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作者:我要成仙      更新:2023-04-27 12:09      字数:4428
  笑着扔开锦帕,贤妃径直进入内殿。天气?是暖了?不少,日头也带着几分热意,沈榆一路从长春宫跟着回?到毓宁宫,身上竟然冒出了?一层细汗。往日茶都没有一杯,但今日花榕特意上了?茶,这才摒退所?有宫人。重得?掌管六宫之权,德妃面上看不出多高兴,像是已经习惯了?这种你来我往的暗流涌动,只是懒懒的靠坐在贵妃榻上,随手?翻着几本尚宫局的册子。于尚宫赫然立在一旁,回?禀着这一个月贤妃做了?那些手?脚,又在各宫安插了?多少人,但是贤妃有一点很?谨慎,那就是从来不利用手?中大?权捞油水。“这底下人捞了?油水,贤妃娘娘视而不见,谁知道那些东西最后落了?谁的手?里,她不向来都是如?此。”吴婕妤悠悠道。德妃瞥了?她眼,随手?合上册子示意于尚宫先退下。“你倒是比本宫更为了?解。”德妃嘴角微微上扬。吴婕妤连忙低下头,“嫔妾只是旁观者清,那种自命不凡者往往内心更龌龊。”德妃笑了?笑,又把目光投向沈榆,“这回?还得?多亏你的献计。”后者刚喝了?口茶,随即又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嫔妾愚钝,只会这种粗浅的把戏,倘若贤妃娘娘真的得?知阮采女有孕一事,必定把尾巴处理的干干净净,这回?肯定查不到任何破绽。”利用阮采女拖贤妃下水是她的主意,这么大?的一个把柄在这,岂有不用之理,事到如?今为了?活着离开冷宫,对方肯定知道该怎么说。其?他知情人死干净了?,可当事人还活着,只要阮采女改口,那么这一次哪怕没有证据,也能动摇贤妃在霍荀心中的贤德形象。为什么不说是皇后,因为皇后未必不知道贤妃的为人,只是底下人斗归斗,只要动摇不了?她的位置,自然也就随着她们闹。“尾巴处理干净又如?何,只要阮采女声称将有孕一事告知了?何尚宫,但是何尚宫却知情不报,事关龙裔大?事,这次定能除去贤妃的左膀右臂,到时候整个尚宫局都是娘娘的人。”吴婕妤一字一句道。像是极其?喜欢听她们说话,德妃难得?露出几丝温和的笑意,“你们也是本宫的左膀右臂,有好处自然少不了?你们的。”两人齐齐屈身行?礼,“能为娘娘效劳乃嫔妾份内之事。”德妃笑道:“花榕,去把库房里那两座金丝楠木雕花双鸾屏风给吴婕妤她们。”闻言,两人更是一脸感激,“谢娘娘赏赐。”等到两人下去领赏赐,德妃则靠在贵妃榻把玩着玉如?意,心情难得?有几分好转。花榕一边替她捏着肩,一边小声道:“这兰贵人倒是个可塑之才,就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怕是看不上娘娘赏赐的东西了?。”德妃垂着眼沉默片刻,“听竹说她与家人关系不错,明日你把她一家子接入宫,让她们一家人叙叙话,就当本宫给她的特例。”明白她的意思,花榕了?然的点点头,哪怕这兰贵人有点小聪明,只要拿捏住了?她的软肋,自然也就翻不起任何风浪。回?到长青阁,沈榆让宫人把屏风摆屋里,将原有的紫木屏风撤下来。既然是上司赏赐,自然是要时刻摆在明处,不然怎么让霍荀看到德妃对她的看重。“这外来的东西怕是不安全,不如?还是用原来的?”听竹意有所?指。沈榆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清洗着茶具,淡淡一笑,“娘娘赏赐,能有什么不安全的。”听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她现在也不懂自家主子的心思。临近五月,院里的梧桐越发茂盛,这伺候的宫人也多了?,倒显得?原本的长青阁过于热闹。入夜时分,外头已经响起虫鸣声,沈榆刚刚沐浴完坐在梳妆柜前梳发,只听见屋外突如?其?来响起一道“皇上驾到”!久违的通报声在黑夜里略显突兀,她立即出去迎接,刚到门口就看见那道高大?的身影,于是屈身行?礼,“嫔妾叩见皇上。”霍荀顺手?将人拉起来,“今日这么殷勤?”