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作者:一只末话话      更新:2023-04-30 18:34      字数:4373
  而且,她似乎不止是个哑巴,还是个瞎子。付生玉皱起眉头,缓缓走过去:“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女孩没动静,就在付生玉以为她或许还是个聋子的时候,她点了点头,看来还是能听见的。“冒昧问一句,您是看不见吗?”付生玉问完觉得有点尴尬,既然知道冒昧,干嘛问啊?还好,女孩儿没生气,她继续点头。付生玉叹了口气,对她说:“我要过来摸一下您的骨骼量尺寸,您不要慌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碰一下我的手,我就会停下来,明白吗?”女孩一听,有些紧张地揪自己的衣服,不过还是点了头。看着她紧张的样子,付生玉一边同她说话一边拿出皮尺准备给她量:“小姐,我过来了,您摸摸这个,是皮尺,我要量一下您的脖围,就是脖子有多粗的意思。”说着,付生玉把皮尺放到她的手上,让她熟悉这个东西,毕竟是盲哑人,每一次碰触对看不见的人来说都是折磨。付生玉于心不忍,就想尽量小心一点,别让女孩产生应激反应。女孩本来被付生玉接触有些紧张,等被付生玉温暖的手握住一会儿,她才慢慢接受,接着是凉凉的皮尺放到了她的手里。熟悉了物件之后就方便测量了,付生玉让她拿着皮尺一端,自己用尺寸起始的一端去轻轻围她的脖子,考虑到这样的孩子可能不会喜欢特别紧身的衣物,付生玉把尺寸稍微放宽了点。量尺寸的时候付生玉顺便摸了摸女孩的喉咙,猛然发现她不是天生哑巴,是被人破坏了喉部才变哑的。什么人,会对这么小一个女孩下手?现在付生玉更怀疑,她的眼睛是不是也……被人弄坏的?见付生玉停留在自己脖子很久,女孩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用空洞的眼睛看着付生玉,似乎在奇怪她怎么不动了。付生玉立马反应过来,轻咳一声:“现在,要量肩宽……”肩宽之后是手臂长,付生玉摸到了女孩手臂的骨头,发现这骨头的感觉不太对,等她上手摸了会儿,发现骨头也被断过,而且没有接受好的治疗,恢复得不好,骨头跟肌肉都有点变形。难怪刚才碰到了皮尺,女孩抬不起手抓,她不是不想抬起来,她是抬不起手啊。付生玉握着她的手沉默一会儿,说:“小姐,如果你需要我帮助,就点点头,我可以直接带你离开。”女孩愣了一下,随后轻轻笑起来,摇摇头,既是在说自己没事,也是说不用了。“为……”付生玉想追问为什么,继而想起来,女孩不会说话,她问了还是得不到解释。就在付生玉纠结要怎么跟女孩继续沟通的时候,感觉到女孩慢慢摸到自己的手,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我很好。”付生玉诧异地看着她,即使因为看不见,字有些错位,不过依旧能感觉出来:“原来你会写字啊?这下好办了,小姐,你的情况不太正常,不管你是受到了家庭的虐待还是别的不公,我都可以帮你的。”女孩反应有点慢,加上骨骼断过,写字速度很慢:“不用了,我受伤是个意外,接受治疗后就会好的。”听到对方说还能治疗,付生玉把心放下了一半:“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最近都会来,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直接跟我说,我别的本事没有,但至少可以带你出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作者有话说:【此章完】阿玉:好可怜的孩子qaq第七十四章◎询问◎女孩身上的伤不少, 加上四肢无力,测量尺寸全靠付生玉动作,比量一个正常人要费劲很多。花了一个小时细细量完, 付生玉换了张单子开始问女孩想要的款式。本来这应该是最难的一道程序, 因为女孩看不见,现在知道她能写字,倒方便很多。