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ch.34(二更)
作者:乌莓      更新:2023-03-25 10:49      字数:5908
  《逢火》chter

  陈烈把她送回教室,没待几节课就拎着书包走人了。

  细雨还在风里飘摇,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纪烟凝了几秒,从窗外收回视线。

  易伊伊看了眼往外冒热气的杯子,又瞧瞧她,“一股生姜味儿,他给你买的啊”

  “谁”

  易伊伊笑一声,“还能是谁呀。”

  纪烟偏头,抿了下唇,轻轻“嗯”一声。

  的确是他买的,还有抽屉里的暖宝宝,在此之前,她完全想象不出他能对人这么仔细,毕竟这些行为跟他长相一点儿也不匹配。

  他越是这样,她就越心悸,有些情愫开始难以控制,但也难以承受。

  卓烨霖跟几个男生从外边回来,一阵嗷嗷叫,“靠!看见没,阿烈越来越目中无人了,都不带理人的。”

  昌伟淡定拉开旁边的椅子,“那不是目中无人,是目中无你。”

  “对啊,霖哥这也忒没眼力劲儿了,也不看咱烈哥的心搁谁身上呢。”

  “嘿嘿,大家伙谁不知道嘛这不是。”

  前排的易伊伊勾了勾纪烟衣角,懒懒打了个哈欠,“好像说你呢bby。”

  纪烟:“……”

  昌伟开了局游戏,头也没抬地冲卓烨霖道,“别一脸寡妇样,找自个对象去呗。”

  卓烨霖踹他一脚,转而又把头凑到前面去,惨巴巴道,“媳妇儿,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行啊,那别过了。”易伊伊正拉着纪烟聊天,头也没回一个。

  “你能不能对你男人好点,老子现在就跟个舔狗一样。”

  易伊伊:“狗叫什么别烦我。”

  纪烟:“……”

  易伊伊继续刚才的话题,“怎么会这样你俩没亲过!鬼都不信。”

  纪烟头垂着,摸了摸鼻子,“我……”

  “唉,可是陈烈好有型哦,不上一次也太亏了。”

  “!!”

  纪烟呆愣地睁大眼,被这话炸得脑袋晕晕乎乎,头顶咕噜咕噜冒热气。

  她她她……在说什么啊。

  “你——”易伊伊一句话没说完,头被人掰过去。

  卓烨霖左右看没人,飞快在她脸上啵了一口,泄气道,“老子才是你男人!”

  纪烟又猛一闭眼。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后面跟昌伟一块打游戏的男生抽空抬了下眼,感慨道,“啧,智者不入爱河。”

  “你他妈可以啊,还挺有文化。”

  “害,班门弄斧罢了。”

  “智者不入爱河。”昌伟嘴里重复了这句话,关了手机扔兜里,竖起两根手指往他们面前一摆,笑一声。

  “所以出了两傻逼。”

  ……

  旁边那一对你一句我一句,还在小打小闹,少年人,似乎总有用不完的气劲。

  纪烟静静发了会呆。

  细雨还在往下落,安安静静叩击着玻璃,明明无声,却似有一根连同心门的线,拉扯着她的耳膜。

  空气里有一股躲不过去的浓厚湿意。

  黑衣的桀骜少年,他一定没举伞,黑色帽子掩住冷戾的面庞,是独自行走在巷子里,还是骑着机车在雨中飞弛,亦或是单腿屈起坐在沙发前的地上,发稍微湿,和她一般,看着帘外浮动的雨暮。

