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声，本将军跟你已经没有话可以讲了，我先声明，你有多远滚多远，当本将军的将士踏平逍遥宫的时候，就是你人头落地的时候！”

  “本宫已经好久没有碰到对手了，看你的样子，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希望。本宫的逍遥宫，欢迎你来踏平！对了，要不要本宫把逍遥宫的阵法都告诉你，免得你们将士说本宫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娃娃呢！”

  “不用！师傅我们走！”

  宋涟漪板着脸，愤然离去。

  南翁跺跺脚，鼻子红彤彤的，像个白头发，红鼻子的小丑：“夜无声，千年狐，北鹤，有你们的，等着瞧！徒儿，徒儿，等等师傅啊，等等师傅啊！”

  夜无声揭下面具，当成扇子吹了吹风，漫不经心道：“妈呀憋死我了，这个女将军真是没劲儿，怎么就那么禁不住调戏呢？我不就随口的说了说，脸就红了。千面狐啊，本宫的伎俩不去采花真是可惜了。”

  “是啊！宫主不去采花真是可惜了，省得在这里祸国殃民！”

  他刚才还真以为她糊涂了，真把逍遥宫布下的阵法告诉宋涟漪！

  “哼！谁叫无崖子那个糟老头把这宫主之位传给了我呢！没办法，我活着无敌，只能找你们当一下牺牲品，找找乐趣。”

  千面狐拿她没法，叹了口气，又忍不住担心道：“宫主，这女的手上，看起来是有一些兵权的，她要是真的举兵，攻逍遥宫呢？”

  “她要来，我的当然奉陪！”

  逍遥宫传了几任宫主，都没有出事，她沈奚初自然担不起这千古地骂名，她宋涟漪敢踏平逍遥宫，逍遥宫就敢把将军府，把皇宫给端了！

  实在不行就两败俱伤！

  “唉，千面狐，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待着。”

  “宫主，你不回去吗？”千面狐调笑，“你家男人最近不是把你看的挺紧地吗？你不回去，他还不得把淮安城给掀翻了？”

  “行啊！学会拿我取笑了？”

  “哪有嘛，人家不是关心关心你么？”千面狐摸摸嘴角，一本正经。

  沈奚初吐吐舌头，喝了口酒，跟着调侃道：“千面狐，你别忘记了，你喜欢的女人，可是我的小姑子，她的婚事，我是有权力插手的，哪天我一个精神不正常了，告诉白斐把她随便嫁了，我看你找谁哭去！”

  他喜欢的人，是她的小姑子！

  等等，她怎么知道他喜欢梦瑶的？

  “宫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臭小子，别装傻了，你好几次到花园里采花，真当我这个逍遥宫宫主的察觉力是瞎的啊！”沈奚初扔了张纸过去，上面赫然写下几个千面狐的大字。“千面狐，人家想死你了，你怎么不来看看我呢？千面狐呜，千面狐。”

  “停停停，夜无声。你别叫了，回去跟你男人叫去！”千面狐虽然没读几年书，可自己的名字还是认得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

  他龇牙咧嘴笑道：“那个宫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计较啊！我不是故意要拐你家小姑子的。”

  “什么时候的事？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没，没，我哪里敢啊。”

  “嗯？”沈奚初投了一记阴狠的目光。

  千面狐被吓得全部说了出来，“……就是那次她请我吃了个饭，然后又很贴心很细心很温柔地给我上了药，我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老子的心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剧烈跳动过了！”

  沈奚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喂，你知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的妹妹啊？”

  “知道，我宫主的丈夫的妹妹，我能不知道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后我大舅那边的事，还请宫主多多替我担着点哈！”

  “你怎么不去做太监呢？”沈奚初不爽，这都还没结婚呢？就他大舅他二舅的叫上了这事万一成了，她离开白斐的日子，就永远看不到尽头。白斐那么坏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

  “滚吧！快滚去看你的老婆，白斐晚上就回来，最好别被发现了！否则，有你好看！”

  “唉，得令！”

  千面狐屁颠屁颠走了后，沈奚初换下了衣服，一个人孤零零的，漫无目的在江边走着，现在已是深秋，水上的凉风阵阵打在脸上，不知从哪里刮来的落叶，聚集在江边，已经渐渐腐烂。

  她仰头，闭上眼睛，静静聆听远处的歌谣，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短暂的心安。

  “以前，我还年轻的时候，这个季节到江边，总会听到今天这首歌谣，隔了这么久，它还在呢。”

  沈奚初闻声望去，道一句：“夫人是？”

  “我为无名氏。”

  言纾站在树下，手挽着一件绿色的披风，安静祥和的容貌，和恬静优雅的气质，不由自主地吸引着人去靠近。

  “无名氏？”

  沈奚初觉得这个妇人甚是有趣，一个人的姓名是人一生的标配，怎么可能没有名字呢？

  即为无名氏，大概是不方便告知姓名吧。

  想到此，她就不那么郁闷了，释怀笑道：“夫人即为无名氏，那小女便做行人客好了，告辞。”

  “你是沈奚初沈小姐吧。”言纾言语平淡道，嘴边挂着淡笑，视线平静参杂了些泪光，不易让人发觉。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就叫这个名字。”言纾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差点激动地尖叫出来，她的女儿，这个孩子就是她朝思暮想，想了十几年的女儿，这个孩子的眼睛，嘴巴，鼻子，脸上的每一个轮廓，她都描绘了好多年。

  如今真人就在眼前，仿佛时光回到了那年，她呱呱坠地，躺在她怀里，喊出人世间的第一声哭声时，那般熟悉，那般初为人母的喜悦。

  孩子，我是你的娘亲啊！

  “夫人有何指教？”沈奚初瞥了一眼过来，默然中带着点人情味。

  言纾淡笑，亲切的举止，大方的言谈，就是莫名的让人喜欢。

  “看姑娘是个形影单只的人，而老身又是个孤家寡人，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妨到老身的屋舍，稍作休息，如何？”

  “这个嘛？”沈奚初有点犹豫，不知这个妇人搞什么名堂，但是吧，她一个老弱妇孺，而自己一个身强体健的年轻人，拒绝一个老太婆的好意，好像不好吧。

  不就喝个茶嘛！

  有什么好怕的。

  “夫人如此热情，奚初怎么能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