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算在昏迷中，他却仿佛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微微侧头，几乎蹭着萝莉的耳垂。

  “小铃铛。”

  蓦地，一声近乎呓语的轻唤在她耳畔响起。

  过了一会，又是这样的一声。

  北棠染从两个时辰前开始，就一直浸在冷水中的心，蓦地一下子重新暖了回来，忍不住回了一声。

  “我在…”

  然而，那人显然神智十分混乱，根本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依旧一叠声地轻声唤着她的名字，间或夹杂几句听不太清晰的呓语。

  北棠染现在的状况，实在是有些尴尬。

  她害怕自己压住某人，只能努力将自己撑起来，可偏偏，只要她稍微动一下，那人就好像自己看护的什么东西要被人抢走一样，几乎带着狠意死死将她朝自己怀中勒。

  比对付醉酒的小美人更令人头疼的，是对付一个状态糟糕的昏迷小美人。

  第不知多少次挣脱失败后，萝莉终于放弃，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力道，慢慢将头放在他的心口。

  稳定的心跳声，让北棠染慌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凤衍似乎在自行好转？

  这是好事，却也更令人担忧他这样的状况究竟出现过多少次？

  然而昏迷的人，是不知道她的担忧的，在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后，他的右手臂终于放松下来，一点点，从腰部，移到了她的头顶，无意识地伸进了她的头发中，让她的脸颊更贴近自己的心口一点。

  这瞬间，北棠染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道，“你不要婚约了，也确定不要我了？”

  除了呼吸，再没听见任何声音。

  北棠染在心中好笑，自己刚才真是魔怔了，和一个意识都不清晰的人说这些做什么？

  可这瞬间，原本放松的胳膊突然又用上了力气，仿佛被她刚才的某句话给刺激了。

  “你是我的。”

  清清楚楚的一句话，让萝莉有些发呆。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以为某人这次终于醒过来了。

  可接下来，依旧是一句，“你是我的”。

  反反复复的强调，仿佛在宣告所有权，又仿佛在自我安慰。

  北棠染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觉得鼻尖一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安静靠在他胸口不说话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几乎充盈着整间房的混乱精神力在某一瞬间骤然消失。

  下一秒，紧闭的双眸张开。

  对上从自己怀中探出的脑袋时，凤衍明显愣了一下。

  他的梦，还没醒吗？

  在抽离精神力填补空间裂缝以后，撕裂的神魂就陷入混沌之中。

  开始是混乱一片的，可后来，却感觉到让他熟悉又心安的气息。

  那瞬间，混乱的画面全部化为熟悉的脸庞。

  真好，至少在梦里面，还可以见见她。

  凤衍心满意足地想着。

  可当神魂的自我修补完毕，大脑明明已经清醒的时候，怎么还会看见？

  而且，如此真实。

  蓦地，他明白了什么，犹如烫到手一般缩回自己的手，翻身就想下床，结果，带着自己怀中的人一起滚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