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卢卫和连三就不一样了，他俩都是正常人啊。“我怎么就神经了？”刘圣龙意图继续抗争，却又被高大楼凶狠的眼神给镇压了。“你们三个都得跟我回去。”高大楼的脸阴得比昨天还要厉害，现在即使高晓明在他面前都没这么烦。“那胡娇娇呢？”完全没看明白形势的连三，还敢提别人。刘圣龙先急了。“你自己犯错，你可别攀别人。”这话把连三气的差点口吐白沫，可他还是没有认清事实。“她跟我们一块来的呀，那探测器还是她提供的呢。”“呵呵呵。”卢卫已经看明白了。“她是有功之人，这事儿一定是她举报的。”娄营长看这三个被训的差不多了，这才把高大楼揪到了旁边说话。“是现在送回去呢，还是明天把他们送回去？”“可是橡胶厂和市公安那边，肯定不会饶了他俩的，”高大楼说的一个是卢卫，一个是连三。“没办法呀，谁会半夜跑这地方来淘宝啊？”娄营长又是想笑，却又觉得形势逼人。“把他们的情况报给原单位，留给他们单位自己处理吧。”也算是先把这三个先放了回去，至于以后谁也不知道。连三还好说，顶多是个停薪留职，观察个一年半载准没事的。他毕竟还是厂长的小舅子，不会有大事。可是卢卫确实麻烦了，职务一定是保不住了。他现在职务其实很好，经常做一下资料整理，也能为局里提供极大的帮助。他在某些事情上，总是很执拗，倒是符合处理这些繁琐事的特性了。可现在却翻了个大车，影响也很大。小米同志和米大哥听说卢卫干出的这个好事儿，都觉得听错了。。尤其是小米，和卢卫关系处的不错，专门跑胡娇娇这里来打听了。“他也算是发现危险的人啊，那时候是半夜，也算是个热心群众了。”胡娇娇送了他个冷眼，不由得一阵阵冷笑，其实心里不知道该怎么偷笑呢。她是早就觉得卢卫根本就不合适做现在的工作，确切的说，在现在的单位，他这样冒失的，迟早要出事。现在呀，换个工作未必不是好事。“大半夜的怎么就他们三个发现了呢？那里可是乱葬岗，不是百货商店。”想贪便宜，结果贪大事儿了。胡娇娇把大道理讲了一大把，根本就没有提半个字，她也在的事。“那你觉得他还能干什么？”小米明白现在已成事实，谁也改变不了。而卢卫在公安是没前途的，即使以后强行留下来，也不会受重用。“过段时间我不是要去京都嘛，正好缺个跑腿的。”“唉。”小米也没办法，只能预祝这几位一路顺风，前路亨通。“都是我，都是我。”乔宁宁在屋里捧着毛巾大哭，她总觉得是她好奇心过大造成的。“我的错，要不是为了我，卢卫也不会跟着一块去。”“其实……”高晓瑜倒觉得胡娇娇的想法真是对，越想越觉得说的很好。“卢卫的性格是不适合在公安待下去的。”“你看看他最近出了多少事啊？”高晓瑜一边摇头，一边开导乔宁宁，扒着手指一件件给数了起来。“隔几天就出点意外，这都多少次了，你不算算么？你们还没结婚呢，你成天为他都把心都操碎了。”“以后呢，以后呢，你还天天跟着他屁股后面给他解决麻烦？”“你以后是她媳妇，不是她妈，也更不是老妈子。”高晓瑜的话还是有用的，乔宁宁也终于不哭了，但是撅了撅嘴表示有点不太服的。“我不是老妈子，可他以后就没班上了。呜……都是我的错。”乔宁宁又呜咽开了。“快让他歇歇吧。”高晓瑜转过头翻了个白眼，心说这种惹祸精还是在家里呆着的好。当然她嘴上可不是这么说的。“让他帮娇娇一段时间吧，到了京都以后，还不知道要碰到什么破事儿呢。”“大楼总不能请假跟着去吧，娇娇多难呀，可是总要有人能护得住娇娇和他父母呀。”现在的胡为清虽然精神还不错，但是丁点刺激都不能受。更别说苏雪君啦，能认识的人也就那么两三个。胡娇娇的事儿被高晓瑜这么一说，确实觉得她身边应该有一个能帮忙的人。而且已经好几个人都跟乔宁宁说过了，卢卫啊，辛苦了这么多年，得好好休息休息。乔宁宁这头说通了，就轮到她去说通卢卫了。而卢卫自己也知道，凑热闹凑了个大事儿，还是个顶要紧的事。卢卫可不是个服输的人，心里已经琢磨开怎么去找那个棺材的主人了。乔宁宁哪知道他还在琢磨这些事儿，还在不停地安慰他。而一安抚好乔宁宁，卢卫就去后院儿了。“胡娇娇同志。”卢卫在厨房门口低叫了几声。胡娇娇还挺佩服他心态的，工作都要丢了，也算是天大的事儿，这一位还有闲心聊天。胡娇娇把面和好以后，擦擦手，坐到了卢卫的对面。“好好在家呆着吧，别出门惹祸了。”卢卫现在脑子里其实并不是想着丢工作的事，而是别的。他从兜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了胡娇娇。“看看，看看这个东西。”胡娇娇拿过来一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不是昨天连三的那枚扣子吗？”“是扣子，但不是那枚。”卢卫的声音不高，但是他现在脑子里只想着扣子。除了扣子，还是扣子。“我总觉得这枚扣子在哪见过，啧。”