  纪烟偏过头,忽而轻笑了声,眼底有微弱的潮红。

  为什么——

  或许是太年轻,想得太多。

  或许是心中那道残缺的透着冷风的口子,正在被一些人悄悄缝补。

  又或许是未来漫漫无期,怕前路荆棘太茂,相爱的人拥不到天明。

  经年后,纪烟想,这场湿意浓厚的雨天,是不是就预示着——有些人即使年少互慕,也依旧走不到最后。

  不过,幸而那时,一片风声里只留下我们无畏的身影,欢声和笑颜。

  少年风华傍身,是青春里飞奔的斑斓。

  ……

  自从班上座位换了一轮后,纪烟对陈烈的补课进程就停了,他最近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学校里几乎见不到人影,她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时间转眼就到了十一月初,几天几夜的雨下了后,温度骤降,走在路上,风如冰冻的刀子般在皮肤上割下一道又一道。

  昨晚和许香曼通话后,又是不欢而散,不了了之。

  现在总想着逃避的,似乎不再是她。

  想想下个星期又得月考了,纪烟正想着要不要主动去找他,陈烈就自己发来了信息。

  [光:来我这儿]

  后面刻意加了一句。

  [光:学习]

  如果没后面那句,她恐怕真得犹豫一会儿。

  纪烟把电饭煲的电源按钮按上,再敲字回复:

  [sun:好,那我吃完午饭过去]

  这些天,她猜过很多种可能,他或许是厌了倦了,放弃学习重归以前的颓靡生活,毕竟对一个基础几乎全无的人来说,学习是件相当考验耐力的事儿。

  闲言碎语听多了,就更不愿当一个冷漠的旁观者,她是想帮帮他的。

  纪烟走之前在房间抽屉里拿出一只银色的io火机,和纪天明打好招呼便出了门。

  她知道他说的是哪。

  到了地方准备敲门时,手机来了信息。

  [光:门没锁,你先进去。]

  他不在吗

  纪烟把手机收起来,小心地推开门,院子还和之前一样,小小一隅,安静又敞亮。

  她没乱看没乱摸,端正地坐在沙发一角,将书包里的学习资料都拿出来摆在茶几上,刚整理完,陈烈就回来了。

  纪烟听见动静看过去。

  他开门时,风也跟着席卷进来,牵着院里的枯叶跳了首华尔兹。陈烈头上顶着鸭舌帽,穿了件薄款的黑色飞行夹克,下面是同色系的工装裤,外套稍微偏大,松松垮挎套在身上,但不显得没精神,反而衬得身形利落且帅气,露一节折角分明的颈线和冷硬下颚。

  他一抬头,帽檐下冒出一双浸透冷芒的黑眸。

  个性突出,能把一身单调的纯黑穿得有层次且有品位,汐镇找不出第二个。

  隔着呼啸的冷风,纪烟远远地同他视线相对。

  陈烈眼神暗了下,关了门走进来。

  “大冷天的你露两条腿给鬼看”

  上来就是指责的语气,纪烟懵了一下,垂头看自己。

  加厚的米色棒球服,同色系百褶裙……可她明明穿了加绒的裤袜啊。

  因为腿型漂亮,线条匀称细长,远点是不太看得出来。

  “我穿了裤子,是你没看见。”

  陈烈往她两条腿上扫一眼,“穿了也跟没穿一样。”

  这也能怪她

  纪烟抿抿唇,从沙发上站起身,主人家回来了,她一个客人坐着总不太好。

  陈烈把手上的东西扔一边,人倒进沙发里,一句话也懒得说,帽子歪歪斜斜地把脸遮着。

  这几天他累得够呛,昨天回来后沾床就睡,醒来已经中午,第一件事就是给她发信息。

  太久没见了。

  这会儿他中饭都没吃。

  纪烟重新坐下去,犹豫一会,把那顶黑色帽子给拿开了。

  他眼睛闭着,黑发些微湿润,纪烟这才发觉,外面不知何时开始落的雨,噼里啪啦打在院里的洗手池上。

  “你很困么”

  没人回答,纪烟目光一转,落在旁边的袋子上,里面捆着的一卷像是地毯,绒毛的。

  “你刚出去就是为了买毯子这种毯子不怎么好洗的。”

  “……”

