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大面的大柜子，看上去感觉像是中药店里一个个小抽屉组成的。不用问就知道,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专业的调香室。整个店里只有乔奈和贺斯宇两个人，也没有人招呼。周围一圈都是可以试味道的香水，上面都有意大利文和英文的标签。乔奈说：“这个店好特别哦。”“这是一个调香师自己开的，其实在挺多欧洲国家都有店铺，但都开在非常隐蔽的地方，也从来不做广告，所以知道的人都很少。”乔奈才闻了两三个味道，就能感觉到这个调香师的品味是真的不一般。每个味道都又简单又复杂，第一次闻觉得似曾相识但仔细闻闻又觉得独一无二。才闻了三个，乔奈就有想全部买回去的冲动。不过贺斯宇后面一句话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这里的香水都是独一无二不售卖的，如果你想要，可以要配方表自己去调。”乔奈看到店里面还有一个小房间，里面似乎有些工具可以进行调香。“那就算一样的配方，剂量掌握不好，出来也是不一样的感觉啊。”乔奈说。贺斯宇点头：“是，所以在不断失败中得到的那独一无二的一瓶，才是最珍贵的。”乔奈想到了什么说：“不会你身上那瓶，就是自己调出来的吧？”贺斯宇不置可否。乔奈哼了一声：“你这不耍赖吗，这我怎么猜得到？”“所以那时候我就说了，我的比你的更难猜，”贺斯宇看了周围一圈：“我在这里对一个味道一见钟情，然后根据配方调出来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你可以闻闻看，找到就算你赢。”乔奈撸起袖子，认真起来：“可别小看我的鼻子好不好，我这就去找。”乔奈粗粗看了一下，放在外面的样品大概有七八十个。是难度还不算太大。毕竟就凭她对香味的敏锐度来看，很快就能排除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在这么几十瓶里，乔奈找到了五瓶很类似的。但最后的这五瓶佼佼者，还真的都有那么点像。最主要贺斯宇现在身上是叠香，之前那个小样的味道也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她真的有点难以分辨。乔奈在这五瓶前面徘徊了很久，始终没办法做出决定。贺斯宇最后从中选出两瓶：“二选一，总能选对吧。”乔奈一看，居然是两瓶味道最相似的。其实马后炮说一句，其他三瓶刚才就已经在心里被她淘汰了。乔奈左边地闻闻，右边的闻闻，实在无法确定。最后走到贺斯宇面前：“你的味道再给我凑近闻闻看。”贺斯宇微微倾下身说：“你可以闻我脖子，我这里味道会比较重。”乔奈也没多想，这么踮起脚尖凑了过去。才发现平时为什么觉得贺斯宇的味道淡，是因为他人高，香水的味道本就是往上飘的，所以闻不清楚。而现在突然距离被拉得这么近，味道一下子浓郁不少。乔奈吸了一口气，鼻尖甚至都碰到一点他的脖颈。这才感觉这个动作过于旖旎和暧昧。不过她一下子觉得脑袋里的血液被冲上头，根本没有认真分析味道。乔奈很快抽回身子，揉了揉鼻子说，叠香真的很难分辨，谁知道是不是和另一个香水撞味道了。“那你随便猜一瓶咯，”贺斯宇说，“反正我们也没赌什么。”“那可不行，”乔奈不服，“怎么说我也闻过收藏过不少香水，别人身上的香水我几乎就没猜错过，一直觉得自己在香水这个领域还是小有心得的，这如果二选一都选错，不是一整个拉胯了吗？”贺斯宇轻笑一声：“行，那你如果猜对了，我送你一瓶香水，猜错了……”“猜错了，我送你一瓶。”乔奈抢话。毕竟这样听上去才公平。贺斯宇其实也没想好赌什么，就顺了她：“行。”乔奈又闻了闻最后两个进入决赛的选手，不过越闻越没有把握。乔奈最后算是半蒙半猜的给了个答案。贺斯宇的脸上波澜不惊看着她：“你确定？”乔奈点点头。贺斯宇指了指里面的一个房间说：“走吧。”乔奈：“？？？”贺斯宇勾唇：“送你一瓶香水。”乔奈惊喜，所以说，她是猜对了吗？！