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小小的苔藓, 还不过手指高，但却属于最低等的高等植物。

  无花无种子，可以用孢子进行传播。有苔藓生长的地方, 代表这片环境的空气质量不错。

  它不仅可以防止水土流失, 还可以积累空气中的浮沉和水汽。

  叶袅将苔藓种植在花盆里, 忍不住戳了戳这片小小的植物，手指传来粗糙的感觉, 有些干的发毛了。

  北邙山重新出现了苔藓, 代表着榕市的空气质量已经达到了标准。

  叶袅松了口气, 这样的话，下一场天灾来临前，榕市的情况不会再恶化了。

  一直这么冰冻雪地冻得，正常人可受不了。更别说连太阳都没有，黑摸摸的一片, 压抑着人都快废了。

  南方人对于寒冬的来临, 可以说是遇上了克星。湿冷加上极寒, 就像是在冰水里泡着，恨不得出门在外，都提着炭盆，把身上捂热。

  楼下传来呼哧呼哧打铁声, 叶袅将花盆端到阳台, 不大的区域摆满了架子。

  只见上头都是各类植物，从野外挖回来的，指不定哪天就能派上用场。

  整个阳台用钢化玻璃封住，阳光透过玻璃照了进来。叶袅低头，从天窗看到老爸在底下打铁。

  旁边还放了好几个疑似塑料的物件，不大, 堆放在草地上，差点把大白菜给压倒了。

  “袅袅，下来看看爸新做的刀，这回样子不错！”

  叶怀远兴奋的握起铁锤，向闺女炫耀，上头的火星还没消掉，带着热气。

  “爸，你小心点，我现在下去。”

  叶袅哭笑不得，老爸这是做了个什么东西出来？

  穿过种植架，先前种下地生姜已经收获了。剩下的半片空地，叶袅一半种了红皮萝卜，一半种了向日葵。

  向日葵开花后，可以给嗡嗡们采蜜。叶袅发现蜂蜜的价值更高，一瓶能卖出去不少金币。

  等向日葵结果后，瓜子剥下来炒熟，还可以再收获一笔钱，叶袅都算好了。

  另外一半种植架上的辣椒苗，果实已经有食指长，不过还泛着绿，得再等几天。

  叶袅将阳台门打开些，调转种植架方向，让辣椒苗能充分晒到阳光。

  暖暖的光照在手上，叶袅摸了摸皮肤，不知怎的，总觉得阳光比以前温暖了不少。可能是心里错觉，天气冷趁着阳光都暖和了。

  叶袅把楼梯间的金桔搬了下去，金桔成熟后都做成了蜜饯。剩下的树每天得晒晒太阳，楼梯间晒不到。

  当初改造房子，叶袅留了不少空间储物。只是没想到极夜这么久，天窗开的不够多。

  到了一楼，程秀英不在家，去隔壁跟凤姨嗑瓜子聊天。打听中草药大棚的事，秦家做橡胶生意，在南方有大片种植园。

  现在因为天灾，橡胶树冻死了一片，工厂都开不起来。打算跟政府合作，把地转让出来，他这儿租用年限没到，官方不能租。

  相应的，跟官方合作，用种植园作为条件加入草药项目，也算是为以后谋出路。

  程秀英想让大姐回榕市生活，乡下的日子比较与世隔绝。基站时好时坏，信号不好，经常不能上网，除了伺候田地，剩下时间没事干，就有些寂寞了。

  而且住在乡下的人，吃食方面自产自销，除了去镇上买煤炭，都不怎么花钱。他们开的药馆赚不到多少钱，与其这样不如回来。

  说是乡下，其实也没有太远。

  政府为了聚集人口，早在前两个月，就发通知，广播集体民众往城市走。偏远乡村的人，往镇中心走，避免伤亡。

  空荡荡的一楼，爷爷还在农业中心育苗。新长出来的玉米苗，不过小指长，十分纤弱，最近要观察生长情况，叶富春每天很晚才回家。

  门外呼哧的声音还未停下，叶袅探出脑袋，整个院子看着有些杂乱。最左边是温室大棚，中间的石板被铲了，全都种上了大白菜。

  院子几个角落种了之前抽出来的冬枣树，现在树苗有小腿高了。

  后头又开辟了池塘，除了地下室上头的假山，一处以前院落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要不是大棚盖着，别人的路人要是看到，还以为这儿怎么了！

  徐凤娇每次来的时候，看见这小花园都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但也不得不佩服叶家，正常人干不到这种程度，也算是把土地利用起来了。

  “闺女，来看看咋样？”

  叶怀远颇为自豪举起手，掌心里是一把比较短的武器。有半个手臂长，带有血槽，在阳光照射下寒光泠泠，散发森冷的铁味儿。

  叶袅接过，锋利的刀锋划过手指，这材质透着深蓝色。

  “爸，你做了个□□？”

