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忽至，树林沙沙作响，楚白姻手持一柄长刀微微俯身：“不过我正觉着无趣，你冤枉了我也罢，我杀了你，也算是交代。”

  说着，她足尖一点，骨节分明的五指如同鹰爪袭像他的命门，黑衣人猛地俯身躲过，她腾空而起，手中大刀卷着凛冽的杀意划下，那人瞳孔猛缩，用尽毕生功力冲出一掌直逼面门，她一个鹞子翻身堪堪躲过，两人手掌相接，不等他反击，她竟以掌为轴，抬脚将其狠狠踹下，一道令人头皮发麻的碎骨声后，有人痛苦倒下，捂着肩膀闷声哼哼。

  胜负已分。

  楚白姻扛着一把大刀歪头看着他，发丝凌乱，她嘴角携着一丝笑意，眼角眉梢皆是风情：“你输了。”

  他是在这里跟她比输赢的么！捂着肩膀的黑衣人险些气出重伤，手渐渐滑向自己的腰间，“太上皇身边的一个宫女都能这般能干，当真是让我今日长见识了。”

  本还满脸喜色的姑娘忽地因此一怔，神色有些茫然。

  她只看了他一会儿，茫然的神色带了些轻嘲：“合着你这一见面就对我刀剑相向的是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宫女。”

  ？

  穿着一身昌寿宫的丫鬟服，说自己不是丫鬟？黑衣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这画风突变，“你在说什么？你不是楚白姻？？”

  “当然不是！”她回的痛快极了，目光鄙夷又缓慢的上下扫着他：“干杀手到你这份上也是种境界，连自己的对手是谁你都不知道吗？”

  他怎么会不知道？黑衣人睁大眼睛，明明是那张一样的脸，一样的衣服，就连眉上的痣都没有一点儿偏差，可是这个人怎么能说自己不是楚白姻？

  质疑的看了她一会儿，黑衣人抿唇，眼底滑过一丝幽光，手已经摸上腰间的暗器继续跟她周.旋：“你确定你不是？可是你身上还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那你要是不是楚白姻，你又是谁？”

  白姻听这话好笑极了，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神色蓦地一僵。

  这是什么衣裳？

  好似是料到了她会这样的神色，黑衣人猛地使劲儿翻身而起，对着她的胸腔狠狠踹下一脚。

  白姻猝不及防，倏地受力向后飞去，狠狠地撞在树上咳出一口血来。

  头晕目眩，眼前的地面都好似山坡般起起伏伏，她吃力的撑着眼，伸手想去拿身旁的佩剑，未防一只脚踩在她手上，“我还以为是深藏不露的顶顶高手？原来是个疯子。”

  捂着肩膀，黑衣人斜睨着她：“自己连自己是谁在哪儿都不知道，要不是你这条命很值钱，我就应该解决了你送你上西，也好解脱了。”

  解脱？她抬头，细微的小雨落在她的脸上，耳边有隐约的轰鸣雷声，像极了某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

  “你根本就没有杀了他是不是？这刀子上的血，是假的是不是？你可真有出息啊！竟然联合那个暴君来骗我们？”

  “是。”

  “……好，你承认的倒是痛快，那我问你，他人在哪？那个暴君到底在哪！！”

  ...

  “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很有力气打的么？”

  蹲下来看着已无力气的楚白姻，黑衣人嗤笑两声捂着疼痛的肩膀，扯过她的大腿，一步步的在地上拖过，雨中松软的泥土落下深深的痕迹，鼻息间皆是松土的清香，她抬眸看着天，又看着远方熟悉陌生的宫殿，麻软的指尖冲着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好像要从心里涌出来。

  “沈……岂容？”

  一声响雷于天边滚过，“咔嚓”的一声响，床上的人急喘着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额上一片冷汗。钟灵赶紧推门进来，端着一盏茶跪在床前：“太上皇，您又做噩梦了？”

  许久才从那种痛楚中缓过神来，沈岂容紧紧捏着胸口，侧目看向燃了许久的安神香。

  已经点了香却还是会梦见她，是因为这场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