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完，只能冲过去。”

  凤衍也冷静地开口。

  他能感觉到一股和自己同源的力量在前方召唤自己。

  想必，那就是封印之地。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并不算太远。

  但，想从这些怨气凝聚的生物中逃出去，亦是难于登天。

  尤其是，所有人都没有办法使用灵力。

  而身后，尸骸震动的声音越来越近，那个即将从地底浮现的大家伙，已快追了上来。

  北棠染蓦地松开了手，在凤衍惊诧的目光中踏出一步，冷然看着一双双无神的眼瞳，一字一句道，“你们最恨的人是我吧！现在我就站在这里，想报复的尽管过来！”

  “小铃铛！”

  意识到她在做什么的时候，凤衍近乎惊怒地去抓她的手，却抓了一空。

  北棠染，将凝聚身躯的力量散开了。

  怨气，是没有感情的。

  但怨气，带着埋藏在他们心底最深的记忆。

  譬如，背叛的同族；譬如，某个被他们当成了敌人的人。

  北棠染目光平静，唇角却忍不住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

  她生来同时拥有世间最纯净和最黑暗的血统，却并未沾染黑暗。

  善恶，和血统其实并没有关系。

  就算身处极恶之地，也同样可以心怀善念，澄澈如琉璃。

  可对于有的人来说，那一半比魔域最强大天魔王还要可怕的黑暗系血统，却成了她的原罪。

  罪不可恕，哪怕什么都不做，也必须要处死！

  偏偏这样的一个人，还试图拐走他们最干净的族人，就更加不可饶恕。

  可惜，刚来到诸神之地的时候，她并不懂这些。

  在被污蔑成妖女、其心可诛、心思歹毒的时候，谁人知道，她其实是被捧着长大的公主，不需要也根本不懂什么叫做“心计”。

  就算一度被整得很惨，可还是有人对她怀着离奇的恨意。

  哪怕，凤衍第一次手刃族人的时候，其实和她的关系并不算大。

  然而，这笔账，终究还是要算在她头上了。

  这刹那，沸腾的灰影子一如她所想，飞快地凝聚在一起，朝着她扑了过来。

  “带他们走！”

  北棠染冲着君离渊急促吐出一句，骤然飞身后退。

  在路过某双气得有些泛红的剔透眼瞳时，她突然眨了眨眼睛。

  凤衍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什么，也跟着她一起朝后退去。

  她从未打算一人面对，亦知道，他不会愿意留下她一人。

  随着两人的离开，前方顿时空出了一大片。

  就算偶有盘旋不去的，威胁力也小了许多，

  “万一被缠上来，切记不要被影响了心智。”

  墨袍青年语气严肃。

  这些灰影最可怕的地方还不是它们记录下来的强大攻击力。

  攻击力会被不断消耗，可当灰色怨气缠身，却会影响他们的心智、神魂，更有可能永远沾在他们的神魂之上，成为日后进阶的阴影！

  可令君离渊没有想到的是，一群人一动不动，墨白更是作势想往后跑。

  “君学长！那个东西要出来了！我们不能将他们丢下来。”

  乔沐语气平静却坚决。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一只狰狞的赤红色骨爪在众人背后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