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离老头并不远，也是五十米左右的样子。

  这老头后来又去过一次艳梅川菜馆，杨华又给他弄了一些吃的，同样也给了他几块钱的零钱。

  跟这老头接触过几次后，他感觉这老头跟一般的乞丐不一样，当然不只是老头总爱唠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似乎他的身上有让人好奇的故事。

  “喂，老头！”杨华喊道。

  老头听到喊声后扭头一看，看到是杨华后笑了笑，“哦，是你呀，大厨师，这么早”

  杨华走到他跟前，“你住在这儿”

  老头又无奈地笑了一下，“我这样的人还能住哪儿难道还能住到大别墅里面去”

  杨华也笑了，“老鬼，你还挺幽默哈！”

  老头摆摆手，“苦中作乐，苦中作乐，哈哈！”

  杨华走到老头的“家”门口，那是一个跟杨华身高差不多的窝棚，用工地上废弃的模板和一部分纸皮搭成，只有一般商品房的卫生间那么大，里面铺着一张床，说是床，其实就是用纸壳铺成的地铺，地铺上有一张应该是捡来的薄被子，散发着一股霉臭味。

  “以前没见你住在这里嘛，我天天路过这里都没看到。”杨华不经意地说道。

  老头抿了一下有些苍白的嘴唇，“以前我住公园旁边，天气冷了就搬过来了。”

  杨华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头，发现他身上衣服单薄，问道：“睡在这儿晚上冷吗”

  “还好，还好！”

  杨华觉得这老头怪可怜的，又看他年纪不算太大，就想到了前两天餐馆里的一个墩子走了，厨房里还需要一个人帮忙，就想让这老头去当个墩子或者打杂的。

  可他又不好轻易开这个口，毕竟他不知道老头的底细，很多流浪汉都有疾病，自己做的是餐饮行业，万一有传染病什么的就麻烦了。

  还有，有些流氓汉本身就好吃懒做才落得这样的下场，还有些品行恶劣，甚至有可能是通缉犯什么的。

  “你多大年纪”

  “刚好五十岁。”

  “听你口音，有点像河南的，你是河南人吧”

  “对，河南的。但是在金州我也待过很多年。”老头咧嘴笑了，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

  他牙齿很好，虽然有点黄，但质感很好，年纪应该也就五十来岁，之所以看起来有五十多岁，是因为他那蓬头垢面的样子把人显老了。

  “你身体健康吗”

  “最近感冒了。”老头说着咳嗽了一下。

  “我是问你有没有别的大病”杨华提高了声音。

  “鼻炎算不算”

  “不算，我也有鼻炎。”

  杨华像审犯人似的问了一通老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去我们餐馆打工你去不去”

  “打工”老头来了精神，“我五十了，还能打工吗”

  “只要你身体健康就可以。”

  “健康，就是有鼻炎，这几天变天了，有点严重，还有点感冒！”

  “去我们餐馆打杂，我先试用你三天，三天后不行你该干嘛干嘛去！”杨华不客气地说道。

  “中！我保证好好干！”

  “那就收拾好你的东西，跟我走。”

  “我没啥东西，就几件破衣服都穿在身上了！”

  杨华这才看出来，老头穿在里面的那件衬衫虽然又破又脏，但衬衫口袋上的那个商标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对了，王坤好像穿过这样一件衬衫，只是颜色不一样，款式也有点区别。

  这老头什么来路居然穿了一件这样的衬衫。要知道这个牌子的衬衫可要好几百块钱一件，对于普通人来说，差不多要一个月的工资才够买。

  不过他没有多想，对于一个流浪的乞丐来说，穿什么都有可能，有可能那件衬衫就是他在垃圾堆里捡来的。

  “没啥东西身份证总该有吧”

  老头摇摇头，“没有。”

  杨华有点后悔了，“老头，没身份证是不能找工作的，再说我们餐馆里也要留存你的身份信息。”

  “那就没办法了”老头有些沮丧地说道。

  杨华想了一下后说道：“改天我带你去派出所严明身份，行不行”

  “中，反正我没犯罪，不怕！”老头笑道。

  杨华见老头回答的那么干脆，就放心下来，对他挥了一下手，“走吧，跟我去餐馆！”

  两人一起向餐馆走去，杨华问道：“前两次我觉得你有点神神叨叨的，怎么最近好了”

  老头笑了，“那时候跟你们不熟嘛！”

  “对了，你还会算命是吧”

  “那都是瞎说的，有时候为了讨好人家，就瞎扯呗，骗吃骗喝嘛，哈哈！”

  杨华斜睨了老头一眼，“你这死老头，还挺坏的！你叫什么”

  “我姓丁，你叫我老丁就可以了。你呢你叫什么”

  “我叫杨华，他们都叫我们华子。”

  “中华烟是吧”

  “就那个华子。”

  “你当厨师一个月多少钱华子！”

  “两千，但我还是餐馆的老板。”

  老丁吃了一惊，“原来你也是老板我以为那个老板娘就是老板哩！”

  “三个老板，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叫你去对面找小姐那个。”

  “他呀那时候你们还没开餐馆吧”

  杨华就简单地把那天发生的事跟老丁说了一下，老丁听到后吃惊不已，“原来那天抓住歹徒的人是你”

  “嗯，我主要是帮我朋友抓逃犯。”杨华轻描淡写地说。

  老丁还在吃惊地打量杨华，“不简单啊小伙子，我听说那天一共有六个劫匪，而且人家还有枪啊！”

  “侥幸，侥幸！”杨华背着手，又是轻描淡写地说。

  “这个华子，你恐怕是厨师中最能打的了！”

  老丁顿了一下后又说道：“不过，你可能打不过我的一个朋友。”

  “你朋友”杨华扭头问道，“你还有朋友”

  “你看你小看人了吧，有句话说叫花子还有三个穷朋友呢！”

  杨华笑了一下，“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会有这样的朋友”

  “有，改天我带你去见他。”

  “他很能打”

  “对！不过我没见他跟人打过架，我见他练过功夫，可厉害了！”

  杨华不以为然地说，“你说的是公园里练剑的那些老头吧我可以打他们十个，不，十五个！”

  老丁还要说什么，两人已经来到了艳梅川菜馆的楼下。

  一辆小货车已经在那儿等着了，司机见杨华来了，赶紧下车递烟，并打开后车门把一包包的食材拉到车门边，拎了两袋就往楼上走。

  老丁见状，也拎上两袋往楼上走。

  杨华没拎东西，并不是他不想帮司机的忙，他对这些供货商的态度是不鄙视也不讨好，一切拿货的品质来说话。

  不一会儿，老丁就帮着司机把那一堆食材拎上了二楼并放到店里。整个过程那个司机总是盯着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老丁看，想问什么又没有问出来。

  杨华收了货，正要带着老丁出门，孙艳梅就走进店里来了。

  看到老丁后，孙艳梅皱了一下眉头，觉得莫名其妙，问道：“你们这是”

  杨华说道：“梅姐，这是我新招的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