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节
作者:慕吱      更新:2023-04-28 14:31      字数:2389
  祁燃没有骗她的理由。那贺司珩呢?他为什么骗她?今兮思来想去,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在她走神的时间里,玄关处传来声响。保姆的声音响起:“贺先生,您回来了啊。”紧接着,便是贺司珩冷淡声线:“嗯,今兮呢?”“在看电视。”贺司珩走近了,才发现今兮眼睫低垂,没什么表情的脸在乳白色灯光下,显得愈发冷艳。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游离模样。“在想什么?”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今兮回过神,若无其事地回他:“宁宁说要去相亲,不知道她相的怎么样。”其实今兮说谎时,手会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贺司珩没拆穿,顺着她的话说,“你可以问问她。”今兮点点头,遂又拿出手机,给孟宁发消息。消息发出去,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贺司珩:“她怎么说?”今兮:“没回。”她放下手机,问:“可以吃饭了吧?”贺司珩:“嗯,我换套衣服就出来吃饭。”饭桌上,今兮几次三番想提起那天的事情,可也不知怎么,话都到嘴边了,又被她硬生生咽回喉咙里。好像不管用什么方式开口,到头来,都会被解读成——她是真的想结婚。说来也奇怪,明明她对婚姻并无太多渴求。尤其是在经历父母那桩事之后,将人性的阴暗面看得分外清晰。她深知,人最爱的不是自己的儿女,爱的是自己内心的欲望。口口声声说最爱你的人,转头就可以再生下一个小孩儿,把关心和照顾都转交给另一个人。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呢?她的想法从形成,到建立,再到毁灭,不过就是一个贺司珩。她双手托腮,无奈又可悲地想。她好像真的,有那么点儿想结婚了。想和贺司珩结婚。但贺司珩从来不提结婚这个事,他只想和她同居,不想和她结婚。渣男。贺司珩并不知道,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吃饭的时间里,坐他对面的女朋友,已经把他判定为“渣男”了。究其原因,是他不提结婚的事儿。其实贺司珩真挺冤枉的。从江城回来后,贺司珩就在计划结婚的事儿了。谁知道医院这么忙,别说结婚了,就连求婚这事儿都得往后一延再延。而不提她耍酒疯的事儿,那是因为他知道,要是被她知道了自己酒后逼婚。今兮估计想找个地道钻进去。她看似大胆,实则上,脸皮薄得要命。-“求婚?这么突然?”“难道说天鹅公主怀孕了?有天鹅蛋了?你俩奉子成婚?”“那个……方便透露一下是男是女吗?”周杨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酒吧包厢里,光影迷离昏暗。贺司珩背对着液晶显示屏坐着,神情隐晦不明,等到周杨按亮顶上的水晶灯,才看到他眼里挟着一道凛光。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没有怀孕。”周杨:“没怀孕为什么要结婚?”“结婚是因为想结婚,和怀没怀孕无关。”贺司珩完全无法和他沟通,耐心告罄,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面。玻璃杯和玻璃桌面相撞,发出啷当一声脆响。那声响是清脆的,可周杨却从中捕捉到一抹沉而冷的压迫感。周杨是玩惯了的人,人生字典里,除了玩儿就是玩儿。对他而言,结婚就是往自己的身上施加镣铐,结了婚,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玩儿了,人生就被束缚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好在包厢里除了周杨外,还有个正常人,江泽洲。贺司珩的视线,缓缓落在江泽洲身上。那端。江泽洲意外地,沉寂许久。“喂,喂——”久到周杨都忍不住抬腿踹他。江泽洲终于回过神,“什么?”贺司珩:“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江泽洲说:“最近是有些忙。”贺司珩:“不是放假了吗?”江泽洲捏了捏鼻梁。往常他做这个动作,眉宇间都沾染几分挥不散的倦冷,今天却反常地,眼里有笑意一闪而过,“忙别的。”贺司珩问:“什么?”江泽洲坦白:“相亲。”此话一出,二人脸上,如出一辙的诧异。贺司珩:“你,相亲?”江泽洲:“我爸说的饭局,去了之后才发现,包厢里就我和她,两个人。”被逼着去相亲的人,无论如何不是现在这样轻松的情绪。贺司珩了然:“有想法?”江泽洲晃了晃酒杯,嘴角,别有深意地勾起。“是个挺有意思的人。”“怎么说?”“不太按常理出牌。”周杨大腿一拍:“搞笑女!”一分钟后。周杨灰溜溜地离开包厢。接连收到他们两个嫌弃的目光,周杨觉得这个世界魔怔了。贺司珩要结婚了,江泽洲竟然对女生产生好感?周杨一走,包厢里清净不少。话题重新回到求婚上。江泽洲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求婚?”贺司珩:“原本是想等她当上首席,可是总觉得,太晚了。”江泽洲淡声:“阿珩,你知道你的优点是什么吗?把有关今兮的所有都考虑周到,这是你的优点,同时,也是你的缺点。”贺司珩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江泽洲说:“结婚这件事情,没必要非得等到她事业有成,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今兮对自己的未来有明晰的规划,不会因为和你结婚,而影响自己的事业,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知道,”贺司珩说,“所以我在想,到底什么时候和她求婚比较好。”“我已经告诉你答案了。”贺司珩沉冷的眸光凝聚在一处。想什么时候结婚,就什么时候结婚。何必瞻前顾后,何必犹豫再三。谁都没开口说话,贺司珩的眉眼凝结出一抹难言的情绪,紧皱的眉,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舒展开来。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站起身,往外走。“不再待会儿?”江泽洲问。“不了。”贺司珩雷厉风行,火速离开。不多时,一辆黑色卡宴从停车场飞驰离去,穿梭在霓虹灯光影里,灯带在后视镜里,滑出模糊绚烂的色彩。最后停在一家大型商场外的停车位上。晚上九点多,商场专柜还在营业。贺司珩找了家今兮常去的珠宝店,经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本人过来,受宠若惊之余,很快整理好情绪,礼貌热情地和他打招呼:“贺先生,是因为今兮小姐那条项链来的吗?她上周定的项链已经过海关了,再过几天就能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