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110，我要报警！”“终于回来了。”“ 家に帰ります！我要回家！”“啊，你说，刚刚是不是在拍戏，摄影机呢？我要投诉！”幸存者中，有人又哭又笑，有人开始疯狂问路人，这种行为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力，看他们的样子是像是在看一群精神病人。“外语夹着粤语？川话夹着粤语？”叶陌很快意识到了一个新问题。她对粤语的全部了解来自八、九十年代火的一塌糊涂的粤语歌、粤语电影、tv剧等，小半听得懂，大半听不懂，平常和两广港澳地区的人接触甚少。但是周围人讲的粤语她现在都可以95％的理解，像是突然会了一种地区方言。似乎还可以讲出来？其他幸存者应该也一样，只是很多人在惊慌中暂没发现自己多掌握了一门新语言，这个副本对五个国家的幸存者都是尽量公平的。叶陌深吸一口气，默念幸存者app，脑中出现了系统的提示声——【当前幸存者：300/300；主线任务：生存时间0/10】。危机感蹭蹭蹭上涨。立刻找最近的黄色马甲导购员，把几个要命问题率先询问清楚。一字一句，吐字清晰。“请问护目镜可以在哪儿买到？”“往北走，上三楼，再往南走，倒数第三个体育用品区有护目镜。”粤语交流完全不是问题。叶陌下意识摸了摸脸上的眼镜。她是高度近视，若眼镜掉了，连番茄汁和血液都分不清楚，在丧尸副本里就是个纯送死的炮灰。“商场几层楼？”“四层。”“超市出口在哪？”“往南走，左转弯下电梯，一楼有四个出口。”护目镜在北面上3楼，超市出口在南面下1楼，两个方向完全，且距离她现在的位置都不近，至少肉眼无法望到。这意味着叶陌现在就面临第一个选择。“谢谢，超市仓库位置在哪里？”“东面，”导购员惯性地回答着问题，回答到一半，突然卡壳，她盯着叶陌的身后，露出遇见鬼一样的惊恐表情，紧接着放声尖叫。“啊啊啊！”随后又响起多个男男女女的齐声大喊，声音分贝大到似乎可以把地震碎。“啊——”“杀人了！”“人を殺しました（杀人了）！”叶陌浑身寒毛竖立，她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沾到自己的后脖子上，不止温热液体，温热液体中还有极端的冰凉。脚有千斤重。她还是撑着向前跑了一段距离，背靠在零食架上，转身看身后的情况究竟有多糟糕。但见，在距离叶陌刚刚位置可能不到一米、隔着特价商品的位置，有一个黑色格子衫的男人，正在抱着他身边女人脸部咬。女人的鼻子已经被咬了一半，被格子衫男人吃掉，现在他正在吃右边脸。被咬的女人叫得非常痛苦。恐怖！血腥！吓人！那个女人的血液混着丧尸的血，飞到叶陌的后背上，头发和后脖子肯定也有，被咬女人的血是红色的，咬人丧尸的血是黑色的。叶陌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电影场景会出现在现实中，也从未想过人的血可以有这么红这么多，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让牙齿颤抖。“彼女は死体を失って感染した（她被丧尸感染了）！”红发女人琳达用日语说了一遍，又用韩语、英语、普通话、粤语各讲了一遍，“she was infected with a zombie。她被丧尸血感染了……”“……”“黑色血液会感染人吧？”第一个醒来的赵荣假装喃喃自语，脚步往后退。其他幸存者们反应各不同，有带着恐惧逃跑的，有出声阻止她往前走的，有沉默的，有带着怜悯的恐惧表情的。