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看望双亲
作者:时莫空      更新:2022-05-03 04:34      字数:3042
  江树拿到驾照后,高高兴兴地去提了车,没事就在医院后面的背街上练车。

  那天,正好是圣诞节的前一天,江树下班走在路上,沿途都是气球、彩带、铃铛之类的装饰,他在一家小店的橱窗前看到一条丝巾,星空色,在灯光的照耀下尤为斑斓夺目。

  记得林婳小时候最喜欢各式各样的围巾,冷天里恨不得一天换一条,有针织的、毛绒的、绸缎的,还有她自己绣过花的。

  江树走进店里,买下那条丝巾,顺手在收银台前拿了一盒巧克力,将丝巾叠好,放进巧克力盒的夹层里。

  店员打包时,问他:“这位先生,是要送给女朋友的吗?”

  江树虽然外表是二十多岁的秦墨,内心却还是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嗯,是的。”

  “要不要写几句祝福的话?”店员递过来一个粉色贴纸。

  江树拿起纸和笔,想了一会,就写了“节日快乐”四个字。

  店员把字条贴到巧克力盒盖上,才最后把包装纸封了口。

  由于林婳需要恢复自知力,在病情好转前,如果告诉她重生这种违反自然法则的离奇事,只怕情况会变复杂,难以控制。

  所以,江树只能暂时以秦墨的身份,慢慢接近林婳。

  新手开车上路,又是下过雪的路面,他小心地开着,还好沿路来往的车辆不多,悠悠晃了三四个小时,终于到了安城一中。

  他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然后站在校大门旁的栅栏外抽烟,他以前不吸烟的,这是变成秦墨后,开启的新技能。

  半根烟的工夫,季扬抱着书,嘴里“嘶嘶”地,边跺脚边往墙边走,见到江树,隔着栏杆抱怨:“表哥!我不管你是秦墨也好,还是什么重生后的江树,你要是看上林婳那丫头,可以自己找她去啊,折腾我干嘛呀!”

  江树把烟熄灭,到车后座摸出礼物和一张周杰伦的最新专辑,从栅栏一拳宽的间隔里递给季扬,说:“时机未到,等她病好了才能说,这个礼物趁没人注意,放进她的抽屉就行,拜托了。”

  季扬看到杰伦的新专辑,连忙都接过来,瞬间眉开眼笑,说:“还是你懂我!算啦,兄弟交代的事,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行,天太冷,不多说了,回去吧。”江树说完,转头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季扬比了个OK的手势,还不忘嘱咐他一句:“雪地路滑!注意安全!”

  江树从车窗边挥挥手,示意他快回宿舍,季扬才转身,雀跃地一蹦三跳走了。

  季扬并没有直接回寝室,他绕路到林婳的教室门口,刚下晚自习,门还没关。

  他因好奇撕开了礼物的包装纸,发现是一盒巧克力,摇摇头,自语道:“真搞不懂女孩怎么都喜欢这个,甜吧啦几有什么好吃的。”

  季扬怕夜长梦多,早上起不来耽误事,他把盒子塞进林婳的抽屉里,算是提前完成任务了。

  江树开着车,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父母搬到临江县去了,刚好这个县就夹在安城和江城的中间。

  他远远望到路边一个刻着“临江县”的石碑,便拐弯往小路上开。

  小道虽修成了柏油路,两边却是泥泞不堪,江树尽量往路中开,结果一不小心,车轮还是崴进了泥里,卡住动不了了。

  他叹了口气,拨通了江厚珍的电话:“喂,我在临江县,车轮陷进泥巴里了,附近一个人都没有,能把江厚文的电话给我吗?”

  江厚珍泡了个热水澡,正准备休息,接电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这么冷的天,你大半夜跑到临江县去做什么?还把新车弄泥里了,是不是缺心眼!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哎!把定位发给我!我联系你舅舅,他成天忙公务,没见过你几次,都不一定记得你长什么样!”

