二爷自己喜欢罢了，不然我能做什么？二夫人到也用不着把气撒在我头上。”郑姨娘被打完，哪里回不气，说话的语气连最后的尊敬都没有了。

  二夫人也不介意，原本心中就没有尊重吧。

  “别把自己抬高，你还不配让我出气。我劝你一句，管好你自己和那个丫鬟，少把后院搅得一团乱，否则我不会轻易饶了你。”

  郑姨娘周围额婆子突然松了手，她就狼狈地瘫坐在了地上，不过她还是抬头挑衅地看了一眼二夫人，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没说出来。

  .

  到了这个时候，在外边候着的曼琪才走了进来，她是随着郑姨娘来的，本想着是同二夫人禀告一声，也好的不让二夫人觉得自己没地位，却不料郑姨娘来了就是挑衅，她不敢进来添乱。

  方才的场景她都瞧见了，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二夫人发这么大的脾气，她都被吓着了。

  不过还是稳着性子，进来了，“夫人，奴婢奉了爷的吩咐来同您说一声，动了书房库房的东西，还有等二爷回来还有其他话要同您说。”

  其实这句话是她自己加了，二爷根本没有同她吩咐过，不过她知晓。这种情况一个字都不交代给二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二夫人只会觉得自己主母的位置受到了威胁，到时候同二爷吵架，她是下人也难做。

  这样说一句，也好给二夫人面子，也不至于后面的事情难堪。

  果然二夫人表情好了一些，不过也没有消气，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曼琪在府里这么多年能成为二爷的头号丫鬟，还不是靠脸，到底是有原因的，她一看屋子里就是需要给二夫人台阶下。

  她愿意做这个制造台阶的人，接着就说道，“夫人，日头还早，倒也不必生气，不若您去花园逛逛，我就同郑姨娘去做其他事了。”

  “下去吧。”

  曼琪听了恭敬地行礼之后把郑姨娘从地上扶起来离开了桂香院。

  .

  郑姨娘又怎么会不知道曼琪是在给自己找补，虽然曼琪才出了桂香院就毫不留情地松开了搀扶着自己的手，但还是没有生气。

  甚至带着几分讨好地道，“曼琪姑娘就是会说话。”

  “你又何必去同二夫人比傲气，她才是正室。”曼琪最是看不起郑姨娘小人得志就忘乎所以的样子，愚蠢至极。

  郑姨娘其实自己也觉得干了一件蠢事，只不过已经干了也没办法，又听见曼琪这么噎自己，心里也不大高兴。

  不过还是强迫自己张合这嘴回答，“嗨，是我嘴贱了。”

  说话的时候扯动嘴角的时候，脸颊上的肉都是泛着细密的痛，那老婆子打人是一点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