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俱往前遇阴篆突现血腥
作者:豉油辣椒酱      更新:2023-02-14 05:48      字数:2071
  “我知道了!”

  猛然一声呼喝,将徐行邈和赵谷丰从沉思中拉出来,二人循声看去,只见顾老道已是站了起来,张牙舞爪般,忿忿然向众人说道。

  “定是有人先我等一步进入了这墓室之中,那些天杀的,真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一个铜子都不给老道留。”

  顾老道又将手放下,猛地一拍大腿。

  “坏了,前室遭了难,被洗劫一空,这中室、后室的东西……”

  “来来来,你们几个,随道爷去也。”

  说罢,又将那几个山民拉起来,往通往中室的那一道门去了。

  徐、赵二人直看得摇头,到底是没被财货完全迷了神,忘了保全自己。

  二人跟了过去,未几息,便听到了老道凄凉的呼号声。

  中室之内,长宽与那前室别无二致,这回墓壁上却没有画作,只在墓室居中的位置,放了一个大鼎。

  那鼎高逾四尺,口长四尺,口宽三尺,不知有多重,两端铸有方耳,却是一个再规整不过的方鼎了。

  方鼎上有个惹眼的划痕,却是一旁的顾老道,用指甲生生划出来的。

  划痕之中,积灰覆裹之下,露出一层黝黑底色。

  顾老道仍不死心,以拳背去敲那鼎壁,回声喑哑,似与敲在墙壁上一般厚重而沉闷。

  虽不知是何种材料铸就,想必与金银无关。

  “真是气煞我也。”

  顾老道骂了几声,尤不解恨,抬起脚来,正正朝着那鼎腿,不由分说地踹将过去。

  可没听得、没见得那鼎有任何反应,他却“哎哟”一声瘫倒于地,双手抱着伤腿,翻滚哀嚎不已。

  赵谷丰没来由地烦躁起来,不再去看那顾老道,在一旁皱眉沉思起来。

  徐行邈也不去管这二人,喊来那六个山民,卷起袍袖,只顾去将方鼎身上的积灰擦掉,这才算是露出方鼎的真容。

  左右两面,不过刻着些道家的寻常图案,无非云纹仙鹤而已。

  在其正面,风格迥异,却是刻画诸多妖魔,环伺着居中的一个什么东西。

  “赵道长,你可知这个图案是何意思?”

  徐行邈将赵谷丰喊来,指着那正中的图案问道。

  那图案由十数道如蝌蚪般的纹路组成,粗略看去,有几分文字的味道。

  但是,他虽还认不全寻常文字,但也知道,那方鼎刻画的,绝非此方世界的文字。

  赵谷丰仔细端详着那图案,未一息,沉吟道:“是阴篆。”

  “阴篆,那是何物?”

  “怎么,你居然不知道?”赵谷丰蹙眉说道。

  徐行邈耸肩摊手,道:“确实不知。”

  不过,赵谷丰甫一转头,便看到那垂头丧气、正自扶墙捶胸哀叹的顾老道,心中便已明了。

  摊上这么个师傅,能学得什么正经事物?

  “阳间使阳文,阴间使阴文。”

  “传闻,这阴箓便是出自阴司,乃是鬼神所用。”

  “便如我人间的雷篆、云篆、水篆、火篆,等诸多法篆一般,无一不是蕴涵无上威能。”

  赵谷丰心驰神往,语气显得有些激动,俄而情绪又复淡然,渭然叹道。

  “只可惜。”

  “此物对我等无用。”

  徐行邈不解,问道:“这是为何?那阴篆既有无上威能,我等学了去,不就多一门傍身的术法吗?”

  “赵某且问你一句,可识得这阴篆写的什么意思?”

  徐行邈摇头,道:“不识得。”

  “那你可听说过,修士之中,有谁识得这阴篆?”

  “不曾听说过。”

  “那便是了,你不认得,你也不知道谁认得,如何去学?”

  “我等将这鼎搬了出去,多走走,多问问,总有一天会寻到那认得阴篆之人。”

  赵谷丰转过头来,却是盯着他的眼睛,有些意味深长。

  “徐行邈,你也不曾听说过,怀璧其罪?”

  “于我等而言,这阴篆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有百害而无一利!”

  “且不说这阴篆此时对我等无用,你但凡敢将它带出这个墓穴,那便是沾惹上了它的因果,也许明日、也许后日,终有招致死无葬身之地的一天。”

  徐行邈叹道:“可惜了。”

  “确实可惜。”赵谷丰应道,“我虽一贯不屑那些命理之言,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

  “命中注定的东西,没有的,就是没有。”

  徐行邈不置可否,却是绕到方鼎背面,那上面刻画着一篇铭文,左右看不明白,用的正是赵谷丰所说的阴文。

  “继续往前走吧。”

  赵谷丰召集众人,这回却是自己走在了前头。

  徐行邈跟在其身侧,道:“前室介绍墓主人生平,中室的方鼎刻有阴篆秘法,这后室之中,恐怕该有些不得了的东西。”

  他停下脚步,认真看着赵谷丰的眼睛。

  “赵道长,你确定,还要继续往前去吗?”

  赵谷丰眼神淡然,古井无波,语气却甚为坚定。

  “前面便是有火海刀山,我赵谷丰也得去闯上一闯。”

  说完,他再不顾徐行邈有何话语,径自前行。

  没来由的,徐行邈竟心慌起来,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神通,可以感知前方危险。

  说不清,道不明,莫非是开始担忧那赵谷丰的安危?

  徐行邈忽地自嘲,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担心赵谷丰呢?

  他可还清楚地记得,那赵谷丰只是将袍袖一甩,便可卷起一阵风来,将他师徒二人困住,然后才被擒了来刨坑,然后才进了来这墓中,然后才……

  眼前忽地一暗,脑子好似被泥浆灌满一般,思维竟一时堵塞。

  终于

  要醒了吗

  勉力睁眼去看,上下,左右,俱是石墙,好像曾在哪个梦中见过。

  好奇怪。

  我刚不是还在床上躺着的吗,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墓道之中,又是梦吗?

  不对。

  鼻子里分明可以闻到,那充盈着墓道的气味,如果是梦,又怎会这般真实?

  还是不对。

  如果此方世界是梦,那为何会有痛觉,还痛得如此真实。

  徐行邈低下头,不知何时发生的事,右腹处竟透出一把带血利刃。

  那利刃自腰背刺入,腰腹穿出,马上便又被抽了出去,就在这一刹间,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沿着衣摆,顺着裤腿,与地上的水流经一处。

  “咔嚓!”

  一声闷雷骤响。

  “淅淅沥沥”

  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