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普照。

  顾城在街上走着，一边想着传教的事，一边继续欣赏着这里的一切。

  微风和畅，吹拂着他的发丝，远处传来的声音却让他不由看了过来。

  “之前我爷爷，就曾经去过通天塔的那个地方，当时他是负责督查兽人的士兵。”

  “神灵惩戒的那一天，我爷爷当时也看到了，他说天空一片低沉，太阳黯淡无光，只有一双巨大的眼睛。”

  酒馆中的男子，歪着头，回忆着曾经爷爷告诉他的一切。

  周围所有的人都看了过来，全神贯注的，导致酒馆中除了男子的声音，静悄悄的。

  “那眼睛，威严无比，审判着伟大之王林克尔顿，当时地上所有的人都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无法站起来似的。”

  顾城悄悄的来到这酒馆，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静静听着这个人讲述着通天塔的那一幕。

  讲到最后，男子感叹着，摇了摇头，说道：

  “最后，通天塔倒塌了，听我爷爷说那座塔，直插云霄，无比的高大，可惜了啊。”

  随着他，周围的人也是如此，感慨声此起彼伏。

  众人议论纷纷，说着通天塔的传闻如何如何，以及影响如何的巨大。

  即使过了十年了，关于通天塔和林克尔顿的传闻，依然不少。

  过了一会，又有个人开口说道，“你们知道，世界的尽头在那里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被吸引了过来。

  “快说，快说。”旁边有人催促着。

  就连顾城也提起了兴趣，看了过去。

  那人环顾四周，见众人看向这里，面色得意，缓缓说，“说起来这件事，我是听一个木匠说的，当时我去找他打造东西，无聊的时候，那木匠跟我说起这件事。”

  “当初，伟大之王林克尔顿还没有死的时候，曾经命令过一只军队，前往北方寻找神灵身影“

  “结果当时那个军队，一直往北走了很久，天气越加寒冷，大雪纷飞，直到看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雪山。”

  “那座雪山，高的看不见，因为被云层遮住了，远远看去，仿佛分割天空一样，当时所有人以为找到神灵的居住之所，高兴不已，所以拼命地往雪山上爬，结果由于天气寒冷，雪山太高，很多人冻死了。”

  “那木匠当时侥幸逃过这一劫，于是回到这里，隐居了起来。”

  “不过他说，当时他逃回的时候，曾遇到了一个部落的救济，那里也有人族居住。”

  “那里的人世代居住在雪山之下，根据他们记载，那座雪山是这个世界的尽头，雪山的另一边是一片黑暗虚无，连太阳的光辉都照不进去。”

  “而且这座雪山，阻隔着黑暗，保护着这个世界，如果有一天雪山崩塌，那么另一边的黑暗便会吞噬我们的世界，世界就会走向末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顿时屏住呼吸，似乎被他的言语吓到了。

  顾城心底大概知道是那座山了，当时初创世界的时候，世界还并不大，所以那时候雪山之外的确什么都没有，只不过后来世界又扩大了无数倍，倒并不是什么世界的尽头。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说法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难道当初真的有人翻越过那座山，刚好看到了？倒是有意思！

  不过顾城看着周围人的神色，颇为有趣，便大声道，“此事错了，其实那雪山并不是什么世界的尽头。”

  此话一出，所有人又都看了过来，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胡子拉碴，坐在角落。

  这正是顾城的变化的模样。

  顾城直接走向中心，看了一眼刚才的那位老哥，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说道，“各位，这世界的尽头，可不是那座雪山。”

  刚才那人直接出声道，“既然不在那雪山，那在哪里？”

  “这世界的尽头嘛，是归墟。”顾城缓缓道。

  归墟？

  所有人都冒出了一个疑问。

  “是啊，归墟，乃是世间的尽头，至于归墟在何处，在东海的尽头。”

  “这东海是何物，又在何处啊？”又有人问，毕竟这里是内陆，不知道海洋的存在。

  “这海啊，乃是一片汪洋的地方，诸位见过江河，而海，则是更大的江河，甚至比我们居住的陆地都还要大。”

