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后会有期
作者:薇九汐      更新:2023-04-17 14:51      字数:2036
  “无需你祈福。”

  大司徒心中一痛。

  陛下已经形神俱灭,祈福又有什么用?

  萧镜水听出了大司徒语气中的拒绝,心知这背后水深,怕犯了人家的忌讳,便也不再问。

  她对着湖心方向深深一揖,道了声“冒犯”,便按照大司徒说的方法取了一半的莲花。

  “多谢,后会有期。”

  萧镜水又拜别大司徒。

  “后会有期。”

  大司徒半点也不挽留。

  萧镜水自然是不奢求这人能送,便直接离去。

  经过湖边简陋的木屋时,萧镜水鬼使神差地回头,就看见大司徒仍站在湖边。

  一点深沉的黑在这冰天雪地中显得格格不入,也格外寂寥。

  大司徒一动也不动,几乎站成了一尊雕塑。

  萧镜水几乎可以肯定了,这水下葬着的人,对大司徒来说十分重要。

  真好奇那人是谁。

  又看了眼木屋,萧镜水心中升起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这木屋,该不会是大司徒住的吧?

  修士到大司徒这种境界,早已辟谷,亦无需睡眠,对住处堪称毫无要求。

  大司徒若是在这里做个守墓人,也不怎么令人意外。

  是以不出半月,扶云、君月澄以及冥王皆收到萧镜水一封询问北洲往事的密信。

  然后大半个月过去,萧镜水几乎是前后脚地收到三封回信。

  这前后脚到的三封信内容也相差无几。

  都是说在很久以前,北洲还有国君。只是越到后来,北洲越发多灾多难,各种天灾接踵而至,北洲百姓苦不堪言。

  最后末代国君以身为祭,换北洲子民一线生机。

  国君身死,神凰降世,北洲自此太平常驻。

  因感念国君之恩,是以北洲再无国君。

  冥界来的信上多了一点,说那位国君并无一丝半缕的魂魄留下。也就是说,他身死魂消,走了个干干净净。

  萧镜水摸了摸下巴。

  这事有些诡异。

  若那片湖底葬着的是这位国君,那以他对北洲百姓的恩德,埋骨之地不该无人知,更不该无人祭拜。

  但若那不是这位国君,似乎也不好解释,因为北洲最顶层的掌权者对此太过重视了。

  若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人,他们应该不会就圣人泪一事跟她磨了半年。

  萧镜水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不想了,加快回玄衍宗的速度。

  圣人泪已到手,且数量不少,她暂时用不上,但是可以给别人用。

  鬼月君的凶名愈发盛了。

  过去还只是流传她过人的天赋和桀骜的性格,如今却是切切实实流传鬼月君所沾染的杀戮。

  倒也不是骂名,而是恐惧、敬畏,以及深敛的忌惮。

  随着无数上古秘境的被‘发现’,杀人夺宝之类的事愈发常见,而原本隐居避世的邪修也渐渐入世,参与秘境探索。

  鬼月君凶名之所以强盛,并非因为杀人之多。

  她杀人诚然多,却不是为了夺宝,而是“清道”。

  她只杀恶贯满盈的该杀之人。

  倒也没有用魂飞魄散的手段,而是直接在杀死人的瞬间将其送入轮回。

  用鬼月君的话来说,就是这种人入冥界简直是脏了寻常人轮回的路,是以不配与其他人一起经忘川入轮回。

  据传,经鬼月君之手入轮回的恶人,转世之后就像一个漏斗,永远储藏不住福运。

  越作恶越不幸,而行善虽能勉强改善处境,却也依旧如衰神附体。

  鬼月君此举声名远扬之后,拍手称赞者有之,呵斥其越俎代庖者亦有之,讽刺其沽名钓利者亦有之。

  鬼月君对此皆充耳不闻,仍旧我行我素,倒是与最开始传出的桀骜性情及其吻合。

  经此一事,冥界与鬼月君的关系愈发古怪,派往中洲的鬼族愈发多了,却是由鬼族高层带领,与鬼月君并不怎么联系。

  颇有分庭抗礼的意味。

  而鸿初书院对鬼月君却更加热切了。

  虽然鬼月君手上巫族亡魂不少,但是鬼月君的实力摆在那里,一旦拉拢成功可获得的利益更是不可估量。

  而那几人在巫族的地位不算高,也不算重要,死了便死了,也没有多大影响。

  在冥界的冷淡猜忌和鸿初书院的热切拉拢间,鬼月君虽仍目下无尘,却很是也渐渐鲜明地“倒向”了鸿初书院。

  这一切对萧镜水似乎没多大影响——除了她在天地楼做出的暗杀榜上的名次一路飙升,回玄衍宗的路也有一点点的不太平。

  若是大约一年前萧镜水倒是还担心担心,但是如今的她却是怕都不带怕的。

  一个幻术过去,将人困了大半个月后再自动解除,既不杀生也摆脱了麻烦。

  当然,若是这些杀手在被幻术所困期间不小心遇到什么厉害妖兽,那就只能算他们倒霉了。

  至于某个角落里不小心落下的吸引妖兽且能使其狂躁的药粉,这跟她萧镜水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东西是她的不假,可没谁规定说她不能丢东西呀。

  萧镜水真的是半分心理负担也无。

  因为知道玄衍宗的坐标,萧镜水回程的路倒是避免了迷路的风险。

  她一路疾行,解决了几波刺杀之后,回到玄衍宗倒是没有用太长时间。

  萧镜水一回来,只是与扶云传音交流了一下,连面都未见,先对外宣称闭关,实则是去研究如何将圣人泪入药去了。

  时隔多年,萧镜水难得又炸了几次“炉”。

  若非结界强悍,她的镜花水月都得被炸翻。

  绕是如此,余波和高温也祸祸了一大片花木,水月榭中的丹房更是被熏得乌黑,离被点着只差半步。

  一向对形象颇为重视的萧镜水一段时间下来,几乎与乞儿无异。

  头发倒还拾掇得郑齐,只是用来束发的发带不止被何时迸出的药渣子烫了一个洞。

  法衣是用水火不侵的鲛绡制成,倒是没有损坏。然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烟熏火燎却是变得灰扑扑,衣襟和宽大的袖口上更是沾了黑乎乎的药渣。

  萧镜水显然是没有半点要拾掇形象的意思,又炸了一炉后,萧镜水曲着一条腿坐在地板上,周围的矮几上已经摞满了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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