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幸辞打量了一番，说道：“这片绿草看起来…很大一片的感觉。远处那蓝条是什么？总觉得很熟悉，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我肯定见过几次！”

  “灰色的是什么？在绿草之上的东西…会是稻草人吗？”叶宸猜测道。

  方幸辞定睛看了一会儿，崩溃道：“呃啊！都是什么东西啊！哪有稻草人是灰色的？穿衣服了？碎片撕得那么小，眼睛都快要瞎了，结果拼出来个寂寞！还以为至少能知道凶手躲哪块区域了！这天空、这草坪，哪里没有？”

  叶宸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眼神瞥到方幸辞那一栏中的“衣服”，说道：“把你收集到那件衣服放大到中间看一下。”

  方幸辞照做，那是一件黑色风衣，款式并不是很常见的那种，牌子是意大利的，衣服腰带处上有绣花。

  “这应该是凶手最近穿过的衣服。”叶宸说。

  “那是当然，既然游戏把这个当做线索，但问题是，你到哪里去找穿这件衣服的人呢？”

  “如果这件衣服是线索，那就说明可以通过它摸索出凶手的消息。”叶宸推理道：“要是放在城市，找到穿这件衣服的人也许会很难，但如果放在稍微偏僻的地方，穿名牌衣服的人…或许会很突出，也会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我想这几个线索是连贯。凶手就在照片所显示的位置附近。”

  方幸辞点点头，说道：“你那个装面包的线索拿出来看看，袋子上有logo，凶手说不定在这家店给孩子们买过食物。”

  叶宸点开，袋子被放大，上面的logo文字是：皇冠甜品屋。

  “这个面包店我去过，是个连锁店。”方幸辞回忆道：“估计有七、八年的历史，A市差不多就开了20家左右。”

  “那稍微偏远一点的呢？”

  “不清楚，但肯定没那么多，搜一下不就知道了？”说着，方幸辞就行动，在搜索出结果后，说道：“中心地区15、6家，偏远地区5、6个。”

  “那这样搜查起来也要花点时间。”

  “所以说…这张照片一定是最为关键的线索，否则不会让我们找碎片拼起来，”方幸辞刚才用手机拍下了那张不完整的图，准备之后再仔细看看，“我觉得我已经找得够认真了，也许碎片就只有一半，让玩家来推理。”

  “先出去解锁1-5。”叶宸说道，退出这个页面，点击1-5的图案，弹出来一个问题：

  【根据你目前所搜集/得到的线索，推测凶手会是谁？】

  两人都毫不犹豫地填了“赵顺”。

  而当叶宸打算退出时，方幸辞及时叫住了他：“先别走，一起去论坛瞅一眼，看其他玩家和我们都剧情走向有什么不同！这样也好在明天误导他门。”

  “你觉得他们还会再相信你吗？”叶宸的右手拖动鼠标离开“退出”按钮。

  “不相信我，不还有你吗？”

  “那下一次呢？”叶宸无奈地说道：“参与游戏内测的是总积分排名前100的人，在几百万个侦探中，他们都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缜密的思维，没那么容易误导他们！如果真查到这个游戏有问题，举报就完了，要是最后没查出什么东西，你能让那些人再回来吗？”

  方幸辞没声了，微有些不服气地撅着嘴，说道：“那就查！我不相信这些现实中发生过的命案，最后正式上线了会有人玩，你要非说这几个案子只是测试版，那就更不能让这个游戏上线了，之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那就先从游戏代码的IP地址开始查起。”叶宸调侃道：“来，方黑客，展现你学习成果的时刻到了。”

  “我…这个…”方幸辞突然没了底气，含糊其辞道：“那也要等其他玩家结束退出后，游戏商下班之后啊！不然给这游戏搞崩了，被发现了怎么办？”

  叶宸心里有数了，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

  “哎喂！”方幸辞再次叫住他，“咱们是不是team？哪有我在这边忙着调查，你去玩别的游戏！坐享其成、饭来张口可不是什么好品质，我们年级第一优秀的班长，你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对吧？”

