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人话，是女人。”

  女人？

  那也就是说，俩人的谈话有可能是欢爱过后的心灵交流？

  可时间不对啊。

  一般不是只有晚上才那个的吗？

  文德蹙眉，表示疑惑不解。

  男人似乎看穿了文德的想法，他大着胆子多嘴了一句。

  “其实，男人早上干那档子事儿是很正常的，尤其是青楼那地方，再正常不过了。”

  文德见鬼似的看着他。

  脸上有些尴尬，但更多的是羞恼，还有一丝恶心。

  苏玖龄冷若冰霜，“无关紧要的话你最好给我憋回肚子里。”

  大人的火气成功地又被男人勾了起来。

  薛来看这男人毫不老实，满嘴滑舌，一点也不正经，要不是因为爷没发话，他早就狠狠揍他一顿了。

  还由得他在这里蹦跶？

  “小的知错了。”

  男人又是一个激灵，他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男人在早上容易那个又不是什么秘密，但他只敢在心里不满，不敢表现出来。

  苏玖龄换个姿势，斜靠在椅子上，俊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冷森的气息，文德看他一副生人勿扰的姿态，就知道这货不愿再开口，她很自然地接替了下面的工作。

  “你还听到了什么？比如那个男人的身份有没有听到？”

  男人仔细回想了下，又想到了早上听到的声音，女人的娇|喘，男人的低吼，他只觉小腹一热，苍白的脸上又流露出了淫|邪的笑意。

  文德皱紧眉头，想到早上自己急冲冲的搜他的身，就恨不得拿刀砍了自己，她嗓子眼的干呕和心里的烦躁，不耐烦道，“说啊！”

  苏玖龄缓缓睁开眼睛，看一眼她不耐烦的神情，双眸一眯，目光沉了沉，倏地扫向男人，男人脸上淫|邪的笑还没来得及敛住就被苏玖龄捕捉到。

  那一眼可谓剜骨。

  “薛来！”

  “属下在。”

  苏玖龄双眸冰冷，像看垃圾一样的盯住他，没有一点温度，“把他给爷丢出竹篁馆。”

  薛来双眸一亮，“是，大人。”

  薛来用眼神示意押解男人的两个守卫，守卫对视一眼。

  心领神会。

  其中一个拿起布绢硬生生的塞进男人的嘴里，动作十分粗鲁，男人呜呜呜的喊叫，摇头，惶恐不安。

  室内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苏玖龄一直冷漠着张脸不说话，似乎在努力忍耐着滔天怒火，期间，文德有意无意地朝他看了好多次，想去哄他，可又怕不小心点了火捻子，惹火烧身，最后决定装作没有看见。

  她站在那儿，双手有点无处安放，眼睛骨碌碌的乱转，一会儿望屋顶，一会儿望门外，一会儿又看向苏玖龄。

  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有的拿着扫把，有的拿着抹布，朝苏玖龄福了福身，便开始各自忙碌起来。

  文德看向几个打扫卫生的小姑娘，又看看地面上的整洁度，还有桌子上的干净度，干净的都可以用舌头来舔了。

  不过，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去做。

  她只是好奇苏大人的这一反常的举动。

  有好几次她想开口说话，最后还是忍住了，反正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嘛。

  不过，从男人口中知道了那家青楼的所在地，文德以为苏大人会很快赶去调查的，不料这货却坐在这儿一动不动。

  黑着张脸，臭的很。

  整间屋子的气压都变低了，丫鬟们打扫起来也战战兢兢的。

  ***

  男人从竹篁馆出来的时候，一身的脚印子和尘土，走路的姿势很怪异，不仅双腿跟着颤抖，连脊背都是弯的，一只手扶着后腰，一只手摸着屁股，明明不过二十多岁的年龄，却活出了八十多岁的样子。

  使得本就羸弱脸色苍白的他如一棵随风摇摆的瘦弱小树苗般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刮倒。

  男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呢？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男人被薛来带下去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被他丢出竹篁馆，而是带去了后院，可怜的男人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几个练家子的男人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他的身上。

  他嘴巴里塞着布绢，痛的呜呜直叫。

  这群守卫得了薛来的命令只对他的身体拳打脚踢，不能动脸，且屁股上肉厚，被他们重点关照了几下。

  最后，男人就被两个锦衣卫像丢沙袋似的把他丢出了竹篁馆。

  ***

  “爷，他已经离开竹篁馆了。”薛来再进来时，脸色明显跟之前不一样，他笑嘻嘻的，明显心情很愉悦，跟之前的黑脸很不同。

  “关照的如何？”

  苏玖龄眉梢一扬，漫不经心的问。

  “回爷，您就放心吧，绝对酸爽着呢。”

  文德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关照？”

  “他又是谁？”

  薛来化身贴心小达人，“就是王二小龟孙子，他小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连车姑娘都敢调戏，兄弟们看不惯，就把他给打了一顿。”

  文德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苏玖龄，又指了指薛来。

  谁能告诉她，一向稳重的苏大人为什么会像小孩子一样找人打架出气的呢？

  “那小子就是欠揍，打他还是轻的呢。”

  提起王二，薛来就生气。

  文德回过神来，心里美滋滋的，她忍住冲过去抱他的冲动，又看向薛来，大笑着拍他肩膀，“打得好！我看那小子也没安好心，听他说话还有那表情，弄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太瘆人了。要不是我碍于自己的身份，早上去抽他一耳刮子了。”

  苏玖龄依然冷着张脸，并没有因为听到王二被打的消息而有所愉悦，本来王二被打也是他下的命令，现在听来，自然不会有什么惊喜，心潮也不会有所起伏。

  不知文德的哪句话惹到了这位主子，苏玖龄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冷哼一声。

  那傲娇模样简直让文德爱死了。

  好像把他按在怀里好好蹂躏一顿。

  不过，她只是贼心没有贼胆，尤其这个时候苏大人还在生气，她只能尽可能地装乖卖巧，把那股子冲动压在心底。

  苏玖龄双手撑着椅子扶手站起，脸上没有一点情绪，文德连忙抬脚跟上，“大人，我们这是要去哪？”

  “青楼。”

  苏玖龄的火气还没下去，他瞪一眼文德，双手负在身后，步子跨的很大，这可苦了文德了。

  “大人，您别走那么快啊，卑职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