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来去自如者,是敌还是友
作者:顾叙      更新:2022-05-02 07:05      字数:4694
  颜於飞的身后竟然另有其人?白清音有些惊讶,皱了皱眉:

  “为何这么说。你可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天子脚下,他一个质子,是如何能在我们国家混的风生水起?就算是那个时候我不亲政,沈未桑也从来没有对他有任何的懈怠,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他能在皇宫里面与外面游刃有余,如果不是他手下的人太多,那就是有另外一个可能。”

  “他身后有一个人,或者,有一个迎泽国的人愿意跟他合作,那个人不一定是朝廷官员,但一定是神通广大,人缘广阔,甚至于来说,是一个可能在我们身边的人,但是不会引起我们怀疑的人。”

  一个可能在我们身边,却不会引起怀疑的人?

  白清音百思不得其解,并不觉得会有这种人:“我们身边能跟我们说上话的人本就是寥寥无几,不一定会在我们身边的吧?”

  “因为还在猜测当中是,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颜於飞之所以能在宫中进进出出就是因为我们没有抓到任何事情的把柄,除了八宝一件,而八宝的那件事情也只是暗指秋家的人。”

  “我们还需要问一个人。”

  言罢,沈岂容微微眯了眼:“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合作了。”

  白渊站在厨房里,兀自深思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音提着裙子迈进来,看见白渊怅然所思的神色,再一想起放在房间里面他的窘迫,她很不厚道的抿唇笑了笑:“你这是怎么了?想什么呢?”

  白渊回神,一看见白清音这种表情,他皱了皱眉,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还笑,方才你没笑够不成?”

  “我这不是感觉好玩儿吗,其实看见你们俩这样子,我也挺开心的。”白清音转了个身,半靠在灶台上,“起码不像是从前一样,见到面了不是你想杀了我就是我要杀了你的。”

  白渊闻言,垂着眸子闷声道:“他是你孩子的爹。”

  她一怔。

  白渊从砂锅里面倒出了一碗药,端在了白清音的面前:“我知道,你一直以为,如果你怀了孩子,我可能会容不下你,是不是?”

  被说到了点子上,清音低下了头。

  “如果我认真的跟你说这是一碗打胎药,你可会喝下去?”将碗放在她面前,白渊轻笑了一声:

  “你其实从不信我。”

  “我倒不是不信你,只是——”

  “只是你觉得我对你太过专断,所以你才会对我有所防范,我知道。”白渊抬眸看她,眼底有她不忍注视的深情与难过:“你的身子,我最了解了,曾经你跳入冰水中,能有孩子已经是实属不易,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在受苦?”

  又是一片寂静。

  白渊叹气道:“只是看见沈岂容那家伙跟在你身边,就像是个牛皮糖一样,其实他本来是不知道的,只是我看见你跟沈琼佩走,我就想说是不是出事儿了,虽然不确定,我还是告诉沈岂容了。”

  “可那家伙一听你被带走了,衣服都来不及穿,随便披一件就走了,我那个时候就想,若你当真喜欢,就算是对方是沈岂容其实也未尝不可。”

  言罢他从厨房里舀了一碗汤来:“不说了,你去把这个端给他喝吧。”

  她皱了皱眉,也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蒋琬接了过来你,提着裙子走了。

  白渊站在身后,随手端起来他之前精心熬了好久的保胎药,小小的抿了一口。

  啧,真苦。

  清音一路穿过回廊,步履有些杂乱,心中思绪百转千回却说不出口,走着走着,滚烫的汤水落在指腹上,她脚步一顿,耳边冷不防的想起了一道男音:“干嘛呢?”

  她一惊,险些将手中的汤碗丢地上,眼前便横了一个人,轻轻的搭了把手:

  “你这府里是没有下人了吗?还要你一个怀了身子的来干活儿?”那人笑着凑了过来。

  叶逸之?清音愕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叶逸之穿了一身雪白的袍子,看起来极为风流倜傥,手里还捏着一方扇子,闻言摊开来笑着扇了扇:“这普天之下还有小爷不知道事情了?”

