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迟看着她。

  深深的看着她。

  死死的看着她。

  冷冷的看着她。

  “你真对我无一点意思？”他问。

  牧笙抬头朝他笑道：“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他仍看着她，半晌，道：“我可能错了。”

  “嗯，错了。”以为他是说他喜欢她这事错了，她特别认同的点头，希望他能改正。

  不料，他下一句是：“是你输不起。”

  牧笙蹙眉，手上不编东西了：“什么意思？”

  凤君迟不回答，只说：“下晌那棋，其实我赢了。”

  牧笙更是蹙眉。知道他不是说他真赢了棋的意思，而是指别的……

  “走吧，我送你回去。”凤君迟伸手，拉她起来，话，十分云淡风轻。就跟刚才两人什么都没聊一般。

  牧笙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却也顺势被他拉起来了，从大石块上下来了。随手将还没编成的嫩柳给扔了，她掸掸自己的衣裳笑道：“不用，这是我家，我自己认得路。”

  但最后，还是凤君迟将她送到了主院门口。

  “行了吧？”牧笙真是好气又好笑。

  “嗯。”凤君迟轻应了声，面无表情又平静的走了。

  倒是弄得牧笙心里一点不平静了。

  这晚，牧笙翻来覆去，根本没睡着。

  她在想凤君迟的那句话——‘是你输不起’。

  她输不起……

  输不起……

  -

  大理寺。

  这段日子，因为皇后和废太子私藏龙袍的案子，没日没夜的操劳，许覆舟坐在宽大的案桌前，有些支撑不住，看卷宗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伺候他的小厮为了能让他多睡会，都不敢叫他回房里睡，轻手轻脚的给许覆舟披了件外衣，便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然后，小厮抱膝坐在外面台阶上也睡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砰’的一声，惊的小厮立刻站了起来，慌张到处看，就见一个黑影从书房里一跃而走。

  他刚想叫人，却发现已经不见人影。

  怕他们家大人出事，他忙转身冲进书房里看，正好看见他们家大人也被惊醒了，正看着一个从地上爬起的少年。

  少年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粗布衣裳，满脸慌张，口里慌说着：“大人别嚷，是草民求一位大哥送草民进来的，草民有要事要禀告大人。”

  许覆舟定了定神，真没叫人，只板着脸问：“你是何人？有何要事要禀告本官？”

  少年已经爬起，但一副不敢说的样子，只看着许覆舟的小厮。

  许覆舟会意，让小厮退下。

  小厮迟疑。

  许覆舟道：“真对本官不利，人家就不是砰的一声摔进来。”

  小厮觉得也是，才出去了。将书房门带上，守在外面。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位大哥生怕别人看见，来去太快，他才摔进来的。好在是进来了。他还生怕没法进来呢。

  许覆舟从桌案后起身，走过来：“现在只有你我二人，若是有何冤屈，可尽管与本官说。”

  一般来找他的，都是有冤屈的。

  少年立刻红了眼，跪下道：“大人，草民也不知草民家冤不冤，是草民一家十六口，除了草民和草民兄长，一夜被人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