  纪烟又干坐了会,实在没忍住,身体偏过去,轻声道,“要不你先去床上睡一觉,我自己看会儿书。”

  风在雨暮里荡漾,她头发垂下来,在他鼻尖处扫着。

  纪烟起身,还没迈出去一步,身后的人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她的腰将人拉进怀里。

  纪烟惊呼一声,猝不及防跌过去,属于少年的荷尔蒙热浪从后至前,密不透风地将她裹夹住,烘得她脸发热。

  陈烈半掀着眼,眸色沉沉,唇贴在她耳边,嗓音含着未睡醒的嘶哑,“再吵爷给你扔出去。”

  纪烟被他气息烫得脖子一缩,咬唇道,“是你让我来的。”

  “嗯,我能让你来,也能把你扔出去。”

  旷野的风绕着两人轻晃,丝丝凉意也没散开脸上的热气。

  他眼又闭上了。

  纪烟推开他,“你自己去睡。”

  语气怎么听怎么像是在闹别扭。

  陈烈眼睛睁开,又眯了下,一个翻身按住她肩膀。

  “跟我闹脾气”

  纪烟被压着动不了,这回是真气不过了,瞪着他说,“我就是闹脾气怎么了”

  一句话下来,两人都愣了。

  雨淅淅沥沥地下,屋里有一会儿都没声。

  再过会,陈烈笑了一声。

  纪烟听见他笑更觉得脸热,别开脸不看他。

  一想起此刻以及从前他的诸多恶劣行迹,她就止不住地头大。

  “你是我谁,我要容着你发脾气”

  他捏着她的下巴使力,纪烟的脸被迫转回来,这会他脸上又只剩下冷和戾。

  语气也是真凉薄,纪烟被他激得眼角泛红。

  他对别人再冷再狠,也从来不会真的用这副无所谓实则凉得彻底的语气同她说话。

  她努力压下心底泛起异样感,“没谁,是你先突然……拉住我。”

  陈烈看了她一会,松开手,把人拉起来坐着。

  “那怪我。”

  纪烟刚一抬头,他紧接了一句,“下回抱你我提前吱一声。”

  ……

  五分钟后,纪烟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铺好地毯又倒了杯热水给她,然后没有停留地走到电视机旁边的冰箱前,从里面拿了瓶冰水。

  纪烟在身后看着,“谢谢。”

  陈烈喝完半瓶水,手背随意擦过下巴上的水痕,嗤笑一声,“又来。”

  大冷天的喝冰水,他是真不怕冷。

  纪烟抿抿唇,没作声。

  陈烈也没管她,脱了飞行夹克扔沙发上,进了房间,出来时肩上搭着干净的白毛巾,快走到卫生间时回了下头。

  纪烟没来得及收回的视线就这么和他对上。

  比起她的窘迫,陈烈抬着眼皮,显得格外冷静,这冷静中又带了点轻佻。

  “你偷看我。”

  纪烟无语两秒,“我没有。”

  她当然没有,她只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才看过去的。

  “要看也行,你进来陪我一块儿洗。”

  !

  纪烟脸上的红晕升起,并迅速蔓延至脖颈,头顶噌噌冒热气。

  她不说话,陈烈非逼着她开口,“快点儿的,到底看不看”

  这问题,怎么回答都奇怪。

  纪烟从唇里挤出两个字,“不看!”