  见他得意的亮出扇子上面偌大的风流倜傥四个字,白清音摇了摇头,伸手将碗抽了回来:“你就吹吧,看你吹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说着就要侧过身子离开。

  “哎哎哎,别说走就走啊!”叶逸之哭笑不得的拉住她:“你难不成不想知道我之前都在颜於飞那里混到了什么情报吗?”

  面无表情:“不想。”

  叶逸之讪笑着横前面一步:“别这样啊,我可是不如你众望,总算是给你谈听了点儿情报出来,你也好歹是估计我这两天为你吃苦,也要总对我有点好态度,温柔点儿吧。”

  白清音翻了个白眼:“然后呢,你想要我表达什么?”

  叶逸之嘿嘿一笑:“请我吃顿饭吧。”

  饭桌上,沈岂容漠然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叶逸之。

  身边有一个百元也就算了,这家伙怎么也在?

  他眉心皱起,表达着对这家伙深刻的不悦,叶逸之吊儿郎当的翘着腿,也不知道有没有看见沈岂容难看的脸色,倒是看见他这种憔悴的模样笑了两声,状似嘲笑:

  “太上皇这是怎么了啊,谁欺负你了不成?”

  对一个男人用欺负这种字眼,那可是实打实的不尊重,沈岂容闻言冷笑两声:“好大的胆子。”

  “嗨,我胆子不大,就是嘴巴能说能唠的。”叶逸之说着换了个腿儿,又看向一侧的白渊:“您是……白哥哥吧?”

  白渊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嫌弃之意尽显。

  “嗨,早些日子我可是把清音从生死关头给救出来的,当时若不是你给她准备了解药,她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这事儿你倒也不用谢我——”

  白渊一怔,就听叶逸之哎呦一声。、

  “你不说话你会死啊?”她恶狠狠的瞪着他,叶逸之吸嗒着凉气,揉了揉自己的脚面,哭笑不得:“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这种像是对自家人宠溺的话让沈岂容眉头一皱,暗暗使了劲儿,叶逸之又捧着自己另一只跳了起来、

  没大没小的。

  白渊翻了个白眼,很是嫌弃的往他的身上看了一眼,一枚玉佩从他的腰间上窜下跳的,他一怔,当即伸手将东西扯了过来,拧眉瞧着。

  叶逸之的动作一顿,侧目看着白渊:“怎么了?”

  “这玉佩。”白渊眯了眯眼,“我怎么觉得有些眼熟?”

  本来还在脸上的痛苦消失一瞬,叶逸之又痛又笑的将自己的玉佩扯了过来:“眼熟啊?这玉佩是我前一阵在别人家偷的,你喜欢,送你啊?”

  一听是偷得,白渊立即松了手。

  “用不着。”

  说着就嫌弃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心。

  叶逸之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见他这种动作更是哭笑不得:“有必要这么嫌弃吗?”

  白渊没个好气,不愿再看他一眼:“阿音,你跟我来。”

  瞪了叶逸之一眼,白清音抬脚跟上,走在白渊的后头。

  叶逸之一见两个人都走了,略有些歉意的坐在了沈岂容的对面:“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太上皇,是不是打扰你们用膳了。”

  沈岂容雪发半披,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长衫,衬得脸色愈发苍白,他一贯是看惯了这叶逸之吊儿郎当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没完没了的,要吃饭就赶紧吃。”

  说着他也起身走了。

  这偌大的饭桌上,没有一个人吃一口,剩下的都给叶逸之了。

  他坐在原位漠然片刻,看着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咧嘴笑了。

  “怎么了?”

  清音跟在白渊后面,一路到了他的房间,白渊关上门窗,谨慎道:“那个人是什么来头?”

  “叶逸之?”白清音想了想:“叶逸之当初救过我一命,这家伙是个神偷儿,平日里面就感谢偷鸡摸狗的勾当,但是为人还算是靠谱,你别看他吊儿郎当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可有看见他的那枚玉佩?”

  玉佩?清音想了想:“看见了,怎么了?”

