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麾下之人直言反对，说你连文位都没有，不够资格获取爵位。”“还说历代以来，封爵之人无一不是上过战场，立下赫赫战功之人，而且封爵涉及领地与官位，按礼应由户部与吏部举荐，一个大学士无权举荐，最后，还需内阁文院与帝后商量后再做决定。”刘凝嫣依旧气愤难消，说道。“这些也能当成借口？”徐小岳眉头一皱，若真是如此，左相在朝中的能量未免也太夸张了，简直堪称只手遮天。“自然不是，朝中当时便有人反驳，但是，在左相麾下之人的坚持下，他们所言甚微……”刘凝嫣愤愤的说道：“谁不知道如今内阁文院是左相说了算，而且，户部与吏部中八成以上的官员都是他麾下之人，哼，摆明了就是不肯给你这个爵位。”望着嫉恶如仇般的小郡主，徐小岳倒是毫不在意。一个爵位而已，若是能获得，对于他现在而言，的确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是没有也无伤大雅。“所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李陌庭也觉得一阵气闷，不甘的问道。他们平时根本不知道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凝嫣应该是从郡王口中得知的消息，只能问她才能知晓最后的结果。“那倒也不是，你毕竟是双甲案首，还有这三首诗文在，最基本的奖励，哪怕是左相权势再大，也不能剥夺。”刘凝嫣说道：“三首诗文，获得三块文功石碑，另外，在帝后的坚持下，左相也做出了让步，除了文刊府所赐的八页圣卷外，大魏额外还会赐予你两页圣卷，一共有十页之多！”“圣卷？那是什么？一页能卖多少银两？”徐小岳好奇的问道，从刘凝嫣的语气中不难听出，圣卷似乎极为不凡。“什么？你想卖圣卷？！”刘凝嫣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她深知圣卷的珍贵，都没好意思向他开口索要。“圣卷乃是圣庙文院所产之物，每年不过三百余张左右……其中有各大半圣家族，每年可获十页，各国文院可获八张，另外便是为人族做出大功之人，可获得圣庙文院奖赏，能登上文刊前三页的也有机会获得。”说起圣卷，刘凝嫣美眸中也不禁涌起一抹火热之色。当初她父亲为了求得一页圣卷，曾不惜付出巨大的代价。“你是不是不知道圣卷是用来干嘛的？”刘凝嫣瞪了徐小岳一眼，深吸一口气，正色说道：“圣卷在圣庙中沾染了圣人立象的儒气，若是以才气在圣卷上书写战诗，能发挥极大的威能，甚至可能引动圣人虚影降临。”“而且，这还只是圣卷的一部分作用而已。”“多给了两页圣卷也好。”听到这里，徐小岳这才收起了那个先去卖几页来改善生活的想法，顿了顿，问道：“能不能将文功石碑换成圣卷？”在他看来，文功石碑无非就是一块纪念的碑文而已，还不如换了来得实在。“不能，文功石碑乃是文刊府所赐！”刘凝嫣有些无语，连忙为其解释道：“你可别以为文功石碑只有传播文名的作用，等你以后境界高了，就会知晓其重要性了。”“像我父亲的几位老友，他们迟迟未能成为翰林，就是因为文功石碑太少了。”刘凝嫣说到这里，美眸中有一抹难掩的骄傲，似乎毫不担心郡王日后的晋升。徐小岳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自己好歹也是双甲童生，还作出三首诗文登上文刊，就奖励了两页圣卷？这帝后未免也太小气了吧？“嗡……”而就在徐小岳刚有这个想法之际，他蓦然感觉到身躯一僵，在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凤眼看着自己。这股感觉足足持续了数个呼吸，方才消散，徐小岳这才大口喘气，心中一片惊骇：“刚才那种感觉是什么？！”“小岳，你怎么了？”李陌庭见到他的异状，关心的问道。徐小岳摇了摇头，面色凝重。“你是不是……在心里抱怨那位的不公？”刘凝嫣美眸眯成了一条线，笑道。“你刚才不也说她了？”徐小岳身躯一凛，终于意识到了，在书籍中有记载。关于半圣、圣人，只要谈论其名字，后者就会有所感应，若是在背地里说其坏话，或者作出败坏其文名之举，必将遭受圣罚。“那位……也是半圣？”