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鱼卵这几天唐清发现一个情况, 她家一楼的墙壁总是湿湿的，潮气特别大，而且, 出门的时候发现, 原本应该是紧贴着一楼墙壁的积雪现在和墙壁之间出现了缝隙。看起来应该是被墙体内的热气融化了，她就担心，如果缝隙越来越大, 会不会出现不小心掉进去的情况。一层楼三四米的高度，真掉下去，虽然能被救出来, 但是擦伤什么的不可避免, 更别说村里还有老年人和孩子。不止是唐清，村里其他的人也发现了这种情况，院子里的积雪缝隙更严重。“那没办法，要不就是把雪都铲出来, 运远点。”这么厚的积雪, 村里也堆不下，必须要专门找地方堆，或者是加到村里的冰墙上。“要是年年都折腾这么一次，谁受得了啊。”这么厚的积雪，还被他们踩的严严实实的, 工作量着实不小。唐清想了想, 说：“以后应该很少下雪了, 除非夏天的时候温度能超过零度，不过这不可能，气象局说了，也就赤道地区夏季最高温度能达到零度以上。”温度不能达到零度以上, 积雪就很难化开，无法产生水蒸气，就很难落雪落雨，也就是说，他们这里以后即使是下雪，也是小雪，偶尔下雪，就是积雪一直不会消。唐清这几天学习学累了，就拿着铁锹和小斧头清理自家院子里的积雪，先用小斧头砍几下，然后把砍松的雪渣装到麻袋里运出去。她打算先把院子里的清理干净，然后再慢慢清理家周围的，要是挨着墙壁的积雪不化其实也没必要清理，但是墙壁太热了，周围的积雪一直在融化。如果不管，时间长了，墙体还有地基都会受到影响，严重的情况下，会大大减少房子使用年限，提前倒塌什么的都有可能。村里看出来这个危害的人更多，村里还有很多都是在工地上干过活的，对房子的了解比唐清多得多。路上能看到不少家也在拉积雪出村，不约而同，大家选择把积雪堆到山脚下。以前的时候，这里也是村里倾倒垃圾的地方，因为需要倾倒垃圾，这里被挖出了大坑，即使有积雪，这会儿也比其他地方稍微低一些。有些人家因为家里老人和孩子比较多，出门的地方特地放了木板，防止家人不小心踩进缝隙中。这几天已经有人因为踩进缝隙中，崴到脚，或者是磕伤了，卫生所的红花油还有碘伏这几天消耗的特别快。林子成和他爸这几天接待的外伤患者大大增加，都是没留意才伤到的，幸好没有什么重伤。林子成一家人这段时间已经很好的融入到了云村，甚至提起来他一家人的时候，大家还赞不绝口，一家都是讲究人，不愧是医药世家。对于林母身上的残疾大家也是唏嘘不已，他们在村里，还没多久，大家都安上了地暖，这是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因为天冷，甚至冻到截肢才能活。唏嘘过后，大家又都安慰林母，来了云村就安心住下，别说什么累赘不累赘的，林医生这么勤快一个人，肯定能养活她。卫生所来来往往的都是人，跟林母差不多年龄的人也不少，有这么群人天天过来唠嗑，林母也逐渐开朗起来，在家里的时候，还会主动跟林子成父子俩讲她听到的八卦。不过，林子成也有烦恼，他总觉得，最近他妈恢复的太快了。刚来云村的时候，他妈总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儿子，担心自己住在这里，会让儿子被人说闲话，这毕竟不是他们家的房子。但是最近，他妈恢复过来之后，不再想这个事情，开始三天两头的操心林子成没对象的事。以前他妈从来都不会过问他这些事情的，总是说，林子成先把工作稳定下来，再说对象的事情也可以，不着急，找对象，不是说着急就有用的。现在也不知道是经历生死，大彻大悟了，还是怎么回事，反正各种旁敲侧击的问他要不要找个对象。林子成就觉得，现在养活自己还困难呢，找对象这种事情，现在还没空操心，等他家什么时候不用担心生存问题再说。其实不止是他，可能是最近大家家里都没什么事情，村里上了年纪的大妈们开始热衷于牵红线，只要是年龄到的，都在她们牵红线的行列内。也就是最近外面氧气不够充足，她们年纪大了，出门没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不然这牵红线的范围还要扩大。哪怕这样，她们现在也会从脑海中翻出来自己知道的附近的单身狗，看看能不能撮合成一两对。“啧，要我说，谁娶了唐清那姑娘，那就是享福了，村里现在就她家最富了吧，更别说小姑娘还有本事，我有个外甥，你们是见过的，你们觉得，跟她撮合一下怎么样？”