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作者:榕嬷嬷      更新:2023-04-30 11:14      字数:3363
  “把你的人带走。”魏珩冷着面色,语气不悦,显然没什么耐心。一听这关系暧昧的话,高简顿时急得辩驳,“哎哎哎,大人。”他按住魏珩的手臂,神色难得正经,“她下月便要议亲了,你不是不知。”魏珩微皱眉尖,“所以你是要任她醉倒在外,还是要送她归府?”简明的选择摆在高简面前,没有思索余地,一较便能析出利弊。“或者你觉得,她嫁与纨绔做续弦,也是个不错之举?”魏珩犀利反问,一针见血,堵得高简顿时无言。可即便他有不忿,又能如何呢?家境悬殊得似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他们自一开始便不该有任何交集。更何况,郃勒窃得军火,势力大增,西境战败的消息已然传至京师,若是局势再度恶化,神机营必是战场上的最后一道防线。他若随魏珩远击郃勒,届时生死皆未卜,又何谈儿女心思。在旁人之事上,魏珩素来看得透彻,知晓高简所陷的困局,他略一斟酌,忽的凛然轻笑:“我若给你立功之机,你敢接么?”高简神色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魏珩,眼里顿时亮起了点点浮光。他家大人从无虚言,这一点,他深信不疑。**沈青棠醺得伏于桌上,正笑着问贺兰筠喜欢什么脂香,日后也可制两盒送与她。忽然,一道急匆的人影闪过来,忙不迭扶起了对面的贺兰筠。她心下一紧,顿时挺起了身,可扑闪了两下睫羽,一见是高简,又慢慢绽开了笑颜,“高千户?”被点到名的高简有些心虚,面上顿时挂起了干笑,“哎,巧啊。”偏生怀里的少女颇有些不耐烦,似是不喜受人摆弄,抬眼见是他,眼眶骤然红了一圈,蹙眉责道:“怎么是你?你不是不管我——”话还未说完,高简便先行捂上了她的唇,顺便还利落地将帷帽给她扣上,笑着对沈青棠说了句“嫂夫人早些回家”,随后,便赶紧将手中的人挟走料理去了。沈青棠只以为他们在打闹,不由笑着打趣道:“你对筠筠好一些。”高简自是连连点头,很快便消失在了她的视野中。可少了对酒谈笑之人,即便是身处闹市,也会油然生出几丝落寞之感。沈青棠斜支着头,略有些犯愁地看着剩下的两壶桂花酿,心道,反正袁英还不曾来寻她,不若她再饮上几盏,也不负了这仙浆玉液?她轻扬唇角,正欲有所动作,可指尖才堪堪触及壶身,便被一只不速的手按住了。她顺着这只劲节的手仰头望去,恰巧看到了熟悉的俊逸风骨,一时间,连眉眼都笑得含光,仿佛逮着了上好的酒伴。“子钰?”她的语气里满含惊喜,纵使四肢酥软,眸光潋滟,也忙不迭要捧起酒盏,将新到手的甜蜜佳酿与他分享,“来喝酒好不好?”作者有话说:好气,下章才能写到擦枪走火qaq,问就是醉酒后的女鹅香香软软,还粘人,没人把持得住。完结倒计时还有两章。朋友们不要蹲不要蹲,我大概要加班到死了,也许会变成周更,周末才能挤出时间来写,但是我一定会写完呜呜呜。我也真的好喜欢棠棠和子钰呀,太难了第94章 嫁不嫁女孩粼粼的杏眸漾着星光, 连弯翘的睑尾皆泛着娇嫩的桃粉,引人撷取而不自知。一句软哝的撒娇, 如流电催人心弦, 令少年在微怔间,顿时缓缓消去了微皱的眉宇。万般忧牵,也溺在这酣甜的春靥里, 化成了一抹似有还无的浅笑, “你是喝了多少?”沈青棠懵神一顿,倒是认真思索起来, 随即又娇憨地给他比划出了三根手指,醉欢一笑, “不多的呀。”魏珩眉尖微挑, 带宠的目光中, 显然透着股不敢苟同。他不动声色地藏过她递来的酒, 视线从这嫩皙玉指一直流连至那嫣醉桃花面, 倒也配合着猜测, “三盏?”沈青棠含笑摇头,娇哼着否定,愣是不开口, 顽气地要他再猜。魏珩大致扫了眼桌上的狼藉,屈肘于她身旁落座,神色略掺了些复杂, “三碗?”女孩笑逐颜开, 似是觉得被人低估了酒量, 摇头哼吟之声愈加娇俏, 却仍是不开诚布公, 像极了有意作乱的轻羽, 或虚或实,直挠得人心绪生痒。少年眉宇渐深,抬手捉住了她醉染霞云的双颊,温然的语气中不无细究之意,“你喝了三壶?”沈青棠闪着潋滟的眸光,直直望向他,似是被问住了,混沌的脑海全然聚不起任何思绪。