月色皎洁,女子披散着一头微润的青丝,肤白似玉,细腻如?脂,身上还只着一袭单薄的纱裙,纤腰楚楚不堪一握。“那也是因为许久未见皇上,嫔妾心中想?念。”她抬起头认真道。对上那双清眸流盼的杏眼,男人握住她后脖颈,目含深意,“那就让朕看看你的表现。”李长禄等人自动退避三舍,就当什么也听不到。沈榆红着脸扭过头不再说话,下一刻就被打横抱起,随即进屋放在了?软榻上,她紧紧攥着男人衣袖,声音轻细,“皇上可曾有想?过嫔妾?”四目相?对,烛火摇曳下,女子那双秋水潋滟的眼中全是自己的倒影,小脸上也满是忐忑不安的期盼,这句话许多人都问?过,霍荀忘了?曾经自己的回?答,但此时还是想?骗她一回?。“自然是有的。”他轻轻摸着她脑袋。朝中事务繁多,连给母后请安都无暇分身,怎还会有其?他空闲想?其?他。女子眼神瞬间明亮几分,好似一池秋水泛起阵阵涟漪,高兴极了?。那只细白的柔荑忽然揪住他衣袖,慢悠悠凑过脑袋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温热犹存。男人眼神瞬间暗了?几分,屋内氛围也逐渐变得?微妙,好似温度平白无故上升了?几分。“皇上!”李长禄的声音突然传来,“绪昭容身子不适,心悸难眠,您可要去看看?”这句话李长禄本是不想?说的,可奈何长乐宫的人都找来了?,要是不说岂不是得?罪了?绪昭容,可这样一说也就意味着得?罪了?兰贵人,反正里外都不是人,不过还是这绪昭容难缠一点。听到外头的声音,女子那明亮的眼神瞬间暗淡了?几分,随后又恭顺的低下头,一言不发。霍荀定定的凝视着她,“那朕走?了??”沈榆老老实实屈身行?礼,“嫔妾恭送皇上。”话音刚落,只听见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直到黑夜中响起一道“起驾”,继而只有晚风刮动树叶的沙沙声。听竹立马走?了?进来,面上难掩愤慨,“主子从未得?罪过她,她为何要与您作对。”偏偏皇上竟然真的走?了?,可见心里头还是有绪昭容的。沈榆靠坐在榻上喝着茶,“这宫里头谁又真的得?罪了?谁,皇上只有一个,她这样做无可厚非。”听竹皱皱眉,虽说都是各凭本事,可截胡这种事未免有些下作。可见她面上并无失落,听竹知道她定是强颜欢笑,饶是德妃娘娘都无法做到如?此淡然,更何况是依靠皇上宠爱傍身的主子,明日一早主子必定沦为阖宫上下的笑柄。“皇上能第一时间来这,必定是心里有您的。”听竹宽声道:“不如?奴婢与长春宫告假,说您夜里着了?凉,这几日就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如?此一来也免得?听那些人的闲话。“我若也这般,岂不是是鹦鹉学?舌,真成了?绪昭容之流?”沈榆起身来到梳妆柜前,细细的梳着发,目光盯着铜镜里的自己,“无妨,这些冷言冷语我也不是头一次听了?,左右都是听惯了?的。”闻言,听竹沉默不语,不知为何她觉得?主子身上有一种她在德妃娘娘身上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夜深露重,随着屋里烛火熄灭,就只剩下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窗口折射进来。沈榆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她在赌,赌一个男人对新欢旧爱的抉择。每个男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无论旧爱如?何好,可面对新欢依旧会摆在第一位,恰是浓情蜜意时,气?氛都烘托到位了?,就像一个钩子时刻钩着男人的心,除非他对那个绪昭容是真爱,那就无话可说。黑夜里只有外面的虫鸣声,不多时屋外又夹杂着几道低呼,继而又归于平静。没多久,沈榆感觉面前多了?道黑影,炙热的男性气?息笼罩而来,她好像突然惊醒,有些无措的推搡着,“皇……皇上?”“不是说很?想?朕?”