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作者:张大姑娘      更新:2023-04-28 04:40      字数:3341
  他觉得不好看,一般般,不知道看什么。跟姑太太说的一样,看风还是看雨啊,不够冷的。一阵风一阵雨的,还得一脚泥巴。但是他觉得桂花不好看,跟扶桑权当一起看桂花了这个事情很好,很美。浑身山下都是美滋滋的,他还给自己买了一双白色的雨鞋呢,自己踩着就去了。回家还包着一支桂花呢,他很没素质地上手扯的。布谷看见了就要。宋旸谷才不甩他,自己权当没看见,拎起来高高地就拿着上楼气了,八辈子没听见你说什么。放自己床头柜上,就这样放着。放干了正好装在一个小香包里面,他是懂香的。扶桑那雨鞋里,他噗噗地喷了桂花香水,然后还撒了很多桂花。怕给人闻到,香水提前一晚上喷的。第二天都没有了。扶桑脚丫子伸进去的时候,局觉得硌脚,抬起来脚丫子一看,脚后跟上都是干桂花粘着。自己就笑了。她觉得自己先生,挺浪漫的。--------------------第109章 海水倒灌八月, 英国首相与德国谈判失败,下飞机后发表演讲,宣布英德正式宣战, 英国进入战时状态。在资本主义国家大萧条的状态下, 经济危机起起伏伏, 英国第一时间转移百万多儿童离开城市,并投资几十亿进行防控建设, 鼓励市民自行准备放毒面罩。伦敦在被轰炸。他们曾经为了表示诚意,首相送了半个捷克斯洛伐克给德国人,但是显然没有见效。与此同时, 苏联接收到英国方面的信息。九月,苏联没有回馈。英国继续发射警告信息, 希望引起苏联重视。苏联介于跟英国长期尴尬的关系,并没有重视。或者说,苏联人在看热闹, 他们很希望欧洲内乱,对于他们自身的安全有着非常大的好处。苏联人同时, 也希望日本不要继续进犯中国, 因为日本在远东地区独大的话,苏联也不是很想看到。同年十月,日苏签订互不侵犯条约。宋旸谷看到的时候, 很沉默。他在写第71封控诉信。日期没有写,只是安静地装起来。上海的夜里依旧热闹, 别人打仗的时候,我们一直在打, 一直是战时状态, 所以影响并不是很大。大洋彼岸的英国水深火热, 日本人似乎达成了一种默契,他们更疯狂了一些。十一月,湖北告急。十二月,浙江江西特大城市被攻占。一月,福建湖南吃紧。次年六月,继中央政府从南京中转武汉后,再次由武汉内部迁移至重庆,全部整体迁移,我们留在这些地方的,只有办事点,临时办事处了。因为沦陷区的原因,办事处也全部转移为地下,大量的联系工作人员全部转为暗桩,与此同时也成为了一种兼顾多种工作的职业,特务不太合适,地下工作者也不太合适。泥牛入海一样地隐藏起来,上海很多人去香港避难。扶桑看到德国突然掉头打苏联的时候,也愣神了很久。这意味着,全世界,都开战了。全世界,打成了一片。所有人都没想到,德国人吊打英国的时候,他会真的像是之前英国说的那样,掉头去打苏联,很疯狂。像是当初闪击波兰一样的速度。国内,日本人的侵占速度越快,攻占的特大城市、大城市越来越多,但是他们只敢在城内,兵力过少,整个日本才多少人呢,他们管理不过来,又惧怕中国人多闹事。城外有零散的部队兵力,被日本人占了城池之后就隐藏在郊区,日本人出城一次都很谨慎,不小心就会被伏击。他们也没有精力去搜查绞杀,也找不到在哪里,只能扫荡,配备齐全地定时出去浩浩荡荡地扫荡。城内的人呢?他们也抓不过来,遗留下来的来不及撤退的人太多了,他们从事各行各业,各方面都在进行渗透,获取情报。他们抓也抓不过来,证据确凿抓到了的很残忍地对待,但是后面的人还是前仆后继。就连扶桑这边的看管,都松了很多,不得不考虑的一个事情就是,日本人很少,而我们人很多,而且日本人做到了一个事情,就是基本上让所以中国人都很反感,这是他们前期丧心病狂的事情做太多的后遗症。似??x?乎成败只是早晚的事情了。扶桑写信,让宋旸谷跟着大家一起去香港避难,暂时离开上海,西方在打战,根本没有时间精力管租界的事情了,租界现在日本人的势力非常的跋扈嚣张。几次三番要抓宋旸谷进去未遂。宋旸谷无动于衷,小洪先生几次三番邀请他一起去,“那边我都打点好了,有一所公寓,那里是英国人在管事,很多英国人也去了。”