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开心的转过身。

  沈岂容正站在她身后看着她，见她如此不耐的神色他眉心一蹙，想说什么，努了努嘴，没说出口。

  最后就干巴巴的来一句：“一会儿伺候孤用早膳。”

  白姻心虽不愿，应了，转身之后，身后的人眯了眯眼，脸上的神色竟瞬间沉了，想着昨夜之事。

  .

  “到底怎么回事儿！”

  沈岂容焦灼的在门口来回踱步，一见到太医出来，直接将那白花花的老头子扯过来，“你看明白了吗？”

  太医那把老骨头也不禁扯，又在他的气势下抖得跟个筛子似得，“回太上皇，微臣已经给了白姻姑娘安神散和针灸，这会子白姻姑娘已经入睡了，只是还有些不大安稳。”

  沈岂容眉头一皱。

  “怎么个不安稳法？”

  老太医道：“白姻姑娘这症状实属罕见，但是与太上皇有大同小异之处，白姻姑娘也存在梦魇，只是发作的时候，会比您痛苦些，会感觉到头疼欲裂，严重些便会昏迷不醒，深陷梦魇当中，旁人哪怕是唤也醒不过来。怕是白姻姑娘从前受了什么刺激，才导致这般。”

  沈岂容一怔。

  从前受了什么刺激？

  “关于这胡琴，奴婢可能很早之前就学会了，却不知道师承何处。”

  “她脑子的确是有些不正常，说不定是当时情形太过紧迫，她就发疯了，最后是自己怎么发的疯也忘了。”

  从前他所未曾注意过的细节如今绕过耳边，他心头不知是何滋味，反正是五味陈杂，怎么样都不舒服。

  一个什么都没见过，还会梦魇的疯子?

  沈岂容垂了眸子，看向床榻上躺着的模糊身影，神色肃穆：

  “你可有办法医治好她？”

  太医怔了怔，为难的作揖：“太上皇，请恕老臣直言，这皮外伤尚可医治，可是这心病……老臣无能为力，只能日日在香中加下安神散，这样也能让白姻姑娘好生入睡些。”

  他微微攥紧拳，“可是从前从未听说过她会梦魇。”

  “太上皇，这有的人，做了梦，不管是噩梦，好梦，一梦醒来，也会什么都不记得的。怕是白姻姑娘便是那种人，做了梦，哪怕是梦中在痛苦，醒来也会如未发生过一样。”

  他闻言，沉默了，慢慢踱步进屋，空气里弥漫的都是熟悉的安神散混着龙涎香的味道，那无数个难熬的日夜里，他也是凭着此香度日。

  但是如今用在了这个女人身上，他心里莫名有一些不爽快。

  为何不爽快，他不知道。

  掀开纱帘，楚白姻已经入睡了，只是她眼角还有泪，眉心还紧蹙着，手里还紧紧攥着他那一团衣物，与方才生龙活虎伶牙俐齿跟他辩驳的模样相比委实有些可怜。

  他看了她一会儿，也不敢动她，掀开被子睡在了里面，撑着头望着她。

  她眼角泪水就如脱了线的珠儿一般，沈岂容抬手抹了，颇为无奈：

  “孤这被子还不曾被人这般糟蹋过，如今你糟蹋了，孤没给你扔下去，孤可真是个深明大义的明君。”

  “太上皇。”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外，钟灵拱手恭敬站在门前，“人马已召集。”

  沈岂容略一沉了面色，只将人搂在怀里，抬眸望向门口，眸光深邃。

  “好好查一查楚白姻的底细和她跟沈未桑的关系，一切秘密进行，还有——”

  钟灵竖耳倾听。

  “不准让沈未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