低哑的声音饱含欲望,沈榆沉默不语,半响,声音充满落寞,“可皇上更想?其?他人。”男人捏了?捏她的脸,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朕只是去看了?一眼,不然她会一直来寻朕。”绪昭容向来都是这个粘人的性子,平时他也就尽量迁就,但是今日还是未曾纵容。“可皇上还是去了?别人那。”女子颇有些不敢怒也不敢言。但下一刻耳边就响起低沉的嗓音,“那朕这时还不是在你这。”脖间有些酥麻,沈榆适可而止并未再耍性子,而是迎合男人表达她这些天的“思念”。随着屋内温度逐渐上升,晚风吹动桌前几页书,久久不曾平静。第27章 克扣夜色袭人?, 此刻的长乐宫却空寂黯然,内殿之中烛火摇曳,唯有一名宫女在屋里躬身伺候。软榻上半靠着一名身形单薄的女子, 那张惹人?怜惜的娇容上恍恍惚惚, 柳眉紧蹙,一滴豆大的晶莹挂在眼角, 良久, 才顺着白皙的脸颊落下, 挂在小巧的下颌处。“春柳, 皇上是不是不喜欢本宫了?”她?呢喃出声。宫女心疼的候在一侧,“主子一心一意对待皇上,皇上自然能?感受的到, 所以对您的宠爱才与旁人?不同。”闻言, 绪昭容忽然抬头, “那为什么皇上要抛下本宫,去其他女人?那里?”宫女一时语塞,以往每次主子粘着皇上也都是用这个借口,可皇上多半都会纵容, 本以为这回也是,谁曾想竟然又去了兰贵人?那。“皇上能?过来看您, 说明心里头还是在意您的, 只是……只是那兰贵人?用狐媚手段勾引皇上,她?一个宫女出身如何能?与您相提并论?”她?连忙安慰道。绪昭容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珠,“那就?是我不如旁人?貌美, 所以皇上才喜欢上了她?们?。”她?连忙起身, 跌跌撞撞来到梳妆柜前,想要看看如今自己的模样, 可却突然间捂着心口难受的挛缩在地?。“主子!”宫女吓得?连忙要去叫太医。绪昭容拉住宫女衣袖,唇瓣已无?血色,“别去,左不过是喝那些药,罢了。”“可是若是心疾发作严重,那是会要您命的!”宫女急的团团转。闻言,绪昭容眼神反而一亮,“若是这样极好,皇上便?会真的相信我并未在骗他,然后就?会日日伴我身侧,再也不会去旁人?那。”她?偶尔是会装病博取皇上怜惜,可那也是因为想看到皇上,才不像旁人?心里只有争权夺利,所以皇上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宫里会有那么多女人?,今天来一批明天又来一个。望着主子这副模样,宫女有些话却不知从何开口,皇上疼爱主子是事实,可里头多半有老?爷的功劳,只有主子还傻傻的以为皇上是真的爱她?。宫里头那么多女人?,没有了兰贵人?,还会有下一个,皇上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的。月落日升,临近五月,卯时一刻天边已经露出些许晨光,长青阁外守着乌泱泱一群宫人?,李长禄也是做了几番心里建设,不知该不该现在去敲这个门?。平时这时兰贵人?已经服侍皇上起来了,但今日这时竟还没有响动。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皇上昨夜会去而又返,以往无?论绪昭容如何折腾,皇上都会尽量纵容,但这回境况也是头一遭,可见这兰贵人?是真有几分本事。正当他预备去敲门?时,恰好屋里的光亮了,他立马挥手示意宫人?们?进去伺候。进去时,那兰贵人?依旧披散着一头青丝,有条不紊的束着床帷,烛火下,那张肤如凝脂的面容两?颊泛红,越发动人?心弦,李长禄忍不住再一次暗叹这德妃娘娘的眼光真是毒辣。小心谨慎替男人?穿戴好朝服,沈榆头一回在晨间开口,“政务繁重,皇上也要注意龙体。”男人?微微抬眼,“你觉得?朕龙体有碍?”他的视线带着别样的意味,女子有些窘迫,红着脸不知如何开口,“嫔妾……只是心疼皇上终日政务繁重,没有闲暇歇息,长久以往对龙体自然是有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