付生玉问一个问题就伸出手让她在自己手上写字,慢慢谈论着她想要的颜色、衣长、点缀品……等全部填完单子已经凌晨三点多了,女孩却看不出一丝困倦,付生玉有些奇怪,便在收拾好东西后问她:“小姐, 你累了吗?我喊英姨过来?”女孩点点头,应该是累了的意思。付生玉背起箱子, 同她说:“那好,我要回去了, 记得我叫付生玉,付钱的付, 生死的生, 玉石的玉,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那就在心里喊我的名字, 只要我还在山里,我就能听见。”跟女孩告别后付生玉去开门, 英姨在外面站着,看到她出来, 急忙过来问:“怎么样了?”“量完了, ”付生玉忽然大步走出来, 还反手关上门,“英姨,你们家小姐可不是你说的,单单不良于行啊,到底怎么回事?”英姨沉默一会儿,悲痛地说:“主人家以前出了事,只有我们几个老奴还跟着他们,不然,以他们遭的罪,早就撑不住了!”付生玉皱起眉头:“到底什么事连小孩也不放过?”“……”英姨踟蹰地看看她又移开视线,看起来十分无措,“付老板,你别问了,很多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但是……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不是吗?”这样的话付生玉反驳不了,并不是每个受到伤害的人都想报仇,也会有这样想着将来就好好过日子、余生过得好就可以了的人。付生玉张了张口,到底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你家小姐说衣服不急,可以等量完全家尺寸后再做,我最近会在山下开工,你需要我上来量尺寸再联系我吧。”“好,辛苦付老板了。”英姨轻声说。接着英姨送付生玉到门口才返回去照看自家小姐,而付生玉出了门后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出了口气。看了许久,付生玉转身往山下走,她需要确认一件事。回到山下的时候忽然飘起了雨,山中下雨不是好事,一来山路泥泞还有可能引起塌方,二来雨水渗入墓穴入口的话对考古工作很不利。付生玉赶在天亮前回到了基地,因为下雨,她都没空去找人问自己想知道的事,而是先找到邹觉,问他现在什么情况。老天要下雨是拦不住的,邹觉穿着雨衣在跟其他老师一块试图抢救入口。然而春天雨水本就多,要不是经常下雨,这个墓穴也不会凹陷下去被镇上的博主拍到。“现在雨还不大,我们在入口处控水就行,但是如果这个雨不停,还越下越大的话,我们就做好墓穴出事的准备了。”邹觉无奈地跟付生玉说。付生玉撑着伞:“我记得墓穴一般都有排水系统的,你们没找到吗?”“找到了外围的,但是因为盗墓贼打的入口,断了,我们试着再往里找找看,如果确定只有这一条的话,后续进入就悬了。”邹觉苦笑。没有排水系统的墓穴被大雨冲刷会比其他墓穴更脆弱,被水淹都不是什么问题了,就怕表面泥土撑不住导致塌方。一旦入口处出现问题,他们就没法下墓,下了也要做好出不来的准备。付生玉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一块抢救。午休的时候武方和他们从墓穴里回来了,全部一身狼狈,不仅如此,还有人受了伤。基地里有随行的医护人员,一个全科医生、一个外科医生还有两个护士,都是怕在山里出问题请来的。武方和他们带着受伤的人冲进了医疗帐篷,看样子受伤挺严重的。警方的事情别人不好问,作为武方和的朋友,付生玉跟邹觉带着食物过去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要是墓穴下面不安全,他们就要另外做准备了。医疗帐篷挺大的,里面站了这么多人也还有落脚的地方。付生玉走到武方和身边,轻声问他:“怎么回事?”武方和疲累地揉揉额角:“我们下去做痕迹检查,不小心走得太里面,遇上了机关,本来我们打算往外面退的,按照杨哥说的,遇见机关只要往出口退就没问题,但是那个机关很奇怪,好像一定要把我们往墓穴深处逼,加上里面没有灯,我队友就受伤了。”