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雨薇“哦”了一声，除了现场演出的照片外，选手们的上班下班返图也是站姐工作的重要一环，看来她们应援会的站姐确实很敬业。入座之后，乔雨薇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我这门票是不是占得有点多？”她之前没考虑到这个问题，现在想一想，十六张门票，她一个人就要了三张，这个比例是有点不合理了。乔雨薇准备下次看看有没有别的渠道，给应援会多争取几张门票。“没事，我跟节目组申请了家属票，你和晓雪哥哥都是额外的票，”周颖压低了声音，“咱们这次还是挺幸运的，很多人都抽中票了。”得益于江晓雪粉丝的参与热情，很多普通粉丝都去参加了节目的观众抽选，所以她们应援会还有来不了的外地粉丝匀出来的门票，周颖根据站姐的水平，分配了不同位置的门票，以保证这场演出能在返图数量上压倒别人。乔雨薇悄悄松了口气，说：“下次我自备门票。”周颖笑着点头，询问过他们的意见之后，又将江闻意介绍给了vip区的站姐们。站姐们一听江晓雪的哥哥来了，脸上纷纷露出了惊喜的神情。她们悉悉索索的商量了一阵，特意派出了一个人，过来问江闻意：“请问等会晓雪演出的时候，能不能拍一些您的照片？大家也很喜欢家长角度的返图。”来人本来是鼓足了勇气，才问出这个问题的，但江闻意语气温和，很快就打消了她们的顾虑。等站姐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后，乔雨薇才小声问江闻意：“你可以在这种地方出镜吗？”江闻意的照片只在《财经周刊》上刊登过，他在商界一向塑造的是精英形象，乔雨薇拿不准他的照片出现在微博上，还是在偶像演出的返图里会是什么效果。会不会影响他的事业？她虽然一心想帮江晓雪获胜，但如果为此要影响江闻意……那还是不必了。江闻意听见她的问题，眼角带上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说：“没关系的。”乔雨薇这才放下心，靠在了属于她的椅子上，等待着演出开始。场馆里的灯光逐渐暗下来后，江闻意才敢偷偷看她。……她刚刚是在关心他吧。这种认知令江闻意的心脏有些奇异的酸麻，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但是，这种感觉并不坏，反倒令他有些沉迷。在乔雨薇注意到他在偷看她之前，江闻意转过了头，重新看着舞台，问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她们什么时候出场？”乔雨薇翻着节目单，回答道：“我看看啊……大概第三组。位置还不错，对吧？”这个“对吧”问的是周颖。周颖拿着节目单，指着上面的演出顺序，耐心的跟他们解释：“晓雪她们组是第三个出场，这个位置很不错，前面的组已经暖了场，正好是观众热情最高的时候，而且，晓雪这组实力不错，前后两组都不如她们，所以效果应该不错。”乔雨薇凑过去，和周颖认真讨论了起来，江闻意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涌起一点无奈。她已经迅速进入了看演出的状态，全幅心思都在江晓雪的比赛上，无暇顾及他的想法。这令江闻意有一点小小的沮丧，但他很快就摆正了心态，开始一门心思的等待着妹妹的演出。灯光彻底暗下去之后，刚刚还有些喧闹的场馆顿时安静了下来，除了灯牌和荧光棒的细微光线，几乎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乔雨薇抓住这个机会，四下环顾，满意的看见代表着江晓雪的粉红色灯牌，在整个场馆里占了上风，不由得向周颖比了个大拇指。一阵寂静过后，灯光大盛，五彩斑斓的光束落在了舞台上，富有节奏韵律的扫了一遍，接着，一个音符落在了地上，正式宣告公演开始。……是主题曲。三角形的方阵从舞台中央缓缓升起，身穿统一制服的少女们笑容灿烂，第一次在观众们面前现身。乔雨薇下意识的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大银幕。节目组没有公开过主题曲的排位，此时此刻，她身边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屏息凝神的看着屏幕，寻找着最中央的选手。江晓雪。主题曲的中心位是江晓雪。乔雨薇在队列的中央看见自己熟悉的笑脸后，忍不住举起了手中的荧光棒，在漆黑一片的观众席上点燃了一丝粉色。周颖如梦初醒，立即招呼前后左右的粉丝们，纷纷亮起了手中的荧光棒。vip区的粉红色光芒亮起后，立即蔓延到了整个观众席，一息之间，粉红色如同一片火焰，映入了江晓雪的眼帘。她站在舞台的正中央，紧张得心脏怦怦直跳，几乎要冲出胸膛，但随着这片蔓延开来的粉色，她感觉自己的心奇异的平静了。江晓雪的目光落在最初亮起的那点粉色光芒中，不出意料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舞台上的灯光太强烈，令她看不清乔雨薇的脸庞，但她能无比清晰的感受到……那确实是她最好的朋友，乔雨薇。她信守承诺，在第一次公演时来见她了。江晓雪的眼角微微湿润，她连忙眨了眨眼，不想让自己在舞台上失态。第一个节拍响起时，江晓雪准确无误的踩中了它，在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之中，她甚至显得比光芒本身更耀眼。乔雨薇现在的心情，很像是在孩子的期末文艺汇演。她看着江晓雪站在舞台正中央，心里只有一个感觉。……我妹妹果然是最厉害的小朋友！