还有好多请求眼神。不明所以的普通围观人群听到“丧尸”和“感染”二个词，他们条件反射往后退，有的还在嘀嘀咕咕“狂犬病”“活死人”等词语。叶陌这个时候的情绪非常复杂，悲伤愤怒害怕通通有，理智和情绪像是两个分开的区域，当事情发现在自己身上，总容易让人失智。深呼吸三口气，冷静、冷静、冷静，靠自己、靠自己、靠自己。寻找破局机会。……“啊——”东面方向又响起同样的尖叫。在绝大部分的人都反答应过来之前，叶陌迈步跑向北边方向的楼梯口，而超市的绝大多数人选择往南面超市出口的方向跑。尖叫声已经不止发生一起两起，很快三起四起五起……男人女人们相互嘶咬的情景陆陆续续在发生不同角落。伴随着尖叫声、吵骂声、哭泣声、砸门声，秩序已全然失控。混乱中，叶陌顺利抓住了一辆购物车，继续与人流方向反着走，主流干人太多，错开遮挡视线的那些个死路货架，选择从一个个商品特价区里走。倒霉过一次的她非常非常非常小心，眼睛尽量注视四周，耳朵就差竖起来了，且绝不允许自己走向超市的死角地带。全神惯注。脑海中冒出一个声音，【检测到幸存者叶陌突破精神力临界值，精神属性点+1】。叶陌来不及思考精神属性是个什么鬼。但在系统提示精神属性+1后，她发现自己脑子瞬间轻松不少，像是刚刚睡了一场好觉那种极度舒服的感觉，负面情绪似乎都少了一些。先记下了。叶陌经过的商品是随机且暂不可逆的，购物车里原本的蔬菜都随手扔了，只剩下一袋圣女果、一袋砂糖橘、一罐杨桃。凡是见到饼干、巧克力、水类、糖果类的轻巧且高热量的东西，只要顺手，都往自己购物车里扔。水类的大头基本上都在南面出口，北方向只路过冷藏区的酸奶、果汁、水果罐头等。遇见丧尸啃人也有六、七次，但没有再倒霉地直接碰上它们，顺利绕开。终于靠近食品超市的最北边，这里是粮油区和厨房用品区。眼睛先扫一圈，厨房区只有锅碗瓢盆菜板等，不存在任何切菜刀具。既然路过了。叶陌在调料区拿了两瓶醋，路过厨房用品的特价区，见有湿纸巾、口罩，前者拉下来三长串但不知道多少包，后者顺手牵了两盒。第4章 末日超市（3）超市导购员是对的。北边南面是二楼和三楼间的往返点，这里有一上一下两个阶梯式手扶电梯，电梯口旁有张广告立牌，上半部分画着简略地图。叶陌拿手机拍了下来。简略地图显示，副本在华国港特区，这个超市名叫百佳，共有四楼。第四层楼以娱乐服务业为主，还有一些食品店，包括有儿童娱乐场所、室内溜冰场、ktv、奶茶店、精品礼物店、美容室等。第三层楼日用品超市，体育用品区在这里。第二层楼是食品超市，有仓库。第一层楼是便捷区，有特价商品区、商品活动区、公共卫生间等，以及东西南北四个出口。电梯上，三楼的人都忙于排队往下逃命。从二楼往上的左边扶梯上，也有稀少的六、七个人，他们在一脸焦急地找熟人。电梯红色紧急停止按钮在扶梯口的下方，但此刻上下电梯都仍然正常启动中，或者强迫停止后，又被人重新按了启动。叶陌忙加入从下往上的逆流队伍直到上了第三层楼，才找个特价商品位置中间，拿出湿漉漉纸巾，非常小心地把脖子上的血擦干净，用掉三张湿巾纸。再带上口罩。日用品超市比楼下的食品超市少了很多人。第一个出现面前的是床上用品区，紧接着是靠左的儿童玩具区。叶陌大略地扫了一眼，玩具区里的一两个玩具吸引了她的眼睛。华国《婚姻法》在80年代修订。叶陌的父母赶了一回时代潮流，于84年和平离婚，接着很快各自成婚有了家庭，她从小跟自己爷爷奶奶在北京胡同里长大。亲生父母脑残极品倒不至于，顶多也就是人性的自私而已，他们给的生活费是双倍，在成绩特别好的时候，也会来几个关心电话。多的就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