医生在给伤者做手术,拉着帘子,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正常情况墓穴的机关都是逼退侵入者为主,只要退后或者走过机关就不会再被攻击,杨哥没说错,是这个墓穴有点问题。”邹觉跟着他们喊杨哥,对武方和解释了一下。武方和熬了一天一夜,双眼通红:“为什么会这样?”知道武方和队友受伤了心里不好受,邹觉拉着他出了帐篷,带他去做文物研究的帐篷,准备给他看一下目前整理出来的资料。看他们离开,付生玉也跟了上去。下雨要抢救文物,教授们匆匆忙忙的,都没空打招呼。邹觉带着两人来到自己的桌子前,拿出一份目前最新整合的资料给武方和看。“看看吧,情况有变,我们昨晚刚更新了墓穴属性,我们认为,这应该是个殉葬墓,而且是比较不人道的殉葬,所以,那些机关是为了不让里面还活着的人出来的。”邹觉解释说。根据石棺和女尸的情况推断,女尸死前经受过很严苛的刑讯,身上都是伤口,甚至伤到了骨头,而且还活着的时候被灌下了水银。石棺的棺壁上还留有水银的痕迹,目前判断女尸的死因是水银中毒。一个活生生的人被这么残忍地杀害,从墓葬历史上来讲,只有罪人殉葬、祭祀两种。活人献祭在古代并不少见,愚昧的人们觉得主要献出生命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却不会用自己的生命,这就衍生出了让他人献祭的行为。至于殉葬,一般用在皇室上,主要是皇室怕外戚专权,一度流行去母留子,或者把没有孩子的妃嫔虽先帝下葬。不过这样的殉葬文化并不会活葬,毕竟生前享受皇家荣耀,就算要死了也不应该这般屈辱,都会给个体面的死法。而女尸被人刑讯过,死法极其痛苦的同时还是活葬,那只有一个可能——罪人殉葬。可能是罪人家属、可能是罪人本身,总之,应该是犯了什么诛九族的罪,在证据确凿后被实施了活葬。不过也有例外,就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死者有罪,那就干脆直接都弄死,来个死无对证还得说他们畏罪自杀。一通资料看下来武方和头昏眼花:“所以说,这个墓穴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好好安葬,而是要困死在里面的人?”邹觉点头:“对,那些机关并不单纯针对入侵者,应该是怕有人进去救人,才把机关设计成那样,这样的话不管是救人的还是那些殉葬者本身,都会死在里面,你们能出来真是万幸。”提到这个武方和脸上难免有些庆幸:“哎,都活了下来是好事,一些盗墓贼留下的东西我们也带出来了,但是其他痕迹都被机关破坏得七七八八,想再找到证据,下一次只能往更深的地方走。”往更深的地方意味着更危险,这次能好好出来已经是运气,下一次呢?下一次,他们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付生玉叹了口气:“要不,下次我跟你们一块进去吧?我奶奶曾经参与过好几个大墓的挖掘,我都也跟着去过,有经验,而且以我的能力来说,带路不成问题。”跟吴福春曾经参与的考古大墓相比,今天发掘的墓穴只是小儿科。下墓要讲经验的,古人的智慧不可忽视,平时警察们的作战场地没有古墓,缺乏经验就容易出意外,尤其是他们不具备辨认机关的能力,更容易触发机关。武方和犹豫了一下:“可以吗?可你不是有工作?”这次三个人过来都有彼此要做的事情,今天还是三人到了这里后第一次聚在一起。“她不在的时候我跟着下去吧,你们的安危是一方面,破坏了很多文物我们也心疼。”邹觉接上话头说。对于这个安排,三人都没意见,付生玉倒是有些揶揄地看着邹觉:“邹觉,你明明可以下去的,为什么一直窝在这啊?”哪怕邹觉是自己家族里最菜的,可也比普通的教授强,怎么别人都下去了他不下?邹觉摸摸鼻子,一副虚样摊成饼状靠在椅背上:“我晚期了,不太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