  陈烈邪气地扯了下唇,边往卫生间里走边单手拽着领子往上把衣服脱了。

  喉结滚着,“那下回。”

  下回什么下回,这辈子都没有下回。

  纪烟视线僵硬地投向窗外,等关门声响起后好一会,才压下心里翻腾着的潮湿热气。

  这人真是……

  ……

  陈烈花六分钟冲了个澡,一件黑色背心和黑色中裤,趿着拖鞋就出来了,脸和身材在那摆着,怎么也丑不起来。

  客厅另一边连通着一个小的阳台,什么也没有,就一个空的晾衣架,雨噼里啪啦往上落,玻璃门也开着,风刮得窗帘不断上扬,翻折。

  陈烈站门边,面朝外,也不合上玻璃门,用毛巾散漫地擦了两下头发。

  “你都不冷的么”

  他扔了毛巾,偏头看她一眼,“你冷”

  纪烟坐在他铺的新地毯上,作业在茶几上摆着,她看着他实话实说,“不冷。”

  如果没这毯子,可能还真有点冻屁股。

  纪烟手上的笔半天没落在纸上,讷讷看着外面,“雨下大了。”

  “怎么。”

  陈烈转过身看她,手插在兜里,“你留下过个夜”

  “……”

  真是没一句话是正经的。

  纪烟知道他故意的,便没理他这一茬,低头写题目去了。

  陈烈很快坐过来,把搁他面前的书都翻了一遍,半抬着眼,嘴里慢悠悠念着,“高考英语词汇必背,语法大全,晨读晚练高考必背古诗文,高考必刷题……”

  “……”

  陈烈侧头,“给我的”

  “嗯,”纪烟点头,“说好了要给你补课。”

  陈烈把书给合上,双手撑在身后,从侧后方漫不经心地看着她。

  纪烟一回头,差点陷进那片黑色漩涡里,她一顿,“你干什么”

  陈烈把手伸过去,手心朝上,“借支笔。”

  “你没笔”

  “我像有笔的样子”

  纪烟找了只笔给他,陈烈接过,翻开书写名字,看着还挺认真。纪烟把书包拿过来,从里面翻出东西递过去。

  陈烈扫过去一眼,表情冷淡,“戒了。”

  纪烟看着手心里的银色io火机,愣道,“戒了什么时候”

  陈烈不写了,把笔一搁,眼睛看她,“你管挺多。”

  他发尖还是湿的,一小滴水顺着弯曲的弧度流下来,沾在冷硬的眉骨上。

  她好像是很久没见他抽过烟了。

  纪烟视线移开,把打火机放他那边,抿唇道,“偶尔抽几根也没什么事。”

  陈烈听着,眼睛眯了下,他是好久没碰过那玩意儿了。

  眼前的书页被风吹得乱七八糟,他没管,过会儿才动了下,从茶几下边的抽屉里掏出一盒烟,还是之前那个,万宝路的薄荷双珠。

  纪烟笔一停,看过去。

  他手指夹了根烟往嘴里送,轻含住,拿过茶几上的io,“咔嚓”一声掀盖,火焰窜起,映亮了优越的下颚线。

  纪烟想不明白,怎么就有人长得这么人模狗样呢。

  烟丝还没燃上,又是“啪”一声,火光骤然熄灭,打火机被扔进沙发里。

  他不抽了。

  陈烈嘴里叼着没燃的烟,短短的湿发被风吹得微微晃着,他扬着下巴看她,表情淡淡。

  “看得挺起劲,我就这么迷人”

  “…………”

  他伸长手,把烟摁进前边干净的烟灰缸里,“你继续瞅。”

  还瞅什么。

  再迷人也给人整无语了。

  纪烟默默转移话题,“为什么戒烟”

  “哪那么多为什么。”

  “你不是喜欢烟吗”

  “嗯。”

  纪烟目光不躲不避,“嗯是什么意思你现在不喜欢了”

  陈烈眼皮一抬,讽她,“不是你让老子戒的”

  纪烟表情一顿,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说过,他有听人话的时候么,别人往东他往西的。

  陈烈看她表情就明白了,脸色变得不大好看,冷笑,“你们长得丑的都这么不记事儿”

  纪烟好像想起来了,自己建议过他不要抽烟,但他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别瞪,再瞪还是丑。”

  “……”

  纪烟手里还捏着笔,闻言“刺啦”一声,笔头在白纸上留下一道鲜明的痕迹,她忍不住呛回去,“那你听别人说去,别听丑人的话。”

