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沈长风所料，卫兵们没多久就赶到了。

  之后的一切变得顺理成章，暴徒被捕，太子回宫，因合谋谋害储君，德妃和丽妃被废，刘家被抄，跟随刘墉的大片势力也被连根拔起，紧接着是秋季的会试，新人来旧人去，朝堂经历了一番大换血。

  原来之前的冷落不过是父皇为铲除刘家做的一场戏。盛宠德、丽两妃，是为了将刘家捧得更高；冷落母后和他，是为了消除刘家的疑虑；而打压其他派系，则是为了防止有人坐收渔翁之利……

  朝堂上的流言也好，宫人们的冷眼也好，绑架他的人也好，全都是假的，都是为了最大化地钉死刘家的罪名。

  只有她是真的……

  沈长风忽然想起顾晓将最后一颗糖喂给他时说过的话。

  “呐，吃了我的糖，以后就是我的人了哦。”

  虽然知道她睡着了没办法听到，沈长风还是轻轻附上她的耳，朱唇微动。

  “好。”

  少女的睡颜，一如眼前。

  *

  “……嗯？你醒啦。”顾晓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到沈长风正神色复杂地看着她，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这里是哪里？”她刚刚做梦梦见了当年和沈长风一起被关小黑屋的经历，梦境过于真实，以至于她现在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我们在猎场，这里是我的帐房。”沈长风尝试着伸手想触碰她，却被顾晓抢先一步盖住了额头。

  “嗯，烧退了，我去给你端药。”她说完就转身向外面走去。

  沈长风讪讪地收回手，有些失落。他刚刚醒来时看见她守在床边，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一点起色……

  顾晓端药进来时，看见沈长风一脸被抛弃的小媳妇样地半倚在床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那么可爱……

  把药碗放到沈长风手里，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开始道歉。

  “之前用那种态度对你，是我的错，真是对不起……”

  顾晓那天回来的路上，独自一人想了很多，关于沈长风，关于林烨承，还有关于原著的剧情和她自己的选择。不可否认，在发现自己穿书之前，她是真的喜欢沈长风，也真的想好好跟他在一起。而一切的转变发生在她知道沈长风的官配是林烨承之后，她并不想在将感情投注在一个注定会喜欢其他人的男人身上。

  可这一切真的能“注定”吗？从沈长风违反剧情回来开始，她就对自己的判断有些犹豫了。如果剧情真的能改的话，那是不是说，她和沈长风还有机会能在一起？然而后来事情的发展让她见识到了剧情的力量：突厥使臣进京，落兰与她结仇，还有林烨承与她的对话……她又选择了退缩。

  ——可是皇嫂，你还记得吗，你以前教过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都要努力去尝试，因为如果直接选择放弃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是乐阳的话叫醒了她。

  剧情注定如何，天命所归又如何，既然它能够被改变，那有什么理由不去试一试？

  如果直接选择放弃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