主题曲欢快活泼，乔雨薇跟着江晓雪的动作左右挥舞着荧光棒，感受到了老农丰收般的喜悦。以至于主题曲表演结束后，她才发现坐在她身边的江闻意神情尴尬，手中拿着一根没有点亮的荧光棒，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乔雨薇：……她忘了，这呆头鹅的生活中没有任何娱乐，恐怕今天这是第一次见到荧光棒这种东西。趁着主持人上台，开始絮絮叨叨说起比赛规则的时候，乔雨薇拿过了江闻意手中的荧光棒，耐心的说：“这下面有个按钮，转一下，就能亮了。”江闻意一向聪明，在这种小东西上却连连失败，一时有点窘迫，轻声说：“我试过了。”荧光棒的构造很简单，他刚刚连电池盖都打开过了，自然也转过那个按钮。“是吗？”乔雨薇一边疑惑的问，一边转了一下荧光棒的按钮，确实是无事发生。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根塑料纸片仍旧搁在荧光棒的按钮下，顿时哑然失笑。乔雨薇将那张纸片轻轻扯掉，荧光棒便亮了起来，引来了江闻意惊讶的眼神。“……这就类似保险，是为了防止荧光棒误触消耗电池的。”乔雨薇按捺下心中奇怪的感觉，将荧光棒还给了江闻意，东西递出时，她的指尖微妙的掠过了江闻意的手心。她微微偏过了头，不再看江闻意。……再看下去的话，她怀疑自己会当场忍不住摸江闻意的头。那效果，无异于老虎头上拔毛吧？乔雨薇抖抖自己的手，希望将指尖奇妙的触感抖落下去。她格外专注的看起了比赛，刻意小声的跟周颖讨论起了舞台上正在表演的队伍。不过，由于她根本就不关注除了江晓雪以外的选手，顶多知道几个像唐清清这种跟江晓雪关系比较好的选手名字，导致她虽然看得格外认真，但还是看了个寂寞。在周颖哐哐点评哪个选手今天表现好，哪个选手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时，乔雨薇只能发出“谁啊？”的疑问，比她身边的汪芷曼还显得业余。……好像她才是那个拿了朋友门票来看比赛的路人一样。汪芷曼最近正好辞职前的工作交接期，比起以前996的工作时长，这段时间闲得简直是在度假。她不仅看完了《少女计划》所有的官方视频，还时不时蹲在直播间里看直播，遇见感兴趣的选手，她就点进人家的直播间，把人家的高光时刻全都看一遍。因此，她和周颖的话题倒是无缝衔接，聊得很愉快。所幸江晓雪的表演是在第三组，这让乔雨薇的尴尬时刻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江晓雪她们那一组一登场，乔雨薇便按亮了自己的荧光棒，格外入戏的舞动了起来，她旁边的江闻意和她一样，几乎不认识其他选手，就等着江晓雪出场的这一刻。他们两个人的荧光棒，又是全场最先亮起的。这一回，江晓雪不仅看见了乔雨薇，还看见了她身边的人。哥哥，好像也来了？江闻意坐在乔雨薇的身边，格外笨拙的挥舞着荧光棒。他是第一次看偶像公演，整个人都显得格格不入，他有些僵硬的坐在乔雨薇身边，挥舞荧光棒的时候，还有点跟不上音乐的节拍，让江晓雪忍不住嘴角上翘。她很想揉揉眼睛，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但碍于表演马上就要开始，已经有无数镜头对准了她，她还是放弃了这个动作。只是，一点小小的希望在她的心中点燃了，逐渐变成了一簇火苗。哥哥会来看她的演出，这不就说明，他是认可她的梦想的吗？火苗在江晓雪的心中燃烧，令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格外具有感染力。激烈的音乐节拍中，周颖拼命的仰着脖子，整个人都快从位置上站起来了，她极力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甚至显得有点变调了。周颖激动的说：“晓雪今天状态好好！比练习室的时候强好多！”乔雨薇虽然没看过别人的直播间，但江晓雪的直播间她是每天关注，有空就看的，更不要说周颖每制作一个江晓雪的视频，都会先拿给她过目再发布，其实，乔雨薇对江晓雪目前的状态，是非常了解的。她同样仰着头，注视着舞台上发光的少女，喃喃道：“确实，今天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乔雨薇早就知道，江晓雪身上有难得一见的明星味。但是，她没有想到，短短两个星期，江晓雪的气质居然可以发生这样惊天动地的改变。——现在的江晓雪，完全就是一个明星了。她只要站在舞台上，不论她的站位变幻到哪个角落，都可以让人一眼就找到她。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目光从江晓雪身上离开，这就是舞台统治力。乔雨薇悄悄舒了一口气，以晓雪今天的表现，她的票数不会低了。或许，她会成为票数最高的那个人。在江晓雪这组之后，还有九组演出，乔雨薇索性将自己当成了一名普通的观众，安心的欣赏完了这场演出。江闻意一直坐在她的身边，他似乎对荧光棒很有兴趣，在下一场表演的时候，还想挥舞起来，却被乔雨薇一把按住。乔雨薇解释道：“这是专门属于晓雪的颜色，你在别人表演的时候亮起来，不太礼貌。”江闻意“哦”了一声，听话的将荧光棒的亮光关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起了表演，乔雨薇不说话的时候，他也不会没话找话，打断她的观看体验。这反倒让乔雨薇多分了一点心思给他。她忍不住想到，这人还挺乖的。比小黄鱼乖多了。十二场表演结束之后，照例是观众们的投票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