  “管他妈的别人,除了你,其他在老子这都是狗屁。”

  纪烟心口一悸。

  这话几乎是立马挨着她上一句的结尾出来的,没过脑子,随心意脱口而出。

  空气长久地静谧,窗帘被风一遍遍掀起,在愈密的雨暮中浮动,淋湿了,浸透了。

  但没人管,谁他妈想管。

  室内没开灯,随着帘子浮动,两人的肩身一明一暗,偶尔亮时,她便能清晰窥见他眼里,像雷电交加,滋啦一声窜出的火花。

  气氛像结了层薄膜,呼吸起伏间拉扯着,再用点力便能破了。

  很危险。

  纪烟猛然眨了下眼,回避视线,抱紧怀里的卷子,干涩地咽了咽嗓子,“学习,我们学会……”

  话没说完,陈烈一把扔了她怀里的卷子,扣住她双手倾身过去,膝盖跪在她两侧,近乎狠戾地困住她,嗓子哑透了。

  “学你妈学。”

  还学个屁,他命快搭这儿了。

  纪烟背抵着沙发,动弹不得,呼吸起伏得厉害,“你干什么!”

  “上回没亲到,现在补回来。”

  他话说得面不改色。

  纪烟脑子噼里啪啦炸开了,炸得她热气翻涌,耳膜嗡鸣,四肢僵硬,动也不会动了。

  “不行!不行……太突然了。”

  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啊。

  陈烈没吭声,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绯红的脸蛋,铺散的柔软长发,水波般的瞳孔……

  看够了,他开口。

  “那你准备着点,我开始了。”

  纪烟眼睛微微睁大。

  眼前的黑影倏然下沉,手被放开,纪烟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他彻底得逞。

  后颈被捏住,他的吻裹夹着冷冽的少年气息铺天盖地,从里至外地覆盖住她,唇瓣温热地相抵,再携着湿润的风探入呼吸间,心跳声剧烈。

  细雨从帘缝中飘进来,和之前的不一样,他吻得凶,攻城掠地,到最后纪烟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抗拒还是在迎合他。

  心像浮在了起伏的海面,只有他能带领着她抵达岸边。

  长久后被放开,纪烟唇瓣舌尖,哪哪儿都是麻的,她别开脑袋喘气,恼不过道,“说好了准备一下的,你以后别亲我了。”

  陈烈单手托着她后颈把人提坐起来,捏住她下巴晃了下。

  “你准个备要几天。”他凑过去咬她唇瓣。

  “迟早都得亲,磨磨唧唧的,是要折磨死老子”

  纪烟脸还红着,腿一屈就想踹他,“陈烈!”

  “不高兴”他按住她的腿,嘴角一掀,故意在她耳边吹气。

  “那下回你提前准备着点。”

  ……

  说是来学习,一个准备教,一个不知道准不准备学,最后还成了这么个局面。

  做不到收放自如,不如就随心走,控制不住就别控了,有爱才有共鸣啊。

  纪烟到家时,雨停了有一会儿,天的尽头即将上演一场绚烂的晚霞大片,她从窗外冒出头,没看见那辆黑色机车。

  他大概已经走了。

  走这么快。

  她端着小盆栽从房间里出来,准备搬去阳台晒晒雨后的阳光,嘴里轻哼着一曲不记得名字的歌。

  纪天明听见,在沙发上随口问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开心

  她有么。

  纪烟脚步一顿,随即又变快了,往着阳台的方向去。

  “没什么!”

  等安顿好了小盆栽,她拿出手机发了信息。

  [sun:明天见]

  那边陈烈刚停好车,倚着墙懒洋洋地打字。

  [光:求爷。]

  纪烟都能想象出此刻他的表情,她把手机一关,不回了。

  没过几分钟,手机屏幕亮起,提示收到新消息。

  [光: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