  刀拿在手中久了，有一种冻骨的感觉，这是寒铁石做成的？

  “对。我去网上研究了些，这个用模型能做出来的，先用着这练手，等熟悉了再弄更小的物件。”

  枪头不好弄，叶怀远索性放弃，选择迂回的方式。只不过要多费点心力了。

  叶袅不免竖起大拇指，老爸厉害了，这才学打铁多少天，连□□都会了。偷摸看了眼商城的售价，比先前高了一倍。

  果然，精细度上去，价格也高了不少。

  这把□□叶怀远很是喜爱，拿在手里一直看。第一次做出满意的成品，叶袅也没有开口拿走，留下来给老爸当个纪念品也好。

  看到旁边的一堆物品，颇为好奇的张望。

  注意到闺女的眼神，叶怀远蹲下身，解开袋子，露出里头的小商品。

  “我去黑市找工具，见到路上有不少人买这些，随便挑了两个。你看看上班的时候，能不能用上？”

  叶怀远一边说，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塞给叶袅。

  “往里头放煤炭，可以揣身上用。还有这个，说是可以当暖手袋，还可以热饭……”

  拿起一个像锅一样的铁疙瘩、据说可以保暖的石头容器……

  叶袅看到手中的东西，哭笑不得。

  她知道老爸心疼自己，整天在野外待着，怕冻着了。但是她的身体素质，可比家里人强不少。

  “好，我有空用用看。”

  明白家人的心意，叶袅虽然用不上都收下了。

  听叶怀远讲的话，这些稀奇古怪的商品最近很火热，不少人在卖。

  叶袅瞧着像智商税，怕自己多用两下力，东西就坏了。这东西要真这么有用，哪里需要到处找人销售，国家肯定抢着帮忙宣传了。

  也就是哄骗年长的中老年人，坑些钱罢了。

  为了让老爸安心，叶袅就收着了。

  “叮铃铃……叮铃铃……”

  叶怀远的手机传来一阵阵的铃声，看到来电显示，叶怀远叹了口气，没有接通。

  “爸，你这是？”

  这是吴勇叔的来电，跟着叶怀远的运输队一起干活的老人。

  “不接了，指定是帮别人过来求我的。最近不少人来榕市，但现在查的严。进高速路的车，不但要过机器，还得检查违禁品，等松了再干货运。”

  “雪天路滑，在市内干干就好了。”

  叶怀远说的简略，但叶袅听懂了。

  这是人情债，难怪老爸最近都待在家里，也不怎么出去。

  官方最近在抓万物教的人，所以管理严格。

  叶怀远也是担心惹上事，不如窝在家里。等以后打铁成熟，也能做个谋生的事儿。

  叶袅点点头，这话有道理。等万物教的人抓的差不多了，再去外省，反正榕市出阳光了，短时间不会有变故。

  ……

  远在几十公里外的军事基地，军医大楼的医生，看着眼前的数据报告，发出一声疑惑。

  “咦？”

  路过的护士长满脸疲惫，随口问道：“怎么了？”

  “你看这份数据报表，她的血液检测，白细胞的数量不太对，还有其他数值……”

  医生看着眼前的数据，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前些天，榕市在整合所有病人的医疗数据。对异常的进行整理统计。筛查出了好几个人出来，说是血液检查有些问题。

  他瞧着这数据跟前些天的很像。

  连忙掏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将图片发给主任。

  主任看到相似的检测报告后，面露凝重之色。看着图片，囔囔自语道：“来了，又来了一个人！”

  紧接着让人通知病人来医院一趟，接受调查。却被告知这人属于二级病人，喝过功能饮料，体内可能残留斑时阿若母物质。

  但血液检查上，含量十分微小，基本上没多少，估计过一两天就会随着大小便被排出体内。

  “既然没问题，就让这个病人来医院，控制住对方，将资料交给军方，避免对方逃走！”

  “是！”

  而正在医院待着的张宇，就收到了叶袅的体检报告。看到主任医师的话后，面露吃惊之色。

  “这是新增疑似服用过治疗药剂的人，请尽快控制住，询问药水的来源！”

  叶袅服用过治疗药剂！

  治疗药剂是基地内的简称，其实就是生命药水的改良版。

  得过冻伤病的人，喝过治疗药剂后，体内会有微量抗体。可以抵抗住部分冻伤病病毒，而且这些抗体因人而异，甚至会形成独特的抗体，对研究药剂起到大作用。

  所以医院才对这类人进行筛查，倒是发现了好几个。

  张宇虽然满心疑惑，他不知道为什么叶袅体内会有少量抗体。但他必须服从命令，这如今是全国都在关注的重点项目。

  即刻通知了一个士兵，两人前往叶袅家中，进行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