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只是随口一问，见儿子不想多说，又换了个话题，提到了炒股：“你上个月中旬的时候让爸爸抛掉手里的股份，爸爸听你的，当天就抛了，现在这都半个多月了，还是没见起势，看来股市的严冬确实要来了。”牛市过后往往就是熊市，这个时候股票下跌，要想从中捞钱，就没那么容易了。就算后面略有起势，也是上扬乏力。多数人抛售手中股票，大家都持仓观望，这个时候的证券市场，就是个空头市场而已。江暮有时候还贪，反而还没有江景行清醒。江景行打开手机，闻言平淡道：“也不是不可以再买进。”江暮笑道：“你还要来？”“嗯，”他有些心不在焉，应了又回，“随便。”对他来说，炒股不是赚钱的主要途径，熊市风险大，一不小心跌幅能和牛市的涨幅一样，让你赚了金山银山又一夕之间钱财两空。炒股只是用来攒原始资金罢了。江暮又说了下陈先生的事。听完，江景行不关心陈先生商铺卖得怎么样，只是问：“知道锦和商业街招商的优惠政策什么时候下来吗？”“哪里知道，他们资金周转不灵，全看源河临河别墅那个项目能不能拉到投资了。”江暮问，“你有想法？”“源河临河别墅拉不到投资，”江景行手指在键盘上抚过，最后还是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但是商业街可以。”“你看好那条商业街？”第61章“南城区已经在开发当中了，还和生态园别墅区撞了开工, 开盘估计也要撞。”江景行道, “他们广撒网多捞鱼, 却不知道该注重哪边。”江暮对源市其实还没有江景行的关注多：“你的意思是，他们应该先抓紧商业街的招商？他们这消息可能没有生态园那边的地产公司灵通啊。”“灵不灵通不会看形势？反正总要空置一个，”手机叮的响起来，江景行说话又有些漫不经心了, “当然选择没什么前途的。商业街起来了，临河别墅一样还是能建下去。”景鲤：“今天看房了, 但是没买。”江景行打字：“哪里的房子。”又敷衍的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江暮。江暮道：“老陈这房子不知道谁买去了, 倒是挺有远见。”景鲤又发过来一条：“温华园。”“哪个温华园？”景鲤：“南城区的, 可以吗？”“如果想要安保好，不是最好的选择。”“我知道, 但是我和我妈都挺喜欢温华园的, 我们还没买，不着急。不过后来我走到西河路，撞见一个急着卖商铺的，我答应他二十一万一套买了五套, 今天去递了证件，但是还没有过户。他急着回去，说找代理人。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景鲤显然是嫌打字太累了, 直接打了电话过来。“我和他谈的时候诓了他, 现在有些心虚, 小白他要是后悔了怎么办，合同签了应该没事吧？”景鲤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莽莽撞撞地干了件大事，回到家被江景行一问起买房的事就忍不住一股脑说了，“还有二十一万买的值不值，要不你帮我问问江叔叔吧？”江景行扬着唇：“不用问他。”“不用问他？”“我可以告诉你。”“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有条件。”景鲤：“……”江暮也忍不住扭头看他，却见儿子微低眸望着窗外，哪还有之前的困意。景鲤不受威胁：“我有江叔叔电话。”“你诓了他什么？”江景行却岔开话题。“我跟他说，锦和要倒闭了，商业街开不起来，锦和应该没有要倒闭吧？”江景行几乎要笑出声，握拳掩了下唇：“暂时没有，但是快了。”景鲤：“……”江景行忍俊不禁。景鲤在电话里发火：“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和你绝交！”“说了有条件，”江景行温声问她，“答不答应？”“我给江叔叔打电话。”“他在开车，而且，知道的并不比我多。”“你吹吧。”江景行道：“那算了，你早点休息。”景鲤再想说什么，却见那边真把电话挂了。景鲤心里忐忑，借口蹲茅厕给江景行打电话，又不能真给江暮打，打扰他，只好忍辱负重，发短信：“你说！”半分钟后，那边是一条简洁的短信：“不算诓他，二十一万可以。”景鲤：“真的？”江景行：“假的。”“好的，我知道了。”景鲤提着的心松了一半，另一半大概就要等拿到房产证了。“条件呢？”“以后像这样的事不要瞒我。”景鲤很无辜：“我没瞒你，我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可以不让我插手，但可以告诉我。”我不一定什么都懂，但可以尽可能帮你。他言尽于此，但是言外之意，他相信景鲤能懂。景鲤：“我知道了，我就是觉得太麻烦你了，还有江叔叔。”“麻烦我就可以了，他什么都没做。”车子到了，江景行下车，没再继续发送，对面也没再发来新的短信。江暮好奇问：“是景鲤？”“嗯。”“她做什么了？”江景行难得对着江暮温和地笑了笑：“等下你就知道了。”江暮一边受宠若惊，一边莫名其妙。俩人进了餐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去了包间。陈先生一早就在这等了，包间门一开就站了起来。曾经高中的两兄弟，因为一个忙于事业，一个忙着移民，最后居然好几年没联系了。陈先生走过来和江暮一抱：“没想到两年了你手机号还没变。”江暮拍拍他的肩，开玩笑：“我就等你回来联系我呢，怎么敢随便换号。”陈先生放开江暮，又看向他身边的江景行：“这是你儿子？”“对，景行，叫叔叔。”“我比你大，应该叫伯父。”陈先生让俩人坐，“你们想吃些什么？”江暮随便点了些菜，江景行只要了一杯白水。陈先生目光落在江景行身上：“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读几年级了？”江景行回道：“今年高一。”“成绩不错吧？”“一般。”陈先生却真信了：“没事，高三出国就行了，国外比国内更注重素质教育，成绩算不了什么。”江暮却笑道：“这出国也是要看成绩的啊，出国读个野鸡大学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留在国内。”“也是，有你庇护他，还怕成不了事吗。”江暮想说什么，却听江景行先开了口：“伯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这么单刀直入，显然是不耐烦了。陈先生完全没听出来江景行的情绪，只当他好奇，扭头对江暮道：“我电话里和你说了，说实话老江，有些事我宁愿交给你，都不愿意托付给我那些国内的亲戚。”江暮理解道：“我知道，我也定不负所托。就是不知道你们办到哪一步了？”“今天去递交了文件，但说实话，我心里有点虚，”陈先生叹气，“要不是我急着赶回去，一时又找不到更好的买家，我也不会把我父母留下的东西这么轻易卖了。”“是临春路的那几套房子？”江景行倒是知道这些房子，他们虽然多年不来往，但也不是完全没通音信，前两年还通过电话。陈先生父母刚开始筹划建这房子的时候，南城区比现在还落后，到处是山峦荒地，只有几个小村落，偶有看见高层楼房，都还架着脚手架。“是那几套，”服务员来上菜，陈先生道，“边吃边说。你一直在国内，对源市的情况肯定比我要了解。临春路旁边的西河路你知道吧？”江暮笑着摇摇头：“我虽然知道一点，但还没有我儿子了解的多。”陈先生诧异地看向江景行。江景行喝了一口水，低头玩手机：“南城区不是一片荒地吗？”陈先生又看向江暮。江暮无奈：“是，那片现在是一片荒地，但是以后发展起来，肯定就和现在大不相同了。”“愚公移山，没有十年八年，”江景行将游戏的声音放大，“谈何容易。”江暮：“……”陈先生终于察觉到这小孩对自己有情绪了，他不自然地笑了笑：“景行就喝白水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江暮瞪了一眼江景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