现在大家家里，都有唐清弄出来的鱼菜共生、养蘑菇什么的，根据自己家的收成，还有每家的人数，大概能算出来谁家生活富余，谁家紧紧巴巴的。毕竟，宅基地都是一样大的，谁家有多少人，大家也都知道，大概的估算一下还是会的。唐清家就她一个人，小姑娘家家的又吃不了多少，那不就都存下来了。“我看不行，你那外甥村里又不是不知道，就是个街头混子，能跟人家白睿比，而且，谁不知道，白睿和唐清人两个在处对象，坏人姻缘，那可是要遭报应的。”“白睿原来不也是个街头混子……”不过她没再提给唐清介绍自家外甥的事，坏人姻缘确实不是什么光彩事。大家对白睿改观也就是当兵之后的事，原来白睿在他们村还真算得上是街头混子，三天两头跟人打架，天天跟一群混子称兄道弟的。白·前街头混子·睿，今天要去找村里余大叔问问题，他家养的鱼看起来好像是挂卵了，为了确认，还是来问问养鱼专家。“这么快？”年才刚过完，春天才刚到，白睿家的鱼就挂卵了，他家的还没一点动静呢。到白睿家，用手电筒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发现的两条鱼，确实是挂卵，而且已经成功受精。“等会儿我给你家做个鱼卵收集器，每天可以把它收上来，把上面的鱼卵用盆单独装起来，等它孵化，大概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孵化。”“这样就行了？”这么简单？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对，这样就行，鱼卵刚孵化第一天不用喂食，之后可以喂一些熟蛋黄，要是实在没有熟蛋黄，可以到我家买一点鱼卵开口粮。”熟蛋黄在现在也挺珍贵的，村里基本上已经没有鸡蛋了，想吃鸡蛋，得再等一两个月，村里养的小鸡可以下蛋之后才行。白睿家应该是温度高，再加上他家的鱼当初是精挑细选的，所以比别人家要快一步挂卵。接下来的几天里，村里陆陆续续有人家的鱼挂卵，唐清家的也不例外，鱼卵收集器长的跟拖把差不多，放在鱼塘里，等晚上拿出来的时候，上面通常都会附着很多的鱼卵。可以把鱼卵取下来，放进专门的孵化盆里，收集器还可以放进去，当然，有条件的话，可以直接把收集器放到孵化盆里，用新的收集器重新收集。毕竟一个收集器上面收集的鱼卵都是几十上百的，一个个取下来，也费事。一只鱼如果营养充足，鱼卵多的话，会连续几天分批产卵，数量还是很多的，即使在孵化以及后续养鱼的过程中会有死亡的，能长大的还是不少。可以说到这里，鱼菜共生才算是正式进入收获期，之前只是蔬菜丰收，这批鱼成功产卵之后，一年的时间，新鱼苗就可以长到一斤以上。如果着急吃的话，一斤其实就可以吃了，再养养，三四斤就是市面上常见的鱼的大小了。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唐清眼睁睁的看着原本略显黄色的鱼卵长出两个小黑点，那是鱼的眼睛，用余大叔的说法，长出小黑点，证明这鱼卵的孵化基本上算成功，后期只要不出大错，三四天就会成小鱼苗。明明之前看着还是鱼卵，唐清就觉得，一晚上的时间，就全变成了小鱼苗。变成鱼苗之后，最麻烦的就是换水，每次换水，她都担心会把小鱼苗也给吸上来，鱼卵不会动，鱼苗精力旺盛，又小，很容易被吸出来。这是白睿来提醒她的，因为白睿第一次给鱼苗换水的时候，吸出来好多小鱼苗，虽然大部分都放回去了，可是还是有小鱼苗在这个过程中死亡。死了还不止一两只，可把白睿心疼坏了，他家在鱼苗孵化出来的时候吃了条鱼庆祝，现在死这么多鱼苗，以后就少吃这么多，可惜。糖醋鲤鱼可真好吃啊，往后可能连调料都凑不齐了……云村因为鱼苗的事情在忙活，远处的市里，原本已经荒无人烟的城市，最近突然繁华起来。第35章 搜楼早就人去楼空的城市里, 时不时的有人穿梭在高楼大厦中间，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就连破碎的门窗都不放过。李涛他们就是这样的队伍之一, 当然, 他们还有那么一点重点，大多数的队伍都是什么都拿，也不管什么值不值钱的, 不值钱大不了多跑几趟。车队最喜欢招的队员除了前搜查队队员之外，就数外卖小哥最受欢迎，尤其是资深的那种。