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作者:虎昭昭      更新:2023-04-27 12:58      字数:4256
  想要让人才真心实意的认同自己,当个只会出钱的冤大头可不行,回宫的路上,姜蓁就一直在仔细阅读陈冬留下的竹简。等回到宫殿,羽就厚着脸皮凑上来说道:“陈黑今日又给我们母女送了不少礼,我都收进库房里了。”陈黑服软得倒是很快,他当初把姜蓁当成软柿子捏,现在姜蓁拿出了精盐,他就站不住脚了。姜蓁原本也没打算和陈黑计较,面对他求和的行为,也不甚在意,无所谓的说道:“那礼你收就收了吧。哪怕我不说什么,他在都邑也是混不下去的。”第16章不养闲人“阿蓁,陈黑是把我们母女接到王宫的人,他对我们有恩,你就抬抬手,别跟他计较了。”羽替陈黑做说客。姜蓁奇怪的说道:“我从来没有特意去为难过他。”这些门客,要在一个地方混,靠的是名声和口碑。之前姜蓁刚来都邑,哪怕她地位比陈黑高,在口碑上也没法和陈黑比,自然是陈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他是那个替百姓免税的大好人,姜蓁就是那个粗鄙的吝啬鬼。现在姜蓁拿出精盐,用事实告诉大家,陈黑说的话不可信,他之前苦心塑造的形象就直接崩塌了。“陈黑他人不错,不论是替百姓免税,还是卖盐,都是在替你考虑……他后面也是因为气不过,才把事情闹大的。”羽拿了陈黑的好处,说话也格外卖力。姜蓁有些好笑的说道:“你都说了,事情是他自己闹大的,干我什么事。”“陈黑他现在正躲在家里懊悔呢,你可以去他府上看看他,你给他个台阶下,他肯定会感恩戴德……到时候你们尽释前嫌,也是一场佳话。”羽真诚的说道:“你就该多学学你父王的仁德。”姜蓁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了一下,然后就忍不住笑了,看向羽,问道:“这主意,陈黑给你出的?他倒是想得挺美。我要仁德的美名做什么,我又不是父王。”仁德可不单单是美名,还是枷锁,看姜王就知道了,做事情还没她自由呢。“他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我没找回去,也是看在他当初路上照顾的情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就好了。”姜蓁说完,就指了指门,示意羽可以出去了。羽和姜蓁多次交锋,都没占到什么好处,这次也不敢硬碰硬,跺了跺脚,只能放弃游说。【若是陈黑表现得再有价值一点,和他演一出和解的戏也不是不行,可惜他这个人的水平太一般,连小阿蓁都干不过。】【小阿蓁现在也不简单的,被我们熏陶了那么久,拿出去也能算是个人物了。】【陈黑不行,陈冬还是行的,史书上能留个只言片语,都是厉害人物。】姜蓁问道:“治水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我是支撑不起的,可治好水患,又有利于百姓。要不我直接把陈冬推荐给姜王好了。”她把姜王好当自己人,她把握不住的人才,让给姜王也是一样的。【你可以试着推荐看看。但陈冬在姜国多年都没得到重用,总归有些蹊跷。】【做门客,哪有只找一个老板的道理,在找你之前,他肯定已经找过很多人了。】哪怕直播间的人通过历史的只言片语,知道陈冬是个能人,但也不能彻底了解他的生平,所以具体的问题,只能姜蓁去和陈冬谈。陈冬住在姜蓁的公主府,倒是挺悠哉的,府里就他这一个门客,待遇自然是一等门客的待遇,饭食有鱼有肉,出门还有车,在其他人那里,他不过就是个三等门客的待遇而已……哪怕姜蓁不能让他去治理河水,他在姜蓁这里混吃混喝,顺便著书,那也是好的。