徐小岳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在记忆中，帝后年纪并不大，怎么可能是半圣呢？“国君受圣庙庇佑，有准半圣之力，否则你以为，为何左相如此猖狂，却也不敢触及帝后的底线？”“而且，我可没有直呼其名，帝后只是尊称，我又没有说坏话。”刘凝嫣笑道。徐小岳默默的点了点头，准半圣啊！那就是如今大魏的最强之人吧？！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去抱大腿！我要抱帝后大腿！不行，不能想，不能想，万一降下圣罚，他的小身板可承受不住。帝后圣明，帝后大公无私、两袖清风……“奇怪，你还只是童生，没有文宫和文位，怎么会让帝后有所感应呢？难道是你的想法太邪恶了？”刘凝嫣目光上下审视着徐小岳，美眸中充满了好奇。“绝对没有，我对帝后之心，日月可鉴！”徐小岳面色一凝，沉声道。原来，凝聚文宫之后，心中所想的更容易被那等存在感应到？看来以后不能对那些在世半圣有不敬的想法了。“这玩意，能不能屏蔽了？”徐小岳顿了顿，抱怨道，这简直限制了自己的言论自由。“当然能，只要你走出自己的圣道，便不必再担心了。”刘凝嫣似乎无所不知一般，说道。“还有其他办法吗？”徐小岳沉默半响，问道。走出圣道，那就是与陶时之先生相当的准半圣了……“我听说，异族中有其他办法，那些反叛文人即便辱骂圣人，也不会被感应，不过好像也要付出一些的代价。”刘凝嫣思索少许，道。“反叛文人？”徐小岳眉头一皱，他也听说过，在异族中，有一些原本属于五国的文人，他们与异族沆瀣一气，做了不少天怒人怨之事，这些文人便被称之为反叛文人，被五国之人所不齿。“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徐小岳心中轻叹一声，暗暗想道。“走吧，秀考在即，再不出发就迟了。”李陌庭提醒道。很快，徐小岳与李陌庭结伴而行，而刘凝嫣郡主则是抱着小白狐跟在后面。经过几天的相处下来，刘凝嫣终于发现了小白狐的软肋，那就是美食诱惑！虽然每次吃完之后，小白狐就如同负心汉一般回到徐小岳身上，甚至都不会多看她一眼，不过，徐小岳前去参加秀考，不能带灵宠进入秀考文院，小白狐很是懂事，勉为其难的被她抱着。相比而言，小白狐还是喜欢趴在徐小岳肩膀上，这并不只是因为躺在傲人的郡主怀里被挤得慌，更为关键的是，徐小岳体内隐隐传来的波动，让她感觉封印在松动。若是长期以往，或许有朝一日，它能打破大儒的封印！因为秀考之日，大街上人山人海，三人也没有乘坐马车。走至闹事中，三人来到一处包子店前。所幸，大部分人都早有准备，早就在家吃过点，包子店前倒也没有太多的顾客，三人仅仅排了少许队后，就轮到他们。“你要什么包？”老板看向最前的李陌庭，问道。“一个肉包。”李陌庭说道。这里的肉包，分量十足，一个就能吃饱了。老板打开笼屉，发现最上面的肉包都卖完了，只能端起足足五个笼屉，从最下面的笼屉中拿了一个肉包，又将其盖了回去。“你呢？”老板接着看向徐小岳。“和他一样，我也要一个肉包。”徐小岳看了看李陌庭手中分量十足的包子，道。“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老板一愣。“你也没问我啊？”徐小岳相当实诚。“……”老板一阵无言，只能又端开那五个笼屉，将肉包递给徐小岳后，看向刘凝嫣问道：“小姑娘，不会也要一个肉包吧？”“不是。”刘凝嫣摇了摇头，眼见老板就要盖上时，道：“我要两个。”闻言，老板面色一黑，这四个肉包卖得他心累。若不是看刘凝嫣穿着华贵，他都要忍不住骂娘了。当然，他若是知晓刘凝嫣的身份，估计也不敢表露出半分不满。“每年参加秀考的人都这么多吗？”虽然还只是清晨，但是大街上人流汹涌，徐小岳忍不住问道。“郡都童生，至少有几百上千之多，而郡都下又有十九县，每个县就算只有一二十个童生来参加秀考，也有好几百人之多了，再加上送考的家丁……”李陌庭摇了摇头，感叹道。其实，魏沙县中来参加秀考的童生至少有二三十人之多，而像魏云县这种大县，估计数量还是其几倍之多。每年秀考，都会有如此人气。“徐哥哥，你能夺得今年秀考的案首吗？”刘凝嫣一边吃着肉包，一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