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注重开机仪式的那些工作人员，七嘴八舌好一通讨论。

  再看赵绪那张脸，已经黑得没法看了。

  他怎么会不知道那香炉是自己倒的，但他需要一个替罪羊，来承认香炉是被人碰倒的，而并非是这戏不吉。

  尤其是旁边还有那么多媒体在拍呢，这事要是传出去，可不叫人笑话死！

  但那些不信鬼神的人谁管他怎么想，当即说出实话来。

  幸好赵绪带来的一个助理，很懂得观察赵绪的脸色，立刻说道“行了！都别议论了！香炉是在赵总和两位主演掀开红布之后才倒下的，仪式已经完成了，大家快去工作吧。”

  赵绪的脸色虽没有缓和，但场面总算不那么尴尬了。

  这绝对算得上赵绪人生中“社会性死亡”最严重的一次。

  天知道方蔓差点没笑出声来。

  她是不信这些的，所以这开机仪式出状况还是没出状况，对她来说完全不会有影响。

  她就是在笑赵绪那快要气到冒烟的脸色，实在太好笑了。

  比当初在饭店被秦沣一秒钟掰断手指时的表情还要搞笑。

  但她并没有真的笑出声来，是碍于王孜也在。

  她可是快要急哭了。

  赵绪也不再盯着方蔓，对助理撂下一句什么话，就气冲冲地快步走掉了。

  临上车前还用力锤了车门一下来泄愤。

  看来着实气得不轻。

  李助理走到方蔓面前，客气地说道“方蔓总，明天早上七点开拍，希望您提前化好妆，赵总不喜欢拖延。”

  原来赵绪留给她的话是这个。

  方蔓不卑不亢“好的，知道了。”

  李助理动了动嘴角，转向唐笑宇交代起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方蔓终于得了空，连忙去安慰王孜。

  但王孜就像丢了魂儿似得，说话有气无力“完了完了完了，肯定是要出事，咱们这戏可不能拍呀！”

  “王孜，你别太敏感了，那助理不是说了，是在我们掀红布之后香炉才倒的吗。”方蔓怕她这样子被别人看见，赶紧拉着她缓缓走出人群。

  王孜却更焦虑了“才不是呢，那只是她为了圆场才那么说的，其实是香炉先倒的！我看见了！”

  “好了好了，咱们先回去，别叫人看笑话。”方蔓拉她上了自己的车，见她没什么动作，于是替她系上了安全带，“就算是香炉先倒的，又能出什么事呢，开机仪式不也顺利完成了吗。”

  王孜摇头“你不太了解这个圈子，我跟你说，凡是开机仪式出了事的，没一个有好结果的！”

  “像咱们上一部《人间合一笑》那样出火灾烧伤人那种，都算轻的了！”王孜越说越激动，“还有不少撞鬼的呢！什么离奇死亡、连环上吊、全组掉崖，一个比一个吓人！”

  方蔓确实听说过有这么些个事，但从来没去了解过，也不在意这些。

  “好好，你先别想了，我送你回家，或者送你去萧倾寒那？”方蔓没等到她的回答，于是给萧倾寒发微信问他的位置。

  过了一会，方蔓斟酌说道“这样吧，这部戏你还是退出吧。”

  王孜眼神飘忽，没敢直视她。

  “反正这戏被赵绪这么一折腾，肯定是部烂戏了，到最后挣不到钱不说还落得这么长时间的委屈，我看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你直接退出吧。”

  王孜双手止不住地互相搓着“不……这可不行，我把你扯下来了，然后我自己跑了，这种混账事我可干不出来。”

  说实话，要是其它的戏发生这种事，王孜早就吵着解散了，开机仪式不顺利的戏，她是死也不拍。

  可现在这情况太复杂了，是她到处张罗人成立了这么一个团队，是她找来了这么个难伺候的投资商，也是她为了满足投资商的要求把方蔓拖下水。

  她想跑？

  别说这些人不同意了，就是她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同意的！

  “你还有空操心我呐，接戏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又没隐瞒我什么，也没利用我什么，不用把自己的责任想得那么重。”方蔓说得是真心话，“人人都知道你王制片在乎这事，就算你说要撤，也没人会说你的。”

  王孜还是摇头，但气场突然变得坚定了“但我过不了自己这关，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走的，除非把我带来的人一起带走，否则我就永远跟你们一起干。”

  方蔓迟疑“你……不怕？”

  “废话！谁不怕啊！”王孜喊得嗓子都劈了，“但我有什么办法，我自己请来的大佬，只能自己供着了！”

  正巧这时萧倾寒发来了位置，方蔓点开导航，放下手刹，把油门踩到了底。

  说句题外话，在外景拍戏就这点好，开车不用顾忌撞不撞，可以随意飚速，因为拍摄场地空旷得毛都没有。

  王孜一路上心神不宁，最后干脆旁若无人地开始念叨起来了。

  双手合十抵住额头，十分虔诚。

  念叨的什么方蔓一个字都没听懂，但最后听到她说了什么祈福什么保佑之类的。

  到达的时候，萧倾寒已经在公司门口等着了，见到神神叨叨的王孜，顿时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方蔓跟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萧倾寒露出一副“猜对了”的表情，接着就哄王孜去了。

  见人家两个天天见面还各种嫌弃没距离感，但一有事就能陪在身边的样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那个能陪她的人啊，怎么还不回来啊……

  接着她便接到了赵仪的电话，赵仪的工作效率一如既往地高，短短两个小时就找到了化妆师，但当她把定妆照给化妆师看过之后，对方直呼她变态神经病！

  呸！哪是她们变态，明明是赵绪有病！

  而且病得不轻！

  但没办法，又不能罢演又不能反抗，只好先让他得意一阵。

  等方蔓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保证他比这定妆照还恶心百倍！

  约好时间后，方蔓就赶紧回家睡觉去了，早上七点开拍意味着她五点就要开始化妆，而且化妆师提议第一次化妆最好提前一个小时，因为不熟悉妆容。

  那么也就是说，明早四点她就要到片场！

  方蔓直呼赵绪你个大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