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陆小川心中的痛谁能体会。

  马大树知道劝不住，也只能在旁边叹气。

  王小花看着心疼，苦笑道：“大树啊，他们家以后这两孩子咋办？”。

  马大树也眉头紧皱，道：“这孩子，命太苦”。

  此时，陆小川都哭懵了，家里的主心骨家里的顶梁柱，双眼一黑昏了过去。

  “唉…”马大树叹了叹，走过去吧陆小川抱到了自己的卧室里，随后便和王小花把南宫明静的尸体抬到了大厅用白布蒙上。

  “大树，这孩子平时也帮咱们不少，他娘安葬费用就由我们来帮些吧”王小花的安静让马大树有点害怕。

  “也好”马大树回道。

  没多久，陆小川醒来发现自己躺在马大叔的床上，起来就朝大厅跑去。入眼是南宫明静安静的躺在席子上，陆小川双手颤抖着去掀开白布。

  马大叔听到动静连忙跑来客厅，却发现陆小川已然醒来。

  便拍拍陆小川的背部，道：“孩子，节哀顺变”。

  “谢谢马叔”陆小川抱起南宫明静的尸体背上。

  “小川，你这是？”马大树惊道。

  走到门口，陆小川回头笑了笑，道：“马叔，我娘要回家”说完便走了。

  在路上，人来人往。

  陆小川虽然才十岁，但个子跟南宫明静却不差多少，加上常年做体力活，此时背着自己的母亲却显得狼狈不堪。

  “这个人已经死了”路边一名妇人怪道。

  “死了吗？”男人疑问。

  “对啊，你看那女人的脸，活着有这么白？”妇人辩解道。

  “是啊是啊…”听闻的人越来越多，都是想来凑凑热闹。

  “走开”陆小川很生气。

  “哟呵，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小杂种，有种你再说一遍？”一名手持扇子的书生却不服气了。

  “你说什么？”陆小川喘着气怒道。

  “小杂种”书生再次骂道。

  “你找死？”陆小川如果没有背着南宫明静肯定打了，想着还是忍忍吧。于是就背着母亲绕过去，而身后却传来书生的嘲笑声。

  到了家里，陆小川把母亲躺放在床上，把被子盖好。便到厨房去做了饭，他知道如果自己崩溃了，那么谁来照顾妹妹？

  心再痛都必须得顶住，以后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倒下。

  傍晚十分，陆小川低着头去了学堂接妹妹。

  “哥？”

  “哥？”

  陆萱萱嘟着嘴叫着哥哥，却发现此时的陆小川好似一直出神。

  半响后，陆小川才回神过来，惊道：“啊？”

  “哥，我都站这好久了”陆萱萱有点不满。

  “好，萱儿要怎么罚我？”陆小川摸了摸妹妹的头。

  “哼”陆萱萱一手拍开哥哥的手，怪道：“我要哥背我回家”。

  好吧好吧，陆小川只能弓着背，于是陆萱萱就眉开眼笑了。

  不时，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哥，好黑呀，娘亲怎么不点油灯呀”陆萱萱摸着黑进了屋里。

  “娘身体不舒服在睡觉”陆小川只能这么回应，顺手把油灯点了上去。

  饭后，陆萱萱就进屋了，平时也是和南宫明静一起睡的。

  “娘亲”

  “娘亲”陆萱萱轻轻的叫了两声。见南宫明静睡得这么好也不打扰，旁边有一个小床是她自己的，刚要盖上被子却听到陆小川在厨房叫道。

  “萱儿今晚你跟哥哥睡”陆小川擦了擦刚洗碗的手。

  “不嘛，我睡娘亲这里”陆萱萱不服了。

  “咦？”陆萱萱发现南宫明静安静得可怕，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于是便轻手轻脚的来到南宫明静的床边摇了摇，“娘亲”又叫了两声便用手去摸了摸母亲的头，发现冰冷得让她急忙把手拿开。

  “是不是病太重了？”陆萱萱小手捏得很紧，用小手指探了探母亲的鼻子，吓了她一跳，连呼吸都没有了。

  “哥，你快来”陆萱萱大声喊到。

  此时，陆小川还在烧热水给妹妹洗澡，一听惊叫声便跑过来一看，发现陆萱萱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小嘴不停的颤抖。

  陆小川二话不说，立马将妹妹抱进自己的房间里，道：“别怕，有哥哥在呢”。

  “我怕”虽然坐在哥哥怀里，但却不由自主的抱得很紧。

  “别怕，哥哥就在这里”陆小川轻轻拍着妹妹背安慰道。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陆萱萱知道母亲将已经永远的离开他们了，在今后的日子里，兄妹俩只能相依为命。

  就在今天晚上，陆萱萱哭到了沙哑。陆小川怎么哄都哄不好，一直哭到累了才呢喃睡去。其实陆小川的心里何尝不难受，但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哭，否则不知道会怎样。

  为妹妹擦了擦脚，盖好被子，陆小川也去厨房打了点水洗澡去了。

  “不要”

  “娘亲，不要离开萱儿”

  “娘亲，不要丢下萱儿”

  ……

  陆小川在洗澡，却不时听来陆萱萱的梦语。

  次日，马大树和王小花早早的就到陆小川家门口等着了。

  陆小川打开门一看，原来是马大叔和马婶两人，于是急忙让他们进来。

  “小川啊，关于你娘的事，马叔也有责任”马大树一脸惭愧。

  “马叔，我知道您已经尽力了，大恩大德小川无以为报”陆小川的表情很认真。

  说着王小花勉强笑了笑，道：“孩子，一会咱们就去请仙师来给你娘超度，费用由你马叔付”。

  “可是…”陆小川感动不已。

  “没啥可是的，小川啊一会让你马婶去请就是了”马大树道。

  “也好，小川在这里给两位恩人跪下了”泪水从陆小川眼眶里就了出来。

  “别别别…”马大树扶住了陆小川，道：“小花，你现在就去东直门那里请仙师”。说着，王小花便出去请了去。

  “马叔，要不您先坐会我弄点早饭”陆小川说道。

  “行，小川你去忙你的我在这等仙师”马大树笑回道。坐了一会，马大树环顾了一圈，发现客厅除了一张桌子和几个板凳外，连个茶壶都没有，用穷得叮当响都显得苍白无力，至少得有个能叮当的吧。

  没过多久，马婶请的仙师陆陆续续的来了，十几人的队伍，而陆小川则把南宫明静抱到了地上的席子上用白布再次盖好。

  此时陆萱萱被屋外的喧闹声吵醒了，跑到客厅抱着南宫明静大哭特哭了起来。陆小川没办法只好抱着她到了厨房去跟马婶聊天。

  法事一直做到了未时才出发，一场葬礼的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而陆小川陆萱萱马大婶就这样跟在身后，出了城就往山上走，一直到傍晚十分才才安葬完成。这路上陆萱萱哭得小脸儿的干了。

  人生苦短，陆小川忽然明悟了许多，人活着，就该珍惜眼前的。烧完纸钱，陆小川下山前回头笑了笑。

  “娘，我会回来看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