  江树发完定位,坐车里听歌,心里盘算着等会该怎么说才好。

  大概听到第六首歌的时候,前方有一辆商务车,打着探照灯开过来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司机走到江树的车窗前,敲了敲玻璃,开玩笑地对他说:“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毛头小子,要我们县长半夜亲自来找。”

  江厚文出现在司机身后,披着件军大衣,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略显沧桑,江树赶紧下车,出来扶他。

  “秦墨啊,你们年轻人晚上在外面玩,我能理解,可是这大晚上你一个人跑到荒郊野外,多危险啊,先跟我回去吧,你妈明天早上来接你,我新搬的家你还没去过呢。”

  江厚文说完,转头对司机吩咐道:“老张,你联系一下附近的4s店或者保险公司,把这车处理一下吧。”

  江树掺着父亲坐到后座,老张站外面打电话,事情办好后,回到车上,往闹市里开。

  车子开进一座居民小区的地下车库,江厚文从口袋掏出两包烟,塞给老张,嘱咐他回家注意安全。

  江树随父亲坐电梯到二楼,防盗门打开,一阵面条香味飘过来,他站在门口,瞧见母亲盛锦绣在厨房的忙碌身影,忍不住喊了声:“妈!”

  他知道母亲的习惯,打开鞋柜,拿出一次性的拖鞋,换好后坐到沙发上等。

  盛锦绣似乎是听到侄子喊她妈,想着应该是年纪大了耳鸣,把舅妈听岔了。

  她端着碗面放到茶几上,歉意地说:“来不及准备,晚上只有这个了,你将就吃点吧。明天早上我去买新鲜的菜和肉,舅妈以前开餐馆的,做饭可好吃了。”

  江树没察觉到眼泪流出来了,他狼吞虎咽地把一碗面吃得精光,汤汁都没剩,吃完用手胡乱地把眼泪鼻涕一抹。

  盛锦绣连忙拿纸巾递给他,说:“太烫了是不是,你慢点吃啊,当医生的胃都不好,要注意保养。”

  “妈!我不是秦墨,我是毛毛啊!”江树像个孩子似的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毛毛是江树的乳名,秦墨不一定知道的。盛锦绣听完呆住了,毛毛是她的心头肉,自从她儿子没了,这几年都不知道怎么过的。

  江树接着说:“我没死,跟你们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这副肉身是秦墨,可是里面住的人换成了江树,我就是江树!”

  听到这样的话,江厚文走过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秦墨,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舅妈听不得江树两个字,你这么一招她,今天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果然,盛锦绣已经悲悲戚戚地哭起来,说:“这孩子也是好心,想哄我们高兴。可是,我的毛毛早就没了,我还怎么开心地起来啊!”

  江树情急之下,不晓得怎么说服他们,耍赖道:“我就是江树,你们才是我爸妈,明天姑妈来接,我是不会走的,我得住在自己家里。”

  说罢,灵机一动,拉着盛锦绣聊他小时候的事。

  “妈,你记不记得,我对虾过敏,刚开始不知道,直到吃了五次,长了五次疹子才发现。还有,四五岁的时候,季扬欺负我,那时我身体弱打不过,你总为这事跟季扬的妈妈吵架,后来长大了倒成朋友了……”

  盛锦绣听着,渐渐不哭了,她惊喜地摸摸江树的头,拍拍他的肩,信了七八分。

  江厚文也有些动摇,只是理智告诉他,绝无可能。

  次日一大早,盛锦绣精神抖擞地去菜场买菜。江树在自己家,没有丝毫拘束,赖在床上不起来,等母亲给他带早点。

  江厚文想得周到,怕秦墨胡说八道,惹江厚珍来闹,给姐姐去了个电话。

  “姐,墨墨和锦绣很投缘,自从毛毛走了,她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能不能留墨墨在这里多玩一会,吃了午饭,我送他回去。”

  “喔,行啊!刚好我今天挺忙,没时间过去,麻烦你了厚文。”

  “姐弟间这么客气干什么,不麻烦,我和锦绣都挺喜欢这孩子的。”

  “哎哟,你是不知道他,磨人的很,哪天能不让人操心,我就要笑醒了,你们喜欢就多留他一会,我这边马上要开会,先这样了啊!”

  江厚珍说完挂了,她深知那两口子的苦,秦墨过去能让他们热闹一下也好,当下也没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