不会比上海差的,而且小洪先生原本就是香港村屋出来的,他这个时候是愿意暂时去香港的,“等一年半载的,局势很快就会明了,到时候可以再回来的。”他看宋旸谷,还是很欣赏的,两个人很合拍,宋旸谷帮他很多事情,全部是为了宋太太,“宋太太的事情的话,没办法,现在看管比之前要松懈很多,那边的日本人很少,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出来的。”这个是现实,你要接受,人要在最恰当的时机去做最合适的事情,要看长远的,你现在留在上海,绝对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你是个男人是不是?小洪先生觉得应该会走的,不然你在这边,给日本人找把柄,抓起来的话,难道就有好果子吃了。宋旸谷不动,他也不多说什么,“我还是留在上海。”宋映谷是要走的,他们之前得罪宁先生跟日本人太深了,不走的话,也有些怕,苦口婆心的,他还特地去南京一趟给扶桑带口信,希望扶桑劝劝他。如果宋旸谷走了,那么香港离南京很远。她们可能一个月不会通信一次了,在过去的三年里,宋旸谷依旧是每周末来南京,风雨无阻。你问他上海的夜生活是什么,上海的名媛是什么,上海的风景是什么,前面两个他都没看见,看不到,眼里没有这些东西。但是他看了不少上海的风景,春天的时候看花,雨季的时候看雨,秋天的时候看红叶,冬天的时候看雪,他都看过,一个人去看过。街头巷尾的,哪家的点心零食好吃的,他也都知道,每周都会去买,有时候夏天带过去不太好了,坏了,他就加冰块,扶桑吃到嘴里也觉得好吃。她说好吃的话,下次就一直买。她喜欢吃甜的吗?不喜欢,小时候想吃甜的,因为没吃过别的好吃的,长大了就喜欢吃好吃的,吃各种好吃的饭菜了。但是宋旸谷给带的点心零食,让她一次一次地,在南京这样看不到未来的□□生活里面,活得挺快乐,那样地开心无拘无束的。她的胆子很大,在很详细周全地安排下,她约宋旸谷在里面见面。是夜里,黑漆漆地,也是雨季大雨。宋旸谷穿着雨衣进来的,黑色的皮鞋里面都是水。看守的还是那个人,“他们晚上喝酒都睡了,只有外面看守的,你们别开灯别有动静,不能太久了,一会儿就得走。”不放心,“我就在门口儿蹲着,来人了我上去打招呼,你就藏起来。”带着人进来,不容易的。看得清什么?什么也看不太清,今晚刚好没有月光。扶桑坐在椅子上,仰着头看他,他把门关上。好几年未曾见面了,见面之后的样子,谁也没有仔细想过,就还是以前的样子。宋旸谷看她,知道她过的不好,但是没想到她见他笑的那样开心,“哈哈,宋旸谷,好久不见你啊,我的先生。”她要给他一个很大很大的拥抱,是旧衣服旧布鞋,像是她小时候的衣服一样,有些破旧寒酸。宋旸谷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外面的雨很大,哗啦哗啦地,他坐在椅子上,她坐在床边,宋旸谷掏出来一个盒子。“新买的,以后别卖了。”你在黑暗里面见过最闪的东西是什么?星星是不是?扶桑的回答可能不是。她看到的是钻石。很大一颗,很闪,很亮眼,粉色的。“我送给你这个,你要好好留着,我要人做一条链子,也很闪。”挂在脖子上,扶桑侧身过去,她的头发很长了,从没有这样长过,有闪电从脸上扫过,宋旸谷站在她背后的时候,她哭了。哭的像是没有哭一样地安静,甚至听不出区别来,宋旸谷手不太好,看不见,低头很久,恰好在耳边说话,“你劝我去香港,我会去,只是特地来给你送戒指的,跟你讲一声,好让你知道,我们又结婚一次。”不是因为离婚才结婚一次,而是因为之前,日本人蔫坏,逼着扶桑写了断绝关系书,实在是厌烦了宋旸谷一封一封联名信。日本人要去扶桑写下来了离婚断绝关系书。就在上周。宋旸谷看到了日本人的信,还有报纸,他都没稀的捡起来仔细看,直接就撕了。我结婚离婚的,要你日本人说了算?这个戒指还是二老爷国外找的,用的也是二老爷的钱,他在巴拿马那边做的地产投资很成功,地价涨的很快,买到就是赚到了,生意人在哪里都能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