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阴差阳错悔婚书(14)
作者:霖木凉      更新:2023-03-13 03:30      字数:2021
  由此,银月缶也成了除妖场上“抢夺新娘”的又一股势力。

  盯着除妖榜上长公主府赏赐任选的字样,没能在天王庙里找出银月缶讨要北泽赤鲸脂的阿执,忍不住诱惑,又一次揭榜下场。这回抓捕的,根据官方说法,是一种名叫蜚蠊的妖兽,赏赐依旧来自于长公主府。阿执不愿意向银月缶低头,自然寄希望于仍有多余的北泽赤鲸脂,她打算抓到蜚蠊,向长公主请赏。可实际上,今夜除妖场的真正猎物是阿执本人,只不过她还不自知罢了。

  是夜除妖场临时关停,空出好大一片地方作为捕兽陷阱,这一计谋不仅成功引来提灯的阿执,接连还引来了众多人马,这里面有在三戒禅师带领下盯准了悔婚书的长公主府兵、色胆包天只想把无名姑娘夺回去成亲的张守信、一心想要向银月缶复仇的少年折鸢,以及不得不亲自出面将所有有关薛执和悔婚书的盘根错节理顺清楚、被迫下场的银月缶首领大人。

  指尖上,小小的纸叠鸢儿轻吻了少年的唇边。一切正如折鸢所料,跟着薛执就能找到银月缶,还追查到了天王庙。

  她的肩膀上还黏着那小小的纸鸢,与少年手中的别无二致,且没人发现。

  左手吊着绷带,折鸢行动依旧不便,但他的眼神,已经无比兴奋了。

  尚未醒来的阿执未知未觉地翻了个身。

  这姑娘做梦也想不到醒来后会看到什么。

  “师父。”

  折鸢的右手手指开始张开纸鸢的一只翅膀,被操控了的阿执,手指随着折鸢的右手动了一下。

  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

  “徒儿这就给你报仇。”

  折鸢喃喃。

  疣一刀眯起眼睛看着少年。

  --------

  手指继续转动,纸鸢的脑袋略微倾斜。

  阿执也轻轻歪着脑袋,她沉睡在梦中,东雷震国的汜水里。

  梦境随着清凉凉的汜水远去。

  被抢亲了的新娘——也就是阿执,好不容易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她的脖子好痛。

  看着头顶大红色的帘帐,身子底下躺着的床上被褥也都是十分喜庆的红色,她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娘——?爹爹——?”

  恍恍惚惚中,阿执揉着眼睛,拱进被子里,她还以为睡在闺阁之中呢。

  只是红色过分刺眼了。

  门“吱嘎”一声打开,同样套上大红色婚服的人,看不太清他的脸,阿执猜测大概是满脸黑线的样子。

  她很困倦地打个哈欠。

  “你终于醒了。”

  正襟危坐的男人背对着阿执,他穿了一身与帘帐颜色十分相似的红袍。

  这里怎么到处都是红色?

  “吉时都过了,赶紧拜堂成亲吧。”

  他说什么?

  没睡醒的阿执慢慢反应着。

  拜堂。

  成亲。

  怎么听起来,很像是拼命催婚的娘亲才会嘟囔的话。

  阿执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脸埋进了被子里,拖着长长的尾音,撒娇“娘~干嘛又催阿执成亲呐~”

  屋里披着红袍的新郎官后退了一步,他的脸庞似乎有些微红。咳嗽两声,十分不客气地催促“赶紧起来拜天地。”

  咦?不对,这儿是——

  恍若从云端跌落坚硬的地面,阿执这才醒了过来。愣神间,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裹了一层跟那男人一样的大红袍。

  “你说刚才……什么?”她诧异,“我穿了什么?”

  “过来,拜天地,成亲。”只留了个背影的男人,语气听不出一丝大婚的欣喜,完全是在完成硬性任务。只不过他修养挺好,没透露出对阿执的厌恶。

  等等!

  等等,等等!

  满屋子的大红色,高燃的红烛,堆积三层的面塑,张贴的“囍”字。

  成亲?谁成亲?自己要成亲了?

  “你……要跟我?”

  “你不是喊着要嫁?”那男人一脸理所应当。

  “等等!”阿执赶紧喊停,“你到底是谁??”

  沉默。

  阿执一脸的惊吓,不安地左右寻找“我什么时候定了亲?我娘知道你吗?你是君安人吗?符合娘亲的要求吗?这是在哪里?我……我娘呢?我爹爹呢?”

  更可怕的,不是自己一人置身陌生的婚房,而是——她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声称要与自己成婚的男人,到底是谁!

  她努力睁开眼睛向上看。

  屋子里点燃的蜡烛并不多,只有四五支,这光线对于正常人的视力来说,深夜之中足以照明。可阿执的视力在黑暗之中差普通人太多,加上屋子空间大,蜡烛与蜡烛之间间隔较远,在她的视线中,只有远远的模糊一团微亮和一个人影,周围全部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这就意味着,她根本无法看清男人的相貌。

  “你到底是谁呀?你——不是张守信吧!你是在逼婚吗?”她迅速坐起,伸手去摸衣服,庆幸衣襟依旧拢好,暗中松了口气的同时,脸颊兀然绯红一片。

  抢亲的男人点燃了两只红烛,再一次招呼她过去拜堂。

  “不!”阿执怎么可能敢走上前?她蜷缩了身体,紧紧抓住被角,眼睛死死盯着距离最近、最明亮的一支蜡烛,生怕这点儿小火苗下一秒钟就会熄灭。

  “现在知道害羞了?你不是想跟我成亲么?赶紧过来啊。”男人不耐烦的声音有些发闷,嗡嗡的。

  “你到底是谁!”恐惧席卷了全身,让她凉到了骨头里。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切堵塞了思路。

  屋里虽然是满片的大婚的喜庆红色,可烛光稀稀拉拉,周围没有任何敲锣打鼓的闹婚声,没有家人的祝福,又是个深夜,更显得那一屋子的红帘赤帐有着说不出的阴森和清冷。

  “你转过脸来,我要看看你是谁。”

  他回头,背后不甚明亮的烛光侧洒在线条锋利银面具上。

  她掉入冰窟一般。

  银月缶。

  大红袍男人没等到阿执主动走来,仍旧背着手,语气难掩烦躁和着急,不客气地命令她“屡屡说我悔你的婚,现在我娶你。立刻过来成亲!”

  “……不要!”

  阿执终于清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