  叶宸轻笑道：“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能做什么？那我现在去……看看黑客相关的教学视频？”

  “你可以…可以…”方幸辞可以了半天，也不知道叶宸留下来能做些什么，反而更加觉得两人这样的距离太麻烦了！更想快点住进宿舍！

  最后，方幸辞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道：“行趴，你去忙你的，我自己摸索一下。”

  原以为叶宸会觉得不好意思，或是犹豫之下决定陪着他，结果，叶宸直接说了个“好”字，便退出了，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游戏厅里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叶宸你大爷！

  方幸辞骂骂咧咧地退出了游戏，起身去书柜里找自己当初买的黑客书。

  不过叶宸这边并没有去玩别的游戏，而是爬上床看书，是今天老师推荐看的一本刑侦书。

  过了半个小时，方幸辞打来电话，说道：“查不到IP地址，被加密了，看来这游戏真有问题！”

  “你确定不是技术上的问题？”

  “你在嘲讽我吗？”方幸辞颇有些不悦，“我自己技术确实不行，我又找了一个贼牛的黑客，好不容易查到一个地址，开心没一会儿，又发现这地址变了，是每隔五分钟变一次，再往深里摸索，才发现对方加密了。这群人就跟幽灵一样，过不留痕啊！这要怎么查？”

  叶宸合上书，冷静地说道：“还有两种办法，一是从TD的游戏开发商管理员那里得知这个游戏的注册信息，如果没那么容易拿到，就把下一次案件的所有过程录下来，拿真实案件一起和游戏平台说明情况，让平台把这个游戏封了。”

  “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通过这些案件的凶手。”

  “什么意思？你认为凶手跟游戏商认识？”

  叶宸说：“认识倒不一定，但一定能从凶手那里得到关于游戏商的一些线索，这个方法需要在赵顺被抓捕后才会得知。”

  “行，按照游戏的进度，后天开启的1-6是最后结局，那至少后天晚上8点之前，赵顺会被抓捕！”

  “等一下。”叶宸有点疑惑，又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按照你说的，那游戏商从一开始就已经规划好了一整个案件！从凶手杀人，到警方每天搜集线索进行调查，直到最后抓捕凶手，都是已经被设定好的内容！”

  “呃…这，”方幸辞被绕晕了，“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说不定还要再等几天才能抓到凶手呢，游戏小节每次开启都会通知玩家，而且时间不固定，只有第一个案子是每天会更新，说不定游戏商见案子还没结，隔几天才会通知我们呢？又不是没搞过半个月才通知玩家新案子开启了。”

  这样认为的是你，又否认的人也是你，真不知道是谁提醒了谁，谁又绕晕了谁。

  叶宸说道：“那就等着看，你会把我们今天得到的线索告诉李哥吗？”

  “emmm…看情况吧！”方幸辞纠结道：“关键是这些线索都是警方没有发现的，我不确定是否和案子真的有很重要的关系，要是忙活了一阵，没发现，那可就耽误时间了，现在警方已经发布了赵顺的悬赏通告，再等等吧！他不会对孩子做坏事，每天也会放回来一个，等孩子们安全回来了再逮捕也不迟，就怕到时候他拿孩子当人质！”

  “嗯。”

  一个字后，两人突然都不说话了，也不知道该继续往下说什么，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呃……”

  “emmm…”

  两人又同时出声，方幸辞先开口问道：“你在玩什么游戏？”

  “没玩，看书在。”

  “什么书？”

  叶宸说了书名，方幸辞说自己看过，叶宸回了个“哦”。

  接着又是几秒钟的沉默，两人都不知道场面会这么尴尬。

  叶宸很想结束对话，方幸辞又开口问道：“你平时几点睡啊？”

  叶宸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11:30”。

  “诶，那不就快了吗。”方幸辞并不知情地有些别扭地说道：“那…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晚…晚安。”

  “晚安。”叶宸随口答了两个字，并没有含带多余的情绪。

  可方幸辞却觉得，能够互道晚安的人，才能算真正跨入了朋友的第一道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