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时，万籁俱寂

  毓秀惊得双目睁圆，沈岂容却轻啧一声，笑了。

  楚白姻愕然抬头，那站在门口的女子是个面生的脸，眼睛里头都是被人背叛的愤怒，她挣扎着想脱离桎梏，表情狰狞：

  “亏我们这么长时间通风报信，事到如今，你竟然如此出卖我！？”

  通风？报信？

  撒个慌也不会找个好一点的？她好笑的看了她一会儿，转头看向沈岂容：“启禀太上皇，奴婢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宫女，更不曾有通风报信一说，今日是她递给奴婢药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纸条，奴婢心觉疑惑，那纸条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被毓秀大人拿走了。若是奴婢真的同这个人有事情，为何奴婢不知道，反而这样打了自己的脸？”

  “你竟然不敢承认？”那女人瞪圆了眼：“那你每日亥时一刻出去，是作何？”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出去时间？

  羽睫微颤，楚白姻抬头看向她，“姑娘是我们昌寿宫的人么？奴婢可从来不曾见到过你，既然没有见到过，你又为何污蔑我？”

  “污蔑？”那女人神色狰狞：“我若是污蔑，又怎么会知道你每天晚上的出去时间？”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两个人每天晚上都沟通了什么东西？”白姻处变不惊的跪在地上，嘴角还保持着一丝笑意：“既然我出卖了你，那你就跟太上皇好好说一说，我到底跟你沟通了什么，私自谋划着什么？”

  想往她头上泼脏水？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个道行，就算是她每天晚上出去又如何，她是光明正大的出去吃包子去了，她可不是去沟通什么乱七八糟的的东西去了。

  胜券在握，白姻苍白的脸色便也有了些精神：“你说啊。”

  那人一噎，脸色涨得通红后才一拧眉头：“我不像你！会背叛于主子！我不像你那么不堪！”

  “不是不背叛，是说不出来吧？”嗤笑一声，楚白姻转身看向沈岂容：“太上皇，您看见了。奴婢从一开始进了昌寿宫，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不喜欢奴婢的人挺多，奴婢也一直本本分分的刷夜壶，浑身腥臭不说，平日里面吃个饭都被人挤兑，就算是同人真的私下有往来，奴婢有什么可以提供秘密的价值么？”

  跪在地上的丫头脸上一派坦然，若不是那女人说是时间她表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他说不定真的以为她君子坦荡荡。

  她那个时候确实是出去了，但不是跟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跟这个女人，又是跟谁？

  他眯了眯眼，眸中蒙上一层阴霾。

  “的确没有。”说这话的时候，他望着楚白姻脸上的细微表情，视线半点不移开。

  楚白姻松了口气，没看出沈岂容的目光里有何不妥，只感叹幸好这太上皇是个讲理的，不然要是再打她一顿，她可冤枉。

  “把她带下去，好好审问。”看了白姻片刻，沈岂容半敛的眸子里流动着幽光，他转过身背对着她，俊颜上一片寒霜。

  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就这么被人拖了出去，她挣扎着，声音尖锐得震耳朵，被拖离好远她的声音都绕梁不绝：“你就是有鬼！你怎么不解释你晚上为什么出去？你怎么不解释解释？！”

  她像是唱大戏一样惊了路上不少人，楚白姻耳力算是好得，她都听得这般清楚，那太上皇呢？

  沈岂容依旧高深的留给她一个背影，不发一言，倒是从外面回来的钟灵神色有些莫然，看着她到真像是看着奸细一样，眼睛里头都是戒备。

  他们定是怀疑她了。

  咬了咬唇，楚白姻心思流转，起身挪了几步，绕道沈岂容面前跪下磕头：

  “奴婢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