胡娇娇也觉得好像是在哪儿见过，但是又觉得现在很多人的衣裳用的都是这种塑料扣子。她看了看，没有觉得太特别。“你的不也是这种扣子吗？”“不是、不是。”卢卫是一阵阵的摇头，他把扣子翻过来。“是有一圈金边，但是应该是磨损了，现在看不太清楚。”不管是带金丝的金丝边的扣子，但是有一圈金色边的扣子，在这个时候是极少极少见到的。胡娇娇用手指把上面的金边抠了一抠，不由得大吃了一惊，满脸露出惊愕状看着卢卫。“金子。”“真的是金子啊。”卢卫也是神色紧张地看着这枚扣子，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我就是觉得这一枚扣子很眼熟。”“腾”地一声，胡娇娇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我们出去。”“我带他去下馆子，去散散心。”胡娇娇随即跟家里的几个大家长说，走得极其匆忙。不管是高晓瑜还是胡为清，都还真信了她。“这是要去做什么，去哪里找？”卢卫紧紧地跟在了胡娇娇后面，他是完全跟不上胡娇娇的思绪。“这个人都能用镶金边的扣子，那生活一定很好的。”胡娇娇朝前面的方向指了指。“那边有两家国营饭店，背对背挨着，是咱们这儿算得上档次的地方。”卢卫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差距在哪里。“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线索。”其实一般人也想不到，除非是对吃呀喝呀，有相当了解的。不管是穷的还是富的时候，总有一部分人生活水平是高于别人的。其实是这个年代，包括高首长在内，都是把粮食当命根子。但是，有些人生活是好起来了，再没有把珍惜粮食当回事。“这样奢靡的人不管在什么年代都有。”胡娇娇在一个有大窗户饭店门口停了下来。“咱们进去看看。”就当胡娇娇和卢卫一定到国营饭店里吃，她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你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吗？”胡娇娇虽然是在跟卢卫说话，但是他的眼睛却盯着那个身影。而这时候卢卫竟然一眼就看到了他要找的人。“快看，快看那个人的衣服。”其实他说的是那个人衣服上的扣子，领口好像还少了一颗，但是因为太紧张话没有说全。胡娇娇全明白他的意思，立即就看到了那个人身上的扣子。虽然磨去了不少，是能够看出来是金边的。胡娇娇不由地低声道，“漂亮，太漂亮了！”不知道她是在赞美扣子，还是在说别的。胡娇娇站在原地并不急，瞅着高谈阔论的那两人，她的嘴角又露出了笑，有点邪气的笑。而她也伸手把想上前的卢卫给拦住了。“不用着急，你去找人。”“拿着这5块钱。”然后马上又说，“门口有好多来往的货车，有闲着没事的，赶紧找一个开着去部队，把高大楼他们叫来。”卢卫现在也懵了，他也没想到一下就能碰到目标人。赶紧按照胡娇娇说的，出门去找人帮忙。“咦，你怎么在这儿呢？女同志。”高晓明与朋友来吃饭，对方想找京都的关系，刚才还塞给他一个信封。至于里面是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本来胡娇娇想着怎么过去跟他打个招呼，没想到高晓明自己走了过来。他还记得胡娇娇对他的帮助，很热心地邀请胡娇娇坐过去。其实他只是客气一下，但是胡娇娇的动作非常快，点了一下头，人已经坐到了他的凳子上。“欸？”高晓明还没见过这么自觉的人。胡娇娇满脸的感激，更是不客气地跑去自己拿了一双碗筷。“呀，这个菜真好吃，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有吃到。”“你认识她？”马干部心都要疼死了，他每次碰到胡娇娇都没好事儿。现在刚把钱送出去，还没聊两句呢。因为李小玲的原因，马干部现在还在停职当中，可他不甘心呀。“原来是马干部呀，我差点没认出来。”胡娇娇也是明白为什么卢卫能认出他了，因为李小玲的事，双方没少打交道。也算是一种机缘。胡娇娇抿着嘴冲着马干部一阵“咯咯”地笑，把人家笑得浑身发抖。“马干部，我们可真是有缘分啊，呵呵……”马干部的脸黑的跟黑煤炭似的。“你怎么这么爱占人便宜啊。连一顿饭都不放过。”胡娇娇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不是好人，但是没关系，是什么人都没关系，不影响高大楼一会儿抓人就行了。胡娇娇又去要了一个馒头，一碗米饭，吃的是最高兴了。桌子上每一个菜，她都用筷子夹了好几遍。嘴里还不停地在说“吃呀，吃呀，你们吃呀，别光看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