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话说出去又有有些后悔了，白渊怎么说也是白清音的家人，再怎么讨厌那也是白清音的家人，况且这家伙虽然讨人嫌但是也算作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还当真不能穿了裤子就换上另一幅面孔。

  “快点回来。”

  白渊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只在门口冷冰冰的催：“矫情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

  他可真是烦透了这个男人明明是一国之君却还要装作成一副没有阿音不行的柔弱样子。

  想着想着，他觉得气闷，走了好远好远，清音也就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两个人走了多久了，白渊忽然转过身，将身后的人紧紧扯入怀中。

  坐在撵轿上正要往昌寿宫离去的人抬了手。

  她心头一颤，悄无声息的下了撵轿，看着御花园中这一幕。

  “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很幸福？”他闭着眼，嗅着清音身上淡淡的馨香还混着些许龙涎香的味道，他心里就一阵气闷，紧紧的搂着她也不想松开：“是不是？”

  她昂着头，被这样强硬的抱着，姿势有些难受，闻言抿了抿唇角：“是吧？”

  白渊咬死了牙根，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还真敢说。”

  “是不是出了沈岂容，别人的心情都跟你无关，你明明知道我待你之心，却还是要这样对我。”他有些痛的长吁一口气：“你是恨我，还是厌恶我？”

  清音皱了皱眉，挣了挣自己身子，抬头看着他。

  两个人相似的眉眼，一模一样的眉上痣，他不再像从前那般慈爱温柔的眸子，眼睛里波光粼粼，却倒映着她清晰的轮廓。

  “可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啊，我怎会恨你厌你？”她轻轻伸手，抚平了他的眉眼：“自小以来，我总想着，若我是姐姐，会不会我们两个就会不一样，若是当初我真的死了，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我对你，永远都是妹妹对哥哥的感情，可是哥哥你想想看你自己，你究竟是因为是对我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还是因为当年我受刑的时候，你没有求情，没有做出什么，而愧疚？”

  他一怔。

  “你老老实实的问问你自己，你对我，是亲情多，还是男女之间的爱多，还是愧疚更多？”

  白渊微微松开了拳，没说话。

  清音垂着眸子，淡淡道：“生离死别，你与我已经经历过一次，人死了之后，总是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对那个人更好一点，分别的时候总是会后悔为什么没有多看一眼，或许心里的愧疚就会好受些。”

  “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没有怨过任何人，我跟沈岂容是命中注定，命里注定我欠他的，要还，他欠我的，也要还。”

  “可你是我妹妹，我自己都心疼，如何能让别的男人欺负你！”白渊不平，“他连一点身份都没有给你，没有红妆，没有媒妁之言，甚至没有昭告天下，就让你怀上了这不清不白的孩子，你可知道那些大臣都是怎么说你的，你难道这些你都不管了吗？！”

  她偏生很是平静：“孩子是不是沈岂容的，你我都知晓，他也知晓，就够了。”

  语气淡淡，恰如当年她说喜欢他一样，分明是没有多坚定的样子。

  白渊沉着面站了一会儿，手中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或许你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