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紫姬心思浮动，终究只是怒气冲冲地带着自己的人手落到了被劈开的另一半浮岛上。

  那些原本和北棠染一路行动的邪灵师们对上自家邪尊冷若冰霜的眼神，沉默了半晌，集体朝着另外一边掠了过去。

  他们，没有人回头。

  笔直的断崖，呼啸翻腾的海水，泾渭分明地将商队和邪灵师分开。

  一如他们进入幻境中时那样。

  一名商人翕动了下嘴唇，看着曾和自己在幻境中下了无数年棋的旧棋友，终究没有说什么。

  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

  不过，比预想得快一些而已。

  这些邪灵师不可能因为和他们在幻境中并肩作战过，就在出去以后改邪归正。

  不管当初因为什么原因而成为邪灵师，在他们选择这条路以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也无法再怨任何人。

  能被紫姬当心腹带来的，每一个都曾手染鲜血。

  只是，这些无法原谅他们曾经犯下罪恶的商人们，却有很多人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原来最初的最初，这些人也并不是坏的。

  也许，在某个恰当的时机，他们和这些邪灵师，也并不是没有和平共处的可能。

  北棠染不知道已经有人甚至近一步开始思考，将拥有暗系灵力的人，全部不管不顾归于邪灵师，是否是正确做法上面去了。

  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为那些尚未堕落，只是因为出生时所带灵力不同而备欺压和唾骂的无辜暗系驭灵师而奔走说话。

  此时，她看着明诀，等着他的一个解释。

  明诀没有隐瞒的意思。

  实际上，他已经这么猜测过许久了。

  譬如，在天坑的时候，楼铭离奇地逃走，而他们遇上了背叛者。

  譬如，在冰风国的时候，他记录下了那名背叛者和碧云泫的对话。

  “我曾经听过楼铭的声音。”

  明诀握着珠子，带着仇视道，“他来找我师傅的时候。”

  记忆中的声音，其实不太清晰了。

  所以他虽然有所怀疑，却还找了墨白来鉴定，也没有在那次之后，就咬死黑衣人就是楼铭。

  因为，他没想到墨白没有听过楼铭说话。

  事实上，在北棠染发现楼铭还活着之后，好像就没有听过他说话了。

  然而，听见留音珠里的声音时，瞬间变了脸色的萝莉等于肯定了明诀的猜测。

  那声音，明明白白，是楼铭的。

  “如果之前，我只是不确定猜测，那么在扶桑树被袭击，就是肯定了。”

  明诀面色冰冷，“他对我用了契灵术！而那个手法，你后来也用过！”

  只可惜，被偷袭得太突然，他没机会记录下来，否则更有说服力。

  楼铭，是背叛者？

  北棠染摇着头，她从心底不相信。

  就算明诀言之凿凿，她还是不相信。

  看似证据确凿，却又十分薄弱，哪里都透着不对劲和牵强。

  “他被紫姬控制，根本不记得神匙…”

  “也许是装的。”

  少年一口咬定，十分固执。

  眼中的恨意，更是完全无法掩饰。

  如果楼铭是背叛者，他的师尊，就是被自己自己极信赖的人给背后捅了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