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韵珊的样子，王孜好笑的跟方蔓介绍道:“韵珊是北方人，考上了表演学院后成绩都挺好，就是适合她的角色不多。”

  方蔓了然点头。

  她知道，张韵珊戏路不宽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张有些中性的脸。

  粗黑的眉毛，带着些棱角的面庞，还有那有些粗的声音，可以说，当个男人的话，张韵珊要比一些男人还够格。

  但这偏偏又跟她真实的性别相距甚远。

  方蔓想到什么，问张韵珊道:“韵珊签公司了吗？”

  提起这个，张韵珊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来。

  还是个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孩子。方蔓心道。

  “没签呢，您看我这副模样，也不像是能被经纪公司看上的脸啊。我寻思着，等我毕业了要是还没有公司签我，我就去做幕后，别的做不了，当个场务总行吧，搬搬东西我还是能干的。”

  说着，张韵珊看着正在搬东西的工作人员们，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闻言，方蔓和王孜对视了眼，有些哭笑不得。

  “你一个女孩子咋能去做场务呢？”顺着张韵珊的调调，王孜说话也情不自禁换了语气，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立马改了过来:“不是，做别的也不能做场务啊，当个导演助理演员助理什么的，不是挺好的？”

  王孜没提为什么不转行的事情。

  既然张韵珊都这么说了，就证明她肯定也是自己深思熟虑想过的。

  而且待在剧组里，不说做个什么活计，首先在这里比别人的机会都要多。万一哪天，被哪个导演相中出演角色了呢？这都是说不定的事情，也是需要靠运气的事情。

  而在这个圈子里浮沉的，说白了，又有哪几个不是靠运气的？

  每个人的追求梦想不同，她们这些旁观者，没有权利置喙太多。

  张韵珊挠了挠头，脸上的疑问不是作假:“制片您看我这样，像是能被人叫去当助理的？”

  明明是挺悲伤的事情，但是配合着张韵珊的表情，却莫名有种笑点，方蔓和王孜都忍俊不禁。

  第一天的戏比较简单，也是为了营造好兆头的氛围，下午四点多就结束了。

  虽然只接触了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但方蔓依旧感受到了这位徐导演的厉害之处。

  她和秦沣投资人的身份人尽皆知，别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不说心里深处是什么想法，但是表面上那都恭恭敬敬的，生怕惹到了他们两个财神爷。

  但在徐子昂身上，方蔓却感受到了其他的。

  他对他们俩人也是挺客气，但是这种客气却不像别人带着一丝惧怕的恭敬，更像是双方站在平等地位上，出于礼貌的客气。

  方蔓知道这种反应是正常会有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好奇，徐子昂到底有什么资本？

  回程时，方蔓就在手机上问起王孜了。

  王孜回过来的是一串语音，方蔓想也没想的就放了出来，声音清清楚楚响在车厢里。

  “徐子昂？他家世一般，在校时成绩不错。出来后也拍了挺多我觉得含其他意思的作品，总体来说这个人比较符合我的胃口，我就把他找来了。怎么？他有什么不对吗？”

  看着秦沣投来的目光，方蔓讪讪一笑:“我就是好奇，单纯的好奇。”

  秦沣不动声色:“好奇什么？”

  “就是徐子昂的态度啊！”以为他是真的想跟自己探讨，方蔓把想法说了出来，临了还问:“你说是不是这样？”

  秦沣点点头:“确实。”

  “那是为什么他会出现这样的态度呢？”

  方蔓眼睛亮晶晶的等着秦沣接话，却不想秦沣直接转移了目光:“我不感兴趣。”

  方蔓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前面做为司机的钱义德，紧抿着唇忍笑，在把前后的挡板升上来时，才控制不住的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

  和他们老板比，夫人还是嫩了点啊！

  方蔓并不知道，秦沣也在小本本上记了王孜一笔。

  碰到机会，就状似无意的对萧顷寒提起:“对了，王孜对那个新的导演评价挺高的，你知道吗？”

  萧顷寒微愣，从笑中挤出话来:“你怎么知道的？”

  秦沣暗暗把自己的关系撇清，“她和蔓蔓聊天时我听到的，嗯……说新导演比较符合她的胃口。”

  至于之后萧顷寒怎么对待王孜的，秦沣就不知道了。总之他临走时的表情可不是一般的差。

  视线转回到方蔓和秦沣这里，距离车上的对话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秦沣把饭都做出来了，还都是方蔓喜欢吃的菜色，可就是不跟她说话。

  方蔓眼睛转了转，有些着急。

  她好奇归好奇，可不想因为这个跟秦沣吵架。

  而且刚刚因为她也在气头上，所以没跟他一起做饭，这让方蔓的愧疚心理更重。

  “老公。”方蔓叫了声。

  秦沣动作一顿，抬眼时瞬间隐去了眼里的波涛汹涌:“怎么了？”

  方蔓心中暗喜:“你觉得张韵珊怎么样？”

  秦沣眉心微皱:“什么怎么样？”

  不提徐子昂了，又来个张韵珊？

  怎么处处有人能吸引走她的注意力？是不是只有把她困在自己身边，她的眼睛才能只看自己？

  “就是业务能力啊！演技怎么样？”方蔓朝秦沣眨了眨眼，丝毫不知道自己刚才度过了怎样的危险。

  “演技？”秦沣不确定的问。

  “对啊，我今天感觉她演技还不错，王孜也说了，她在校表现优异，我想把她签过来。”

  原来只是想当个员工？

  这下秦沣心里舒坦了，无所谓的点点头:“你要是喜欢就签。”

  其实方蔓能把方氏影视公司发展成现在这样，是秦沣没有想到的。

  在建立公司之初，秦沣甚至都想过，如果影视公司入不敷出，他会暗暗的联系赵仪，让账面好看点。

  但是万万没想到，方蔓竟然没有用一丝他的帮助，仅靠着几个元老员工的力量，就把公司发展成这样。

  这点，让秦沣惊讶，也让他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看上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个草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