乔奈难掩兴奋地跟着贺斯宇走到里面房间，是一个小的调香室。贺斯宇似乎一早就约好了时间和材料。调香师将存放在褐色遮光瓶中的好几种香精，每个上面都有滴管，然后还给准备了好几个空瓶子调香。贺斯宇拿过两瓶空瓶，给了乔奈一瓶，然后一副老手的样子说，只需要将不同的香精用滴管滴入空瓶中摇匀就可以，调完香精的味道再加上酒精就可以。乔奈恍然点头，虽然她对香水研究很多，但调香还是第一次。眼前有琳琅满目各种香味的原料，其中包含香草味、花香味、草香味、木香味、果香味、檀香味、橙香味、茴香味等等，每一种香味又有很多很多选择。乔奈都傻眼了。不过她平时研究香水就喜欢看成分表，所以那些味道组合在一起会比较和谐哪些会比较不和谐，在她脑子里都有个大致的印象，但这么多这么丰富的选择，让她一时间无从下手。不过好在这里是可以试错的，这些原料贺斯宇都是花钱买下来的，所以就算全用完也没关系。乔奈开始跃跃欲试，先拿了几个非常常见的木质味和花香味结合试了试。她觉得真的很神奇，同样的两款原料，加的比例和先后顺序都会影响最终的香味。乔奈感觉都完上瘾了，开始尝试各种不同的组合，每一次都觉得欣喜。而贺斯宇感觉非常熟门熟路，已经拿了几瓶确定要的原料开始研究比例了。乔奈玩了一会儿也认真起来，对贺斯宇说：“我一直觉得香水是很能提高幸福感的东西，我虽然有我自己特别喜欢的味道，喜欢到每天都闻不腻，但有时候偶尔换一个味道，会感觉一整天的心情都变了，就觉得还挺神奇的。”“是，”贺斯宇说，“除了味道以外，还有些香水的名字很有趣。”“啊，我知道，比如by kilian【危险关系】，潘海利根的【致命温柔】，娇兰的【阵雨过后】，loewe的【事后清晨】，名字都很妙啊。”前面几个都还行，但说完最后一个。乔奈莫名有个一个不长不短的停顿。这个名字……确实很妙。有点妙过头了。乔奈马上转移话题：“你平时除了这种独一无二的调香，还对什么牌子比较感兴趣？”“mdfk、clive christian都值得尝试。”贺斯宇说的这些，都是沙龙香，在乔奈认识的人里面，他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么多香水的。乔奈以前觉得一个男人如果特别懂香水感觉还挺娘的。但是贺斯宇这么懂香水，是因为他不想和别人撞香，想要自己独一无二拥有属于自己的味道。这点倒是和乔奈很像。突然觉得这一点，莫名有魅力。两个人这么默默地努力了一阵子，贺斯宇的香水先完成了，后面的步骤由调香师帮助处理，贺斯宇则在一边看着乔奈。她认真得旁若无人的状态，眼睛里像是发着光，认真地看着研究着琢磨着的样子。很像那时候拍戏时她独自酝酿感情的样子。看着让人着迷。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很久，乔奈甚至都没发现。也不记得到底过了多久了，终于，乔奈也完成了调香。等待了一段时间后，调香师把两瓶香水递到了两人面前。贺斯宇把自己那瓶给乔奈：“送给你，不过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用完就没了，好好收藏。”乔奈想了想，也把自己的那瓶给贺斯宇。贺斯宇抬眉表示意外。“本来调的就是男香，”乔奈说，“礼尚往来一下。”贺斯宇接过，喷在空中用手扇了扇闻了一下。非常淡雅的味道，木质调为主，隐约还有些烟草味和一些非常清雅的花香。可能是自带滤镜，所以觉得这个味道，在他所有闻过的香水味道里面排名前三。贺斯宇小心地收起来说：“谢谢，我很喜欢。”乔奈看到一边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些笔墨还有一些标签大小的牛皮纸，看上去就是自己手工写名字用的。问道：“这种香水，是不是都可以取名字呀？”贺斯宇点头。乔奈兴奋地走过去说：“那我们给自己调的香取个名字吧。”乔奈走到桌边拿起羽毛笔之后开始认真思索。一边的贺斯宇一脸淡然，很快就落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