她认真皱起眉,小脑袋思索片刻,忽的意上心头,仔细扳起了手指来。一根、两根、三根。“喏。”她笑意酣甜,又比划出了三根手指示与魏珩。面上还漾着别样的得意,似是想邀他褒奖。魏珩:“……”他面容复杂,看着她这副欢醉模样,好半晌才应和着微微牵起了唇角。醉至如此,再刨问大抵也不会有何结果了。少年无奈轻笑,看向支头软在桌沿的女孩,略作思量,还是决定问些她能听懂的话。“要抱还是要背?”他微倾低询,温热的音息被月色柔化,倒是带了些亲昵的逗弄之意。沈青棠酣然一笑,被酒气醺得七分醉,只望着眼前独属于她的少年,满面皆是不加遮掩的欢喜与甜蜜。“抱。”她展开双臂,答得毫无犹豫,当即软绵绵地附上前,主动投怀,搂上了他的脖颈。魏珩呼吸微滞,僵然落下睫羽,被这猝然一抱险些拨乱了心神。女孩就这样撒着娇望他,水眸满含眷恋。前所未有的依附,看得他怔然失了动作,难以言喻的情愫,登时在胸间翻腾了几个来回……归家路上,因她着实醺醉难耐,魏珩只抱着走了一段路,便又顿下脚步,途中换成了背。本是急于带回去喂下醒酒茶,可伏于他肩上的小姑娘,却在后半路上愈发来了精神,甚至口中还念念有词,将他视作了马儿驱骑。“驾……驾……”她呢喃着笑语,每念一声,便要轻拍一记他的肩膀,仿佛是稚童在玩着扬鞭驭马的游乐,趣意无穷。此情此景,若是北镇抚司众人目及,只怕会惊疑得拔刀四顾,不知是何等歹贼竟伪冒了自家大人的头面。魏珩轻然一哂,挑眉问肩后之人,“你可知,是在将谁当马骑?”伏在背上的女孩未有回答,只是连连轻声发笑,大抵仍是醺醉未醒的模样。被犯及威严的少年轻牵唇角,心道当真是将她惯宠得愈发无法无天。可月华如泄,他背她归家的脚步却未有半分停顿,甚至步步生暖,无声默许了她的放肆之举。“驾……驾……”背后的女孩仍在轻声驱唤,笑意更深,连小腿都不安分地微微晃荡了起来。也不知是月色乱人心曲,还是这笑语为长夜添了醉人的亮彩。少年听着听着,心中倒没来由浮起了几丝波澜。他微扬起唇角,忽而唤她:“沈青棠?”环着他脖颈的女孩依旧只欢欣地晃晃小腿,并未理睬。见此,少年微作思量,又一字一句地,笑着唤出了她的闺名,“棠……儿?”这还是他第一回 如此亲昵地唤她。语声脱出口时,一些尘封许久的心思,倒是在心间漫开了别样的涟漪。天知晓,从前听秦颂肆无忌惮地在他耳边乱唤时,他有多妒嫉难平。可现下,他亦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唤她。但仅仅如此,还并非是他想要的独占。只是如今名不正言不顺,他当真是耐着性子,才不逾越界限,以等着铺十里红妆,风光迎娶她的那日。听闻熟悉的叫唤,伏于他肩口的沈青棠也不再驾马游乐,只笑着歪过脑袋,好奇嘟囔道:“嗯?”魏珩的唇沿悄然扬起,借此良机,故意使坏着哄问:“你要嫁与我?”轻暧的低语似一阵徐风,直拂得女孩心中叮铃作响。她杏眸微动,双靥的桃红醺染更深,埋首掩住漾开的甜笑后,也不着他道,只顽气地一字一句回答:“不、嫁。”甜嫩的嗓音里带着“就不依他,能耐她几何”的娇然,引得少年笑意微僵,面色顿时深了几分。他知道她并未醉得不省人事,也知她是玩心大起,随口与他嬉闹。可心中翻涌的酸涩已然成势,就是无法被理智平息。“是么?”他撑着僵然的笑,语气颇不是滋味,“那今晚是不能好睡了。”“我们还得再增进一番感情?”他语声低沉,不经意扣紧了她的膝弯,危险意味不言而喻。“哎,不要不要。”醺醉的女孩嬉闹够了,也自知分寸,连忙晃晃小腿挣开他的桎梏,撒娇着环紧他的脖颈,软声怨道:“你又欺负我。”好一招恶人先告状,魏珩微挑眉尖,胸中涩然难言,轻笑着同她对理,“是谁欺负谁?”“嗯?”他温声问她,可语气已然沉抑得无以复加,“说话直往人心口钻,也不知有多疼。”即便如此诉怨,他仍是背着她默默往回走,丝毫未有懈怠。此情此状,再配上这清落的身影,倒是愈显出委屈与伤黯来。沈青棠知他开不得玩闹,也好声好气地决意服软。“心口疼呀?”她笑醉了眼波,乖巧地直在他胸前细细摸索,“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她探不到实处,一双酥手轻抚软按,反倒像在四处作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