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作者:疏星      更新:2022-05-01 10:22      字数:2278
  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清丽脸庞,花子期不觉有些微微恍神,手上的动作也微微顿住,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地轻轻抚上她柔滑的脸庞,在接触的那一瞬间,怀中的身子却微微往后一仰,继而从他怀里轻巧地退了出来,清冷的嗓音淡淡地道:“账册我已全部看完了,若公子没有什么事的话,清荷便先退下了。”

  说完也不再看他,直直往门外走去。

  花子期则是有些愣愣的看着自己仍在半空中的手,眼神莫名变得有些复杂。

  待花子期从书房出来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时,却隐隐听到了一道清冷的嗓音正在低低地念着:“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融四岁,能让梨。弟于长,宜先知。”这两句话的意思就是东汉时期有个叫做黄香的孩子,九岁时就知道孝敬父亲,在父亲上床睡觉之前,先替父亲把被子暖好。这是每个孝顺父母的人都应该实行和效仿的。

  “岚儿懂了吗?”

  “懂。”一道稚嫩的嗓音轻轻地应道。

  “那岚儿以后要不要孝顺自己的爹娘和奶奶?”

  “要。”

  “我们岚儿真乖。”

  他的脚步不由地朝发声处走去,当他看到眼前那张微微含笑的脸庞上那丝分外温柔的神情时,他的眼神蓦地变得幽深,他直直看了她半晌,随即如来时般轻轻转身离开。

  自那日起,花子期便有些下意识地躲着她,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总是会情不自禁地追随着她,而他的心似乎也开始不受自己控制,原本他只是不喜欢她和他这般疏离,所以他才会故意让她做他的贴身丫环,还把府里的账册交给她打理,甚至在他的书房内另外为她置了一张书桌,他就是要让她和他扯上关系,要让她眼里的冷淡慢慢消失,但是现在他却发现她依然还是她,但是他却似乎不是以前那个他了。

  他是花子期,是不可能喜欢上任何人的,他不愿自己像他爹那样,这一世为了他那在他襁褓中便已过世的娘亲而形单影只了一辈子,这些年来,他爹的寂寞与对他娘亲的思念他都看在眼底,所以只要自己不交出真心,自然也不会受到伤害,不必像他爹那样饱受天人永隔之苦。

  记得他爹最喜欢的便是苏轼那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他爹与他娘亲之间分隔的时日岂止是十年?想到这里,花子期的眼神蓦地黯淡下来。

  除了清晨清荷伺候他起身梳洗,二人能见一面之外,在府里便再难见到他的身影。

  对于这一切,清荷却像没事人一般依旧只是坐着自己该做的事,当然她大半的时间还是喜欢呆在花圃里,每次在修剪那些枝枝叶叶之时,她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分外平静,那种感觉就和那个叫做黎千隐的姑娘呆在一起的时候一样。

  “花公子?咦,怎么上次那个清荷姑娘没有随你一起过来?”琴心看着花子期独自一人走进来,眼神带着一丝疑惑。

  “她自有她的事情要做。”

  见他一副明显不愿多说的模样,琴心不由浅浅一笑:“花公子今日想听什么曲子?”

  “你随意就好。”

  “那琴心就献丑了。”

  花子期几乎日日都在百花楼消磨时间,琴心见他虽是日日前来,但明显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心知他如此时常定然是与那个叫做清荷的女子脱不了关系,但她却什么都未说,只是一心一意地弹着自己的琴。

  “老爷,少爷他……”

  “无妨,就让他去吧。”想到那个一脸淡然的丫头,花老爷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

  “是,老爷。”

  花子期虽是强迫自己远离她,但心里想见她的感觉却是一日比一日强烈,甚至在他去了百花楼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但在花府找了一圈之后,他却发现并没有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

  “清荷呢?”

  “少爷好,清荷今日一大早便出去了。”

  “出去了?”

  “可有人陪同?”

  “没有。”

  花子期听到这里,不由也匆匆走了出去。

  “你回来了?”

  “公子?”清荷刚推开自己的房门,便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正端坐在桌前,而他的手里正端着一杯茶水,早已不见丝毫热气。

  “你这一日都去做什么了?”他抬眼看向她,脸上却不见一丝笑意。

  “”我出去之前已和丁管家说过了,他准了我一天假。言外之意便是她出府去做什么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我怎么记得你好像是我的贴身丫环?难道你出去不需要向我禀报吗?”清朗的嗓带着一丝嘲讽。

  “清荷出门前未曾见到公子。”她本来是想和他说的,奈何清晨起来便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所以只好向丁管家告了假。

  花子期看着她手里的油包,冷声问道:“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的把双手搁到身后。

  “只是一些小玩意罢了。时候不早了,清荷想休息了。”

  “你这是要赶我走?”

  “清荷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他微微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朝她逼近,见她苍白疲惫的小脸,心里不由愈发恼怒。

  他一把拽过她微微藏在身后的手臂,却被她手腕处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所惊到,不由抬高她的手臂,顺势把她手里的纸包放到桌上,冷冷地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只是意外罢了。”

  “意外?”

  她轻轻点头。

  “你先在这里等着,哪儿也不准去。”她一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里本来就是她的房间,除了这里她还能去哪儿。

  片刻之后,只见花子期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一脸冷凝地道:“坐下。”

  见他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她只得乖乖地在桌边坐下来。

  下一瞬,他却径自把她受伤的手臂搁在桌上,先拿过一旁的的湿巾帮她把受伤的地方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打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里面剜出一些碧绿色的膏体仔细替她上药,待抹到破皮的地方时,她的身子不由微微瑟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