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只能颓然道：“没有。”

  白渊笑了，他攥紧双拳，心中的那抹激动要费很大的力气才压了下来，他努力平和着心情：

  “既然没有，那就过来吧，我知你在生我的气，我们回去回家慢慢说，许久不见，你倒也狠心，我很想你了。”

  见他这般说，白清音只觉着自己心中五味陈杂，父母离开之后，他哥哥是成了唯一照顾她的人，他极温柔极宠她，什么事情都千般百般的依着她。

  除了跟沈岂容在一起。

  死之前就是因为他而和他的哥哥站到了对立面，如今兄妹再次相认，她还是因为他，跟哥哥站到了对立面。

  她略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现在暂时还不能回去。”

  白渊眉心蹙了蹙，拳头攥紧，又松开，面色平和：“还是因为他？”

  她未回答。

  白渊笑了一声，看向沈岂容，又看向白清音，声音里面带着些痛惜：“我的傻妹妹，我本来以为，重来一次，你能警醒些不过这倒也不稀奇，你素来都是这个样子，我也早就习惯了。”

  说着他转过身，宽大的袖袍在月色下划成了很好看的形状，只留给她一个落寞的背影：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走吧，我让你们走！”

  少年有些沉不住气，他闻言愕然的看向白渊：“你在胡说些什么？”

  白渊平静的说：“既然他们想走，那边让他们走吧！时隔多年，我养了我妹妹这么久，我也不想拦她了。”

  沈岂容敏锐的眯了眯眼，他不觉得白渊就会大方到这种程度，他对他妹妹那种超乎寻常兄妹的宠爱与霸占可见一斑！

  如今竟然说让他走，就让他走了？

  白清音也没有想到，想当初，她与沈岂容在一起的时候，他哥哥是举双手双脚反对的，甚至以死相要挟。

  听他此言，白清音垂下了头，看向沈岂容：“你先上去吧，我有些话想跟他说说。”

  白渊闻言转过身，看向她：“要说就现在说吧，他也是你的丈夫，你们两个有什么不能一起听的呢？”

  他这人怕是脑子有毛病？

  不是说死也不要让自己的妹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了吗？

  少年极为愕然。

  三人对峙，白渊平静得反常：

  “你不要觉着我不支持你们两个在一起，发生了那种事，我只当我的妹妹死了，今日，站在我眼前的，是当今太上皇的皇太后，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闻他如此疏离，白清音心里一滞，没说话。

  白渊又问：“只是我想问你，这么多年，你可曾梦见过你的母亲？”

  她如遭重击，愧疚感和罪恶感如潮水般涌出，将她紧紧包围，扼着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话来。

  沈岂容眸中好似淬了毒一般：“白渊，想来这些年，你过的很是痛快？”

  “比不得太上皇痛快。”白渊勾着唇，云淡风轻的说：

  “我每到这个时节都常常会做噩梦，梦见我们白府尸首遍地，我的母亲和父亲就在三日后，死在你的刀刃之下。”

  白清音呼吸一滞。

  后日是父母的祭日……

  沈岂容攥紧拳头，看向身旁的人，果真，她听了进去。

  白渊如今已经深知白清音的癖性，句句刺骨，无法抗拒。

  “我竟然忘了。”

  她眉心紧皱，很是自责。

  白渊却不轻不重的看了她一眼：

  “我还以为你不想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