  顿时周围的人惊叹起来了，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地方，而且都是水，这的确超出了这里人们的常识。

  顾城又道，“这东海，在世界的最东边，乃是世间地处最低的地方，所以百川东到海，世间一切河流，最终都会到东海。”

  “你是怎么知道？”有人问。

  “我是一个旅人，最大的心愿就是走遍整个世界，所以我去过东海。”顾城回答。

  听到他这么说，周围的人眼神炙热起来了。

  在这个时代，知道的越多的人就是智者，其原因就是文明之初，人们极度渴望认识世界。

  他们尊敬有见识的人。

  “这位旅人，快和我们说说东海。”

  “是啊，是啊！”

  周围一片附和。

  顾城面带微笑，缓缓地讲起了东海的有趣事。

  “这东海有不少奇异怪事，精彩纷呈，令人神往。”

  “当年我游历东海的时候，曾见过一座岛屿，名为赤州，赤州上生长着一颗通天神树，其树巨大无比，遮天蔽日，树顶贴近太阳，所以树叶火红，热如烈日，名为赤帝神树。“

  场下顿时一片惊呼，被这描述的宏伟场景所惊呼。

  顾城继续说道，“神树上生长一鸟，每日以其树叶为食，鸟儿啼声亮丽，毛羽赤红，额状若鸡，尾纹赤炎，展翅恍如大日，辉煌难以直视，其名为赤鸟。“

  ”赤鸟，非赤帝神树而不栖，非赤帝神叶而不食。“

  ”每日旋飞于赤帝神树，后借势展翅遨游上天，沐浴日光，掌握太阳神火，可焚烧万物。“

  “哇！”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惊叹，似乎被顾城话中的场景所震撼。

  这时，门外一个灰尘扑扑的小男孩坐在门槛，双眼亮晶晶的，专心致志的听着顾城的话语。

  顾城无意间瞥了小男孩一眼，似乎正是之前那个偷东西的小男孩，不由多看了一眼。

  “莫非这赤鸟，是神灵吗？”有人问道，毕竟在他们心里，只有神灵才能掌握太阳吧。

  顾城摇头说道，“这赤鸟，乃是神鸟，得天地造化所偏爱，但并非是神灵。”

  “那为什么我们不曾见过这神鸟呢？”又有人问。

  “赤州距离普尔思公国太过于遥远，如果赤鸟飞到人类的世界的话，那么届时天空将会有两个太阳，到时候大地干裂，江河干枯，万物都会晒死。”

  众人一听，顿时惊吓。

  “所以赤鸟一般不会飞离赤州，因为天地运转，自有其方圆规矩，不可肆意破坏万物平衡。”顾城回答道。

  这样一说，众人才放下心来。

  “先生，你刚才提到归墟的，你还没说呢？”这时有个人说道。

  这人已经称呼顾城为先生，足够表明他心中的敬意了。

  “归墟，乃是世间的尽头，一切的终结之地。”顾城叹息说道。

  ”东海的水，或者说世间的水，最终都会流向归墟，因为归墟就在东海尽头的深处，那里是一片沉睡之地，永恒的虚无，无尽的黑暗，无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克莱尔坐在门槛一旁，静静地听着，莫名想到一切黑暗吞噬一切的场景，顿时心里有些害怕。

  “不管是人，还是物，在进入归墟的那一刻，都会湮灭，就连太阳的光芒都是如此。”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了，似乎都在想象着顾城的话，沉醉在顾城的描述中。

  安静了一会后，突然有人问道，“先生，你可曾到过归墟？”

  顾城摇了摇头，撇开自己，道：“我不曾到过，如果我到过的话，我就回不来了。“

  “那先生你是如何知晓的呢？”

  “不可言说。”顾城摇摇头，不愿意说下去。

  众人见状，纷纷相劝，奈何无用，便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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