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屋漏偏逢连夜雨
作者:纸鹰      更新:2022-05-01 14:25      字数:2234
  “白斐,说好的游岛,变成了被追杀!我就不该跟你出来,跟了你准没好事!”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两个人奔走在山野之间,没有衣裳,没有饭食,万一碰上什么饿狼,必死无疑啊!

  沈奚初憋了一肚子气,走在前头,大晚上,雨打在身,又冷又饿。她指着老天爷,不爽骂道:“现在不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老天爷,你就不能把雨停了吗?啊!”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刺眼的闪电破天而出,乌黑的天空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沈奚初瞟了一眼天上,乖乖收回嘴巴,咕哝道:“要不要这么灵验。”

  “老天爷待我们也没有那么狠,瞧,前面不是有间茅草屋吗?”身后的白斐,用剑指着正前方,微微一笑,没有半分狼狈和自怨自艾之色。

  “你别逗我了,哪来地茅草屋啊?”沈奚初顺着白斐指着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一间还不算破烂的茅草屋顶立在天地之间。

  沈奚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般,瞬间燃起斗志,顾不得身上的伤口,蹦蹦跳跳跑过去,踏过几级阶梯,打开门瞧了瞧。

  她惊呼一声,屋子出乎意料的干净和整洁,一张小木床,一张圆桌,地板是木板做成的,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不用受到潮湿的影响,房顶也没有漏水。“天哪,这里居然还有衣服,还有米饭,老天爷,你也不是那么坏嘛!”

  白斐缓缓跟了上来,大概扫了一眼,便坐到一边,“这房子应该是打猎之人用的,山野之人时常进山打猎,一打就一个乃至数月,所以他们就在山谷空旷的地带,建了间房屋做暂时的留身之所。”

  沈奚初擦了下桌上的灰,“这里地方那么偏僻,已经很久没有住人了,我先借用一晚,应该不会碍事的。挪,衣服,赶紧换了吧!”她将衣服扔过去,本以为白斐可以接住,可那人坐在原地,愣是看着衣服掉在了地上。

  沈奚初愤怒了,“大哥,现在你都成了这幅模样了,还介意穿这个衣服吗?不穿拉倒,死了别让我给你收尸就行!”她蹲下来捡起衣服,然而,看到地上的一滩血时,她震惊望向白斐。“你受伤了,怎么不早说?!”

  “本王以为自己可以熬过去地,没想到还是被爱妃发现了。”白斐平静地看着她,嘴角还带着狡黠的笑容。

  “你!”沈奚初见他无力地靠在墙边,脸颊苍白地根本没有一丝血色,她靠近他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揭开衣服,白皙的胸口可以说是开了一个洞,伤口边上的肉翻开,血淋淋的,周围还有些乌黑。

  她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时这支箭就是冲着她来的!

  沈奚初睁着血丝的眼睛,怒视白斐,吼道:“白斐,你是不是神经病啊!这箭只要再偏上一分,就射中你的心脏了,你不怕死吗?!”

  “我没那么容易死的,我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

  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

  这句话在沈奚初的脑海又重复了一遍,她呆呆看着他,眼眶忽然微润。她沈奚初和白斐除了有一纸婚姻,其他的无亲无故,他为什么要待她这么好?为什么?他不知道,这世上最难还清的,就是人情了吗?

  她沈奚初何德何能?

  “本王从未这么冷过,是不是快要死了?”白斐身子猛然颤抖,手脚冰凉地就跟死人一样,意识也变得非常模糊,视线仅能看到她大致的轮廓。

  沈奚初看着他胸口黑色的血液,脑子里唯一能联想到的便是中毒,“凭血液的颜色,大致能猜到毒性的强度。你这个,若再不及时清理,王爷,你可能活不过今晚。”

  白斐挥挥手,虚弱道:“伤口离心脏太近,稍稍偏差一点,毒液就会流到心脏。小初,不要冒这个险了,能为你而死,本王心甘情愿。”

  “我都还没有放弃,你放弃什么?我不准你死,你就不会死!”沈奚初如暴躁的狮子一样,骂他,更更恨不得打他一顿。他怎么能这么不珍惜自己,这样强大的男人怎么能这般轻易放弃!

  她认识的白斐,不是懦夫,是内心强大宽广的真男人!

  她没在犹豫,赶紧在房子里生了个火。“我不会治病,不会动刀,但我能替你把毒血逼出来,如果血性真的很毒的话,那我们一起死好了,有你陪我一起下地狱,我放心。”

  白斐的余光落在她瘦弱的身上,竟然一刻也不想移开。

  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担心。

  第一次,被一个人这么需要。

  “沈奚初,那些人是冲着本王来的,待本王死后,你带着本王的尸首去见他们,以你的聪慧,他们杀不了你的。这毒性怎么样,你我都不清楚,千万别冒这个险!”

  沈奚初抓住白斐欲抽离的手,倔强道:“我要是执意要救你呢?”

  “本王如果还活着,那就杀了你!你不是一直想本王死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白斐,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残忍,你为什么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去!你明知道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死了,这荒山野岭,就只剩我一个人了,万一我出不去呢?万一他们没有追上来呢?我不能看着你死!”

  白斐吻去她脸上的泪痕,轻柔道:“听话。”

  “不要。”沈奚初把白斐平放在地,自己跪在一边,埋头吻住他的伤口,开始吮吸血液,一口接着一口把血吸出来,直到她的嘴唇酥麻,直到她的嘴唇发紫。

  白斐已经深受重伤,根本无力反抗,他唯有眼睁睁看着,睫毛下的泪珠,一滴又一滴和他的血液交融,深入他的骨髓……

  半夜,山间的猫头鹰发出咕咕咕的叫声,大雨噼里啪啦敲打屋檐,房间里的火苗滋滋的响。

  沈奚初替白斐吸净毒血,换了他的湿衣服,又简单得处理了下伤口后,把他弄到床上,她这才有空换了自己的衣服,坐到火堆旁。

  “冷,冷。”

  沈奚初扫了一眼四周,房子里并没有被子,剩下的衣服都拿去给他铺床了,火堆也已经挪到了床边,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