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又同时瞪向对方。司烨：“你怎么也是三点？”薛扬：“我姐姐说三点，我听姐姐的。”司烨哼了声：“我也听我姐的。”董成已经四十的人了，看这两孩子在这斗气，谁也不肯相让，无奈道：“地点在哪？”司烨：“云锦别苑。”薛扬：“云锦别苑。”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司烨瞪大眼睛：“你姐也住那？”薛扬心中有些异样，抿唇道：“有哪条法律规定了她不能住那吗？”司烨莫名其妙：“你姐想住哪就住哪，关我什么事。”董成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薛扬的情绪。云锦别苑是北城有名的高档别墅群，里面居住的人非富即贵。虽然平时不多提，但仅仅从平时的言行也能看出，司烨家境优渥，薛扬的家世则普普通通。在galaxy十一个人中，薛扬的家境也属于末端。薛扬平时看起来不怎么放在心上，某些时刻却也会被刺伤。董成连忙出来打圆场：“住得近也好，说明你们的姐姐有缘分。到时候互相认识一下，你们有两个姐姐，姐姐有两个弟弟，多好。”司烨一听炸了：“我姐才不要多个弟弟！”他难得有段能和姐姐相处的时间，凭什么要多一个人来抢他姐？薛扬满脸嫌弃：“我姐姐也不喜欢吵闹。”他和姐姐本来就不熟悉，司烨叽叽喳喳，一定会吸引姐姐的视线。两人瞬间跟斗牛似的，和对方怒目而视。董成也没想到，自己劝架劝出了火上浇油的效果。真是奇了怪了……之前也没听这两小子怎么提过他们的姐姐啊？怎么现在护着姐姐跟护着一块唐僧肉一样？在这一个瞬间，董成莫名想看看这两人的姐姐都是何方神圣。什么样的唐僧，才能压住这两只泼猴？这念头在他脑中过了一瞬，他又立马道：“这样，不早了，你们现在去休息，好不容易不用赶通告，就别熬夜了。明天上午去练习室练舞，下午我带上节目组的人，和你们一起去签合同。”他好说歹说把两人分开，没让两人打起来。再然后，他就像个老妈子一样，赶着两名少年回去睡觉了。直到见到两人各自关上房门，董成才长舒一口气。对于公司催促他的事，他提都没提——刚才他收到的消息，就是让他诱哄这两人续约的。成团的十一人中，司烨和薛扬并没有经纪公司，当初是以个人选手身份参赛出道，以新人黑马之姿，闯进了所有人的视线里。也正是因为他们背后没有公司，每轮投票都是交替拿第一和第二的两个人，在各方权衡下，最终的出道名次，司烨排在第三，薛扬只是第五。粉丝被这名次虐得狠了，出道后更是像发了疯。这两人只要一有代言就脱销，十分受甲方青睐。综艺也爱用他们，给节目增加人气。快两年下来，他们大大小小的综艺上过很多，主流晚会也上过不少。频繁的刷脸出现在大众视线之后，又运气极好地红了几首歌。这是真的命好。galaxy出专辑，三首团曲，所有成员一人一首单曲，词曲编曲都是同样的配置，同一个录音棚录音，谁也没偏袒，偏偏就红了司烨和薛扬。还不是普通的红，是红遍大江南北的爆红。上到八十岁老人，下到三岁小孩，耳边都听过这两首歌。公司甚至都没怎么宣发，红成这样，实在出乎他们的预料之外。公司给galaxy出了三张团专，这两人的歌每次都能红，其他人死活就红不了。可见在娱乐圈要能火，真是玄学。手下艺人意外爆红了，对于经纪人和公司来说当然是件好事。然而……他们的合约快到期了。摇钱树还没捂热，眼看着就要飞走了。公司高层眼馋着这摇钱树，不肯撒手，给他下了命令，让他努力把这两人签到启星旗下。董成烦的就是这件事。因为他上面有股东想要抢人。也就是说，续签之后，司烨和薛扬就轮不到他来带了。他加入公司的时间是晚了一些，比不上公司里那些老人。但明晃晃的从他手上抢人，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司烨和薛扬能红，难道没有他的一份心血吗？带限定团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会费尽心思为他们考虑？！董成越想越气，来到公司后的种种委屈翻涌上来，一时心绪不宁。要抢人是吧？那他也不瞎忙活了。放人走，你们谁也别想签！董成思考片刻，心下有了计量，拨通了某个电话。“喂，是我，董成。我这边要买几个通稿……正面的，放心，不让你得罪人。”“司烨和薛扬，这两个艺人，写稿子吹一下他们的学霸人设。”“对，学霸，一定要强调这个。学习看书的照片我明天提供给你。”“打款当然是走启星公司账户，公司上面要求打造的形象！老哥，我你还信不过吗，钱上面不会让你吃亏。”聊了半天，将所有事情都谈妥，董成挂了电话，凝望着黑黢黢的窗外。他点了支烟。火光在夜色中半明半灭，烟雾蜿蜒诡谲。……次日，天清气朗，万里无云。上午练完舞之后，下午司烨和薛扬就坐上了保姆车。刚上车，董成就往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本书。董成道：“翻开书，让我拍个照。”司烨一看：“怎么是数学书？”他手中是一本高中数学书，从封面到内页全都崭新，丝毫没有被阅读过的迹象。薛扬跟着低头，见到自己手中被塞了一本英语书。司烨看到数学就脑仁疼：“还以为要给什么出版社的新书宣传呢。”董成笑呵呵道：“工作需要，有个校园剧需要看一下你们的适配度。”听到工作需要这几个字，司烨就闭嘴了。他们平时的工作安排太多，一人身边配三个助理都忙不完，自己根本记不住这么多的工作事项。司烨甚至觉得，自己有时候就像是执行指令的机器人，不需要有任何独立的想法。他压着性子拿着书，配合着董成在车上拍了几张看书的照片。薛扬也配合着拍完了照，董成收起相机，看似不经意道：“等回去之后你们也看看书，明天要考试。”司烨：“考试？！”薛扬：“……考试？”司烨盯着手里的数学书，想到即将要参加的数学考试，英气的眉毛皱得紧巴巴。薛扬也敛眸，长睫低垂。他们平时不去学校上课，却也保留着学籍，平时学校有什么通知，也是经纪人负责对接。大部分学生都是害怕考试的，他们也不例外。可他们从参加选秀以来就忙得团团转，睡觉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平时哪还有时间看书啊！董成道：“学校要求的。按照学校规定，平时的考试可以不参加，期末考试却一定要考。”“别怕，线上考试，不用去学校。”董成安慰他们：“考得不好也没关系，等这段时间忙完，找老师给你们补一补，明年你们才高考，还有一年时间。”两人的表情渐渐松懈下来。……司机接了节目组的副制片上车，一小时后，车驶到了云锦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