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一步之差
作者:LisaJ      更新:2023-04-12 08:29      字数:2015
  陈娜娜撒腿狂跑追上她,拽住她的胳膊。

  “纯美!你先听我说……”

  陈娜娜使尽浑身力气拉住她,头脑发热似地对着她冲口而出“叶磊死了!他死了!”

  许纯美的心猛然下坠。

  她捂着耳朵,祈求般地对着陈娜娜狂喊“娜娜,你别跟我开玩笑!这种玩笑开不得的!”

  “是刚才刘警官在电话里说的,就在我们来之前刚刚发生的!”

  陈娜娜也难受极了,心像被刀剜一样。

  原本欢天喜地接他走出牢笼,重获自由,没成想却成了生离死别!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许纯美死命地摇头,一遍一遍重复着。

  她突觉天旋地转、天昏地暗,如盖的天空向着她紧紧压下来,誓要把她碾得粉碎!

  天!塌了!

  “天塌了!由我顶着!”

  叶磊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响当当、顶天立地!

  当初两人决心牵手同行、患难与共时,却是波折不断。于是叶磊斩钉截铁向她作出了这样的承诺!

  陈娜娜还在死命攥着她的手,她突然发疯似的甩开她,瞪着眼死死盯住她

  “你为什么要诅咒他?为什么连你都要诅咒他?

  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又招惹了谁?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都想害我们?为什么?”

  她声嘶力竭,泪如泉涌。

  “纯美!你冷静一点!”

  陈娜娜安抚着她,试图让她镇定一些。

  只见陈娜娜脸色也是万般无奈,泪水在眼眶里直转悠。

  “个中详情我也不了解,一会儿刘警官会向我们解释清楚。他原本不知道我们已到门口了……”

  话未说完,就见刘警官低垂着头向着她们走过来。

  许纯美见到他,似见了仇人一般,急红了双眼。

  她冲过去,紧紧抓住刘警官的脖领

  “你算什么人民警察?你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你可是应承过我会照顾好他?

  叶磊他明明好好的!我是来接他回家的!你却只会信口雌黄、满嘴胡话!

  你这个骗子!骗子!”

  刘警官双眼茫木,身体丝毫不作抵抗,即不辩解,也不阻止,随她吼、随她哭、随她骂、随她拉扯……

  直到她筋疲力尽,全身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叶磊自从进来这里,情绪一直十分低落。几次审讯,无论使尽什么法子,他始终不曾开口。

  哪怕对他的欲加之罪,他也不为自己辩解。

  直到后来他晕倒那次,我听其他犯人说起,说他常常受着头痛的折磨,有时痛起来以头撞墙、生不如死!”

  刘警官黯然回忆着他被关到这里两个多月的情形。

  许纯美强打着精神听他说下去,她悄无声息地泪流成河。

  她双手紧握成拳,一直捶打着自己的心口,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那里的痛楚!

  “自上次晕倒后,驻所医护人员每天都要给他检查身体。

  今天上午,也不例外!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检查身体的过程中,叶磊突然发疯似的挣脱看守警员,竟要逃跑。

  我们两三个警员都拦不住他。

  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狂喊’哥哥!哥哥!我要见我哥!放我出去!我要去见我哥!我是冤枉的,你们放我出去!’

  这是他进来以后唯一一次开口说话,却是企图逃跑!”

  刘警官追忆着。

  他闭起眼睛,似乎不愿自己再继续这种痛苦的回忆。

  过了一会儿,他深吐口气,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我死命抱住他的腰,告诉他‘叶磊,你冷静一点,你很快便能无罪释放,此时逃跑,对你百害无一利!’

  可是他完全失去了理智,根本听不进我的话,只是一味要挣脱我的手。

  直到后来我同事使用电警棍,才将他控制住。

  就在他失去反抗力、我给他铐上手铐的时候,其中一个非常年轻的实习警员,因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叶磊一拳打至鼻孔出血,他年轻气盛,竟拿警棍猛敲他头部,致使他当场死亡……”

  刘警官哽咽着说不下去,他仰起头,睁大眼,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眼泪流淌下来。

  他大力地吐气,低沉着嗓音。

  “就在意外刚发生不久,我就接到了办案机关的无罪释放通知!”

  语气中暗含了无限的哀惋之意。

  “哈哈哈哈……”

  许纯美双手撑地,仰面狂笑。

  泪水冲破眼眶,如瀑布般飞流直泻,哗哗冲刷着她清秀的脸庞。

  “好!好!太好了!不愧是人民的好警察!残害人命如家常便饭,我定让你们以命偿命!”

  她指着刘警官恶狠狠地说。

  刘警官自觉有愧,不敢接触她的目光,更对她的指责无言以对。

  陈娜娜听了刘警官的陈述,唏嘘不已。

  世上巧事千千万万,竟能巧合到这个地步?

  仅仅一步之差!一步之差啊!

  如果她们早一步到来、或者刘警官早一点接到通知、抑或叶磊晚一点逃跑……

  哪怕其中一步不那么凑巧,结局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陈娜娜蹲下身,搀扶许纯美站起来。

  许纯美竟无半点反应,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在地上,身体无比沉重。

  她深深地埋着头,陈娜娜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却分明地看到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化入泥土中!

  “纯美!节哀顺变!”

  陈娜娜思索了半天,也只能想出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许纯美如刀割的心口上,像被人肆意撒盐,已痛得麻木无知。

  半晌,才听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我……想见见他”

  陈娜娜看向刘警官,刘警官向着她点头示意。

  “他已获无罪,你们随时可以见他,抑或……带走他!”

  许纯美嘴角嘲蔑苦笑,这是全世界最具讽刺的话!

  她跟着他们,左转右拐,晕晕乎乎不知道拐了几道弯,最后在一间屋子门前停住。

  她站在门前,不自觉地心跳加快。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许纯美如脚踩棉花,脚底发虚,提着心迈进屋子。

  四壁空洞的屋子里,只在中间放一张狭窄的床,而那床上,躺着一个被白色被单从头蒙到脚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