因为这个城市对于他们来说, 哪条路宽阔, 那条路拥挤，哪片是新小区，里面的东西少但是新，哪片是旧小区, 里面的东西旧但是多, 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在现在没有导航的时候，资深外卖员就是最好的导航员，李涛他们队伍里就有一个。他们现在来的小区就是一个新小区，刚交房没多久，精装房, 里面什么东西都是新的, 他们现在这里多搜刮一点东西, 尤其是玻璃，换给云村。上次他们在云村就换到不多的蔬菜，大部分换成工分，大家分了, 留下一点，每人带回家去尝尝鲜。半年了，大家没吃过几口蔬菜，这菜拿到食堂，让人帮忙做一下，一斤菜，一家人硬生生吃了好几顿。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嘴里有滋有味的，这才叫过日子，以前天天吃白米饭，顶多弄点咸菜吃，食堂的菜他们是不舍得吃的，贵。当然也有人的蔬菜没吃，而是换给其他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贫富差距，有的人能吃饱喝足，就想吃点新鲜蔬菜，他们就跟这些人换能工分，比官方还要多一点呢。大量的不好跟私人换，因为难换出去，只有少量的，私人才吃得下，还得提防着别被黑吃黑。防空洞管理人员，但是骗子有的是办法骗人之后逃脱，防空洞也不算小，骗子真想藏，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体验过跟云村交换蔬菜的好处之后，他们替云村搜寻起物资来更卖力，这是真的给自己干活，干多少好处都是能看到的。不像以前，领导只会画大饼，每天起早贪黑，等到发工资一看，勉强够吃饭。现在每次都得队长催促着他们下班，催他们上车回防空洞，队长不催，他们就沉浸在搜索物资的快乐中，无法自拔。程风就是李涛队里的外卖员，别看他年纪不大，跑外卖已经好几年了，初中不上学，成年之后就自己出来打拼，刚开始换过好几份工作。后来稳定住送外卖，只要他努力，一个月挣一万多不成问题，其他的工作以他的学历，很难拿到这个工资，他就想拼几年，攒下钱，然后回老家盖房子娶媳妇。防空洞当初说在农村家里有地的可以回家，他没回，因为他家自从大前年奶奶去世之后，家里就再也没人住过，一层的小破房子，门窗都是木头的，这时候回家跟送死没区别。也幸好他一直留在防空洞，这时候才能加入这个车队，原本饭都吃不饱，上次出去一趟，连着吃了好几天饱饭。今天他就跟着车队出来搜索物资，大多数人走的时候都没什么时间和精力来锁门，有的房子甚至是大门敞开着。新小区不好的一点就是很多锁的严严实实的门，这些都是屋主人还没入住的。用这几天突击学到的开锁技巧，鼓捣一会儿，把房门打开，然后就开始搬东西，桌子，橱柜门板，窗户什么的，能快速拆下来的全部都拿走。拆到房间里的时候，程风发现有一个房间门居然是锁着的，按理来说，这样的房间里，要么房门是关上不锁，要么锁着钥匙在上面。这种单独的房间锁着的情况还是比较特殊的，不过这也难不倒他，这种房门可比防盗门容易开的多，随手就能打开。打开门，是一个跟外面明显不搭的房间，粉粉嫩嫩的，里面的东西也比其他房间的多。屋里还有一个放在地上的锅，锅里是燃烧过的灰烬，旁边还有不少木板，有人在这里生活过。怪不得，他就觉得这个房子家具没几件，其他的房子都没这么少的。地上还有大包收拾好的衣物，更让他惊喜的是床上居然还有被子，被褥这种东西在防空洞是很受欢迎的，偏偏这种东西能找到的不多，大部分人离开的时候都会背着被褥。程风先收床上的被子，把被子拉开的瞬间，他吓得跌到在地上，把脚边的锅踢的一阵响动。外面跟他同楼层的人听到声音之后，赶紧从自己在的屋里往这跑，边跑还边问：“怎么了！”进屋就愣住了，床上蜷缩着一个穿着厚厚睡衣的女孩，面对着他们，应该是在靠着面前的火盆取暖，但是这样小的一个火盆又有多少温度。尤其是这个小区又没有其他人入住，房间会更冷，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这个女孩就在睡梦中去世了。“这……这怎么办呀……”他们这是第一次搜查遇到冻死的人。他们搜的楼离防空洞有一段距离，主要是防空洞定下规定，以防空洞为中心，划了很大的范围不能搜东西，将来要用作防空洞后续的辅助建设，需要保留建筑物的完整。车队搜楼，搜完下来，窗户什么的都没有了，根本住不了人，建筑物的完整也没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