  “我之前在颜於飞那里看见了他的桌子上,搁着一枚玉佩。”白渊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当时那个下人过来问他,需要不需要给收起来,他说不用,留在这儿等那位来取。而且还很宝贵的放进了盒子里。”

  她茫然地听了一会儿,还是没能理解其中的关窍:“我还是不懂……他不是说,那是他偷来的吗?那就算是颜於飞房中的又如何?”

  “如果那种东西真的能那么容易偷来,那枚玉佩本来就没有什么稀奇的,他为何不去古董店偷?”白渊反问:

  “为何不去皇宫偷,偷谁的不好,为何偏偏要在颜於飞那里?若是颜於飞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偏生还不是颜於飞的玉佩,他是要等人来取的,”

  “你懂我的意思吗?”

  “……”

  她久久未曾说话。

  叶逸之那么的神勇广大,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的。

  只是她想着,那个家伙怎么说也算是共患难,而且看她的那个样子,成日里吊儿郎当的,凡是带她走的地方永远都省时省力,帮了她不少的忙……

  是啊,为什么他带自己的地方永远都省时省力?

  为什么他那么凑巧的能找到她一直都找不到的清清?

  越来越多的一点从脑海中冒出来,白清音惊了一身冷汗,提起裙子就往出走。

  餐桌上的吃食以风卷残云之势被人吃完,叶逸之已经疲倦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他嘴边还有食物的残渣,好像是已经劳累好久饥饿好久了,眼前的骨头堆成了小山坡,他身上还带了些许酒气。

  心里的半点疑惑都被这家伙熏人的气息给熏没了。

  她嫌弃的捏住了鼻子伸手碰了碰:“叶逸之,叶逸之?”

  靠在椅子上的人熟睡着,好半会儿才睁开眼睛,茫然的定着白清音:“啊?你回来啦?”

  他脸上还带着酒醉的红晕,用力地撑起了身子,环顾了一下左右:“困死我了,这两天都没有睡好。”

  “怎么的呢?”白清音扯了个椅子坐下:“你在那里睡不了?”

  “谁敢睡啊。”叶逸之打了个呵切,吧嗒吧嗒嘴:“你又不是不是知道,我也不是他们手下的人,这要是万一被人发现了好歹还能跑,不然的话我岂不是都要死在他们手里了?”

  他侥幸的说:“不过到也幸好,小爷我也算是比较能装,他们愣是没发现我是谁。”

  说着他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信来,满满的成就感:“来,给你的。”

  白清音伸手接过来,信封上面正是清清的字,展开一看,都是清清亲自汇报在她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逸之跟清清两个人很好的哄骗了颜於飞,颜於飞现在已经对她们已经很放心,剩下的不便多说,清清要求面谈。

  “她现在安全到这种程度,可以私自出来了?”清音疑惑的收了手,叶逸之点头道:“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有多么的积极配合,加上她跟在你身边会的那点儿手艺,动不动就装神弄鬼的,也就把颜於飞给唬住了。”

  想堂堂颜於飞是那么好唬住的?

  清音将信撕了,疑惑的看了眼叶逸之,没回话。

  叶逸之的脸上还有醉态:“不过今天晚上也是偷摸的跑出来,那家伙身体恢复的很快,没有多久就已经能跑能跳的,晚上见你倒也不难。”

  只是……他看了看清音:“你这样的身子行吗?”

  “自然行。”她正了神色:“只是这件事情就交给我自己来吧,你这些日子受苦了,好好休息就行。”

  叶逸之一怔,倒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那既然这样你再叫你哥哥过去吧,免得到时候有什么事儿你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

  清音应了,找人让叶逸之过去休息,又找了钟灵毓秀帮忙看着。

  白情意捏着信起身就起身回房,却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了坐在桌案旁边的沈岂容。

  沈岂容没有回去,一直在偏房听着,看见白清音进来,脸色不好的哼了一声:“你这是来找我的,还是凑巧?”

  这个时候说凑巧也太不近人情了,清音扬了扬眉:

  “我自然是来找你的,你也听见了,一会儿可是会有重要的事情,我自己一个人又不行,想来想去也就你可以,怎能不带你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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