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苏醒以来，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外面的景色。

  白渊手里捏着一支红彤彤的枫叶，走进屋子来，递到了她的面前：“外面已经开始落秋了，你不是从前总念叨着看枫叶么，瞧瞧，现在的枫叶正是好看的时候。”

  她在这里待了许久，除了能辨别昼夜，屋子里也总是暖和和的，也辨别不了四季。

  白渊的身上带着一种从外面回来的清香，见她不说话，又将枫叶递到了她的手上，顺便提她把脉。

  “养了这么久，你体内的寒气总算是都驱除了，还有你身上的毒气，约莫着也要好了。”他笑着玩过她的鬓边儿的碎发，眼睛里晶亮亮的，似乎是柔和得能掐得出水来：“你不想去外面看看吗？”

  他十分期盼并且殷切的望着她，她看了他一会儿，好半刻才张了张嘴：

  “在屋子里待得时间太久了，我倒也忘了自己想要出去了。”

  许久不说话，白清音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沙哑，从床上走下来，白渊又上前将她的披风贴心的披好，声音里带了些许愉悦：“自父母祭日以来已经有十四天，你总算是开口愿意同我说话了。”

  “哥哥说的这儿是哪儿的话，我只不过是身子不好，所以不想吭声罢了。”她将披风在自己的身前挽成了一个花，走到门前去，白渊随在她身后：“你别叫我哥哥了……”

  这话让她眉心一蹙，抬眸看向他。

  白渊俊美的眉眼里皆是爱怜，见她的视线看过来，他神情有些闪烁：“阿音，自你离去之后，我总算是懂得了一些道理。”

  心里头忽然腾升起一股古怪来，白清音眉心紧皱，侧过身子想避开，白渊却是不让：

  “你离去之后，我日日忏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习武来保护你，以至于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处以家法，活生生的打死，我当时只恨不得能够随你而去，等年头久了，我渐渐顿悟出了一个道理。”

  白清音只静静地望着他，不说话，看着这从小到大与她相依为命的人，看着他眼睛里崩出从前都不会有的目光，那种类似于沈岂容看着自己的目光。

  风打树叶，秋风乍起，屋中的炭火噼啪作响，他望着她，极为认真。

  “我不会再让你嫁给任何人，不会再让旁人伤害你半分了，阿音。”

  她怔了怔，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自然，我不嫁给旁人，哥哥你还是要娶嫂子的，不然我们白家无后，到时候可怎么办是好？”

  白渊闻言，他不信白清音听不出来他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这种时候再强迫她逼她接受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他便笑了笑，摇了摇头，“我不娶，你不嫁，就算是白家无后又如何，我们两个终究是能缠在一起一辈子的。”

  白清音撇过头：“你我本是兄妹。”

  兄妹这个词总是能让他良好的心情遭得一塌糊涂。

  他咬了咬牙：“正因为是兄妹，所以才是上天给你我的一次机会。不会有人比我更理解你，更不会与人比你我更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