陈冬对姜蓁没有报什么期待,所以等姜蓁来找他细谈治河经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谈着谈着,他就直接坐直了身体。“公主的意思是,除了分流以杀水势之外,还可以以水治水,束水攻沙,可如此一来,水流湍急……”姜蓁补充:“那就需要再修第二道防线了。”“没错,是该这样,这样防洪效果更好,公主果然大才。”陈冬兴奋的起身在原地转了两圈,冷静之后,又可惜的说道:“只是这样的话,花费就更多了。”他原本的那套方法都推销不出去,更别说现在这套办法。搞基础建设本来就费钱,姜蓁对此心里有数,说道:“我封地小,没多少人,精盐的生意也才刚开始,没多少钱。我把你举荐给我父王,你若是能说服他,应该能当个都水长。”陈冬深吸一口气,对姜蓁郑重的深鞠一躬,“多谢公主给我这个机会。”水利设施对老百姓的重要性肉眼可见,姜王又以仁德著称,姜蓁觉得这件事情的希望还是很大的。别人给姜王推荐官员,可能还比较郑重,姜蓁就没那个必要了,直接把陈冬带上马车,转头回宫就行。不好带着陈冬去后宫乱窜,姜蓁就带着他直接等在殿外,姜王和别的臣子议事完毕,她就直接把陈冬推了出去。“阿蓁你这是……把你的门客带给父王来掌掌眼?”毕竟是来投靠姜蓁的第一个门客,姜蓁珍重些,姜王也能理解。“不是,我想把陈冬举荐给您,他对水利方面很有研究,这是他之前写的治河经,您先看看……”姜王有些哭笑不得,要不是姜蓁曾经有过名师,他都要忍不住呵斥姜蓁胡闹了。举荐自家有才的门客做官,也不是不可以,但姜蓁不过才收揽一个门客,就巴巴的把人送到跟前来了,难免会让人觉得她没见到过什么真正的千里马,见到一个就惊为天人。可姜蓁举荐来的人,姜王又不能一点不给面子,索性就当面考校起了陈冬。问了几个问题,姜王心里就忍不住‘咦’了一声。姜国深受水患其扰,粮食产量一直不高,姜王对治水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发现自己难不住陈冬,也不勉强,直接对身后的仆从招手,让他去宫外找人来,专业的问题,自然需要专业的人来考校。知道陈冬会在姜王这里得到很好的照顾,姜蓁说道:“制盐作坊里现在都还乱糟糟的,我就先走了。”说完,姜蓁就非常快速的跑了,刚招揽了一个门客,转头还是个光杆司令,作坊的事情,还得自己盯着。作坊现在是不愁订单的,只担心产量,大概的框架姜蓁已经定下了,但还是需要看大家的执行效率。作坊内,周胖领着一群护卫维持秩序,商铺通往内部的各个小门也都被仆从把守,还有七八个人正在被周胖热情招待。“怎么回事?昨天接的单子已经很多,够作坊忙很长一段时间了,不是跟你们说过,暂时先不接受预定了吗?”姜蓁问道。周胖向姜蓁眨了眨眼,赶紧解释:“这几位先生都是来找公主您自荐的门客。你一早就带着陈冬先生回宫里,他们在公主府等不到人,只能来这儿了。”“原来是这样。”姜蓁打量了几眼这几位来应聘的门客,充满期待的问道:“不知诸位先生有什么特别的长处。”“在下擅占星。”“在下乃墨家弟子,擅机关术。”“在下农家弟子。”……前面几位文士非常客气有礼的自我介绍了一番,轮到最后一位的时候,他报完名字,就挺直胸膛,说道:“我什么也不会。”听到这个回答,姜蓁愣了两秒,直播间就炸了。【这是高人,他在考验你,听说这个时代的高人都这样。】【屁的高人,他再高能高过我们,在我们面前装逼,劈不死他。】【刚特地去搜了一下他的名字,没搜到。不知道他用的是不是假名。】【不出力,就别想来混饭吃,咱们不养闲人。】主公能考验门客,有本事的门客自然也会给主公设置门槛,可姜蓁现在的名气不大,自视甚高的人才,她暂时还吸引不到,这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顾忌着其他门客的存在,姜蓁说话还比较客气,说道:“可能我刚刚问得不够清楚。