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比谁都清楚这不是爱，不是爱情，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异性之间相处的不错的友情。

  宋霁月的婚姻观里，首先要是两个人相爱才会想要结合成为夫妻，如果这个前提条件都不符合，那么结婚了也只会是一种麻木的符合世道的一种行为，仅此而已。

  还有更加深刻的东西，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这宫里再打交道，如果以后和皇帝成婚，她岂不是要在这压抑的宫里当皇后？还要笑看皇帝三宫六嫔的，她做不到。

  六皇子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背后还有淑贵妃还有曹丞相一党，他一直都他背后那一群人的工具人，就等着他登上皇位了。

  如果他真的登基了，到时候曹丞相为了让他坐稳帝位，肯定会让他纳妃子，宋霁月不会觉得六皇子会拒绝，因为他没有能力和拒绝。

  这一切都不是宋霁月想要的婚姻。

  “六殿下，谢谢你喜欢我，这些年和你相处我很开心，因为你给了我很多照顾，但是真的很抱歉我对你……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或许会有更适合你的人在等着你。”宋霁月深呼吸了一口说完了这些话，正要离开，却被六皇子拽住了手臂。

  他近乎是哀求的语气，“那……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也许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是我们可以培养一下……可以吗？”

  宋霁月微微闭了闭眼睛，正视着六皇子，“你说不会纳妾室，但是如果是曹丞相让你纳呢？又或者你成为了皇帝，你会只有我一个人吗？不会吧？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殿下你无法给我，你也没有必要给我，我想还是算了吧。”

  宋霁月说完就径直离开了，六皇子也因为她这一番话呆在了原地。

  宋霁月几乎几句话就戳中了他的弱点，他却是没有任何能力去拒绝曹丞相强加给他的东西。

  哪怕是现在宋霁月要求他去和曹丞相和母妃说他不想要皇位这种话，他也做不到。

  就好像一个孩子失去了最好的玩具，六皇子承受着巨大的伤痛，他只觉得自己心脏隐隐作痛，痛到他站不动，虚弱的蹲了下来。

  小时候他以为学会为了所有的知识就可以得到父皇的宠爱，发现并不是这样。

  长大了他以为尽心尽力为别人好就可以得到爱情，他又错了。

  曹丞相总是和他说，权力是最重要的东西，可是他只想要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而已啊……

  .

  玄锦瑟在前院荡秋千，瞧见宋霁月这么快就出来了，又见她面色不太好看，就知道自己六哥是表白失败了，她不能说什么，一个是她六哥，一个是她好朋友，在一起是最好的，要是不在一起，那也是顺其自然了，毕竟宋霁月是一个脑洞很大的人，她的很多想法都和普通人不一样，要是帝都随便哪个贵女被要求和太子或者六皇子在一起都会高兴地昏过去吧。

  不像宋霁月，一次拒绝两个人，才是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玄锦瑟在马车看着表情不太自然的宋霁月，还是没忍住的问道，“霁月，你不喜欢我六哥吗？”其实她看两个人平时说话互动都挺不错的，没想到宋霁月会拒绝自己六哥。

  宋霁月摇摇头，“我对六殿下，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那奇怪了，你不喜欢我皇兄，不喜欢六哥，那你喜欢谁啊？”玄锦瑟食指点着下巴，眼镜朝上看，思考着这个问题。

  首先排除八哥，八哥就是一个麻雀的人形态，真的太吵了，也排除七哥，因为宋霁月一直都很害怕七哥。

  太学其他书呆子，宋霁月也并没有表现的多热情，看来也不是。

  忽然玄锦瑟就好像意料到了什么异样，惊讶的看着宋霁月，“难道……”

  宋霁月看着她这幅样子，忽然感觉她要说出什么话来，心头跟着一紧。

  “难道你喜欢九哥？所以这些年来才一直和他有说话什么的！”

  宋霁月觉得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耳朵边炸开了，一种难以表明的情绪忽然蹿上了脑子，她下意识的想要的反驳，却忽然发现自己开不了口。

  她喜欢玄其允……吗？

  看到宋霁月的表现，玄锦瑟也止住了笑，难不成还真被自己猜中了？“霁月……你真的喜欢我九哥吗？”

  宋霁月摇摇头，“我不知道……”

  玄锦瑟虽然不知道这时候宋霁月在想些什么，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宋霁月大概真的喜欢玄其允吧，因为拒绝太子和六皇子的时候她那么坚定，到了九皇子这里就支支吾吾的。

  不否认不是就喜欢吗？

  宋霁月脑子里都一片乱，从来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她也从来没有想过，但是忽然被人提起，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喜欢玄其允吗？好像也不排斥这种感觉，脑子就像放电影一样闪过很多他们在一起经历的事情。

  她坐在草坪上嘀嘀咕咕骂人的时候他在假山上听到了，她和他一起走在被风吹过的甬道上，又或者是她受到的兔子手帕，又或是玄其允念，她奋笔疾书的时候，再或者是她们单独在一起的那一晚上。

  一转眼她们竟然有了这么多回忆，原来玄其允在她这几年的生活中占据了那么多的位置。

  这就是喜欢吗？

  宋霁月迷惑了，上辈子她还是个牡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是好像在玄其允身上她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和玄其允冷战的那一年多的日子里，她真的算不上好受，心里真的很煎熬，但是她把那种感觉归咎为自己的同理心作祟，只不过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所以才会时时刻刻想想玄其允。

  这种滞后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难受，如果自己真的喜欢他，那他呢？他喜欢自己吗？

  原来爱情是这种折磨人的东西啊？她刚解决了一件棘手的事情，松了一口气，却要开始思考这件事情了，而且这种坐立难安的感觉真的好难受啊。

  玄其允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