我是想问先生能够替我做些什么?”对方看了姜蓁一眼,大义凛然的说道:“我虽然什么也不会。但你犯错的时候,我可以站出来提醒你,并时刻警醒你下次不会再犯。”【虽然我什么都不帮你,但你既然养我了,骂你的时候我会大声一点的。】【小阿蓁,我看你不像缺骂的样子啊。】姜蓁她确实不缺骂,呵呵一笑,对那位文士说道:“我有父母亲人和朋友,这件事情用不着先生来做。您请吧。”被姜蓁委婉的赶人,这位文士也不惊讶,拍了拍袖子,颇有风度的起身走人。哪怕是个混饭的,没点本事也是混不成的。府上不想养闲人,有钱还不如养有战斗力的兵。赶走了其中一个,姜蓁又开始对另外几位文士进行考校。姜蓁没有为难人的想法,只在弹幕里抽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但考完了之后,姜蓁和那几位文士都沉默了。最后还是那位墨家弟子,率先打破沉默,说道:“公主问的问题,容我回去思索一番,等我得出答案了,再来公主府。”姜蓁赶紧热情表示:“欢迎之至。”都被姜蓁的问题难住了,那些文士都没好意思再留,赶紧溜了。徒留周胖一个人失望的在哪儿念叨:“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何日相逢?各穿几何?这么难的问题,怎么答嘛!!”“老鼠穿墙,把老鼠打死就是了!为什么还要算它穿了多少!”“还有土地耕作的事。公主你又不种田,你问这个做什么。”姜蓁:“他们一个是墨家一个是农家的,不问这个我问什么?”周胖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想着公主卖盐得利之后,府内应该会宾客如云,现在看来,怕是不可能了。”第17章火井面试完那群门客,姜蓁也没在外头多坐,对周胖叮嘱道:“再有自荐的门客,你就让仆从到作坊里面来找我,我就不在外面等了。”“那几个门客都没能留下,今天估计是不会有人来了,公主您忙去吧。”周胖回道。都邑内的消息是流通的,等这群离开的门客出去一说,大家就都知道姜蓁的要求高,来公主府的人自然就少了。好在姜蓁还推荐了陈冬给姜王,能让那些自恃有才的门客看到晋升希望,否则公主府又要回归门可罗雀的状态。但之前公主府是被人嫌弃,现在是姜蓁自己挑剔,地位可不一样。作坊里,熬盐的灶到处都是,热气蒸腾,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干活,效率比前一天好得多。姜蓁之前买来的三个小孩,也在作坊里穿梭着,哪里需要帮忙,他们就去搭把手。他们虽然跟着姜蓁,但一直没有被姜蓁安排任务,所以就自己找活干。看到姜蓁之后,牧就放下了手里的柴火,小跑到了姜蓁身边,“公主,您来了。”“嗯,不放心,来看看,昨天晚上作坊里没发生什么事吧?”姜蓁随意的问道。牧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说道:“您昨天吩咐管事,让大家晚上吃肉,但管事只在晚饭的时候一人发了一颗鸡子,我和红叶当时问了管事几句,但都被他骂了。虽然吃鸡子,大家也都很开心,但这会不会损害您的威信?”作坊初建,人也是自己新得的,干的还是卖盐这种暴利的行业,姜蓁并不介意用美食来俘获人心,在大家劳累一天之后,请大家吃肉。可没想到不过是一个管作坊的小管事,她吩咐的话,执行起来也敢打折扣。姜蓁脑子里瞬间冒出了‘贪污’两个字,所以她也没客气,直接让护卫把管事领到了跟前询问。姜王送给姜蓁的奴隶,挑的都是最听话的那种,他们不止自己是奴隶,父母也是奴隶,跟牧他们完全不一样,一点都生不起反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