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信任，楚楚把鹅放了出来，同时也打开了房门。两只鹅这段时间习惯了被遛，看到房门打开就迅速啊啊啊叫着扑了出去，那兴奋的叫声可以看出心情如何，然后鹅就与秦彩云姐弟三人面面相觑了。“姐，鹅，找到鹅了！”秦建军看到楚楚家的鹅立刻露出垂涎的神情，就差伸手抹嘴角的哈喇子了。“抓起来。”秦彩云今天趁秦清曼不在家带着两个弟弟上秦清曼家就是执行朱红霞命令的，之前朱红霞原本以为会算计到秦清曼，才主动送上了那么多物资，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不就想故伎重演再一次上门‘借’物资。听到秦彩云的话，本就蠢蠢欲动的秦建铭与秦建军冲向了两只鹅。“大白，小白，啄他们！”偷偷从门缝看到秦建铭两兄弟行为的楚楚也顾不得是不是亲人，先护家里的粮食要紧。两只鹅的性子本就凶，看到秦建铭两兄弟扑来，霸道的它们扑棱着翅膀就冲了出去，面对出现在自己地盘上的陌生人，它们下嘴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秦建铭两兄弟没想到楚楚家的鹅那么凶，原本想着两个快成年的小子对付两只鹅轻而易举，然后自信心满满的两人就被啄得一边惨叫一边逃跑。“哥，不对，这鹅好像是阿云婶子家那两只。”秦建军别看比秦建铭小两岁，但腿脚明显比不喜欢动的秦建铭有劲，跑的速度也快，对比秦建铭，他被鹅啄的次数要少一些，但也只是要少一些，每被啄一次还是会痛不欲生。面对闯进家里的陌生人，两只鹅凶残无比。落后一步进秦清曼院子的秦彩云没有被啄，但她肯定不会这么甘休，只要一想到刘和昌离开时看自己的目光，她对秦清曼的怨恨就又多了一分。后退出秦家院子，关上院门的秦彩云指挥起被鹅追的两个弟弟。“大弟，小弟，找工具，找工具打那两只鹅。”屋里楚楚听到秦彩云的话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转身舀了一瓢热水对着院子里就泼了过去。极热遇到极寒，瞬间下起了一场雾凇一样的冰雨。听了秦彩云的话正准备找木棍的秦建铭两兄弟瞬间被漂亮的冰雨迷了眼，视线受阻，奔跑的速度当然也就降了下来，被两只紧紧追来的鹅叼啄得鬼哭狼嚎，只恨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只腿。“秦云楚！”见鹅占了上风，秦彩云气得对着楚楚就怒吼了一声。楚楚吓得瑟缩了一下，但并没有后退，而是大声说道：“你们敢抢我家东西我姐姐回来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谁抢你家东西了，你少乱说话。”秦彩云可不承认他们这是在干坏事，转身跑回自家抓起两根木棍就扔向隔壁院子里的两个弟弟，“大弟，小弟，用木棍打鹅。”抱头鼠窜的秦建铭与秦建军哪里敢停下捡拾木棍，不想被鹅啄的他们争分夺秒地逃跑着。秦家的院子非常热闹，吸引了周边几家。三叔家的秦德福、秦珍珠，四叔家的秦安平、秦慧慧，还有秦小姑家的姜冬梅出现在了自家院子。看着秦建铭两兄弟被鹅追啄得凄惨又狼狈，没什么同情心的几人指指点点大笑起来。“姐，姐，开门，开门，放我们出去。”身后是鹅的凶狠追啄，耳边是亲人的嘲笑，秦建铭两兄弟面红耳赤地无地自容，忍不住一边屁滚尿流的逃跑一边向秦彩云大喊。要不是秦彩云把院门关上，他们早就跑出院子，哪里会被看笑话。秦彩云见两个弟弟打了退堂鼓，没让秦清曼有所损失的她怎么甘心，眼珠子一转，对几个堂兄弟叫道：“德福哥，我娘说了，抓到鹅就吃肉，帮者有份。”一听有鹅肉吃，秦德福他们看向鹅的目光开始闪烁。两只鹅被阿云婶子养得不错，到秦家后秦清曼也没亏待，大半个月起码长了一斤多肉，一只鹅都能够七八人狠狠吃一顿。带着这种贪念，秦德福最终跟秦安平带着木棍冲进了秦清曼家。就连秦珍珠、秦慧慧、姜冬梅三个女孩也跑到秦彩云的身边给堂兄弟们加油助威。有了秦德福与秦安平的棍棒加入，楚楚担心自家鹅吃亏，抓着火钳就跑出了屋子。但他太小了，不仅帮不上两只鹅的忙，还被秦彩云抓住机会控制住。楚楚营养不足个头小，加上担心两只鹅来不及穿棉衣就冲了出来，体重轻飘的他被做惯了农活的秦彩云拎在了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非常难受。“放开我，放开我！”楚楚气得脸更红。原本两只鹅虽然把秦建铭两兄弟追得哭爹叫娘，但还是有余力的，就算面对新加入的秦德福与秦安平也应付得游刃有余，结果看到楚楚被秦彩云提在空中。两只鹅怒了。张开翅膀用力挥舞着，那强劲的力道直接就把秦德福与秦安平手里的木棍扇得握不住，下嘴也不再留情，直接一啄就把秦德福他们身上的衣服啄出了棉花。棉花飞舞间，一只鹅一边跑一边挥舞着翅膀冲向秦彩云。冲击的力道非常大，无风都被大翅膀刮出七八级大风的感觉，地面的积雪被翅膀带动着形成雪沫子冲向秦彩云，站在秦彩云身边的秦珍珠几人也遭了池鱼之殃。来不及抹掉脸上的雪沫子，秦彩云扔下楚楚就跑。刚刚楚楚家两只大鹅的凶残样她都看在眼里，她可不想自己也经历两个弟弟的惨样。秦彩云以为自己逃得够快，但随着翅膀的清晰扑棱声，她的头皮突然一紧，然后一痛，随着她的惨叫，部分头发连着头皮被临空飞起来的鹅爪扯掉了。天气实在是太冷，被扯掉的头皮刚冒出血就被极冷的空气冻住。一颗颗血珠子像肿瘤一样长在了秦彩云的脑袋上。面对楚楚家凶残的大鹅，不仅是秦家人震惊，就连匆匆赶来看热闹的村里人也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刘三棍子更是惊恐地摸了摸自己带着雷锋帽的头。他以前被这两只鹅狠狠啄过，但与秦彩云的惨样比起来，他突然就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听说秦彩云已经许了人家，要不然这惨样估计没人能看上。“呸呸——”楚楚被秦彩云扔在地上，来不及叫疼，赶紧爬起来吐出嘴里的积雪，抹一把脸就看向院子里的另一只鹅。这只鹅面对吓破了胆子的四人，不仅没有落下风，还越战越勇，啊啊啊的叫声高昂无比，翅膀也挥舞得越发有劲。人造风雪中，秦建铭几兄弟颤抖着腿艰难翻爬着栅栏，大获全胜的鹅伸长脖子用力啄着几人的屁股，几人的棉裤早就露出了无数棉花。面对秦家如此凶残的大鹅，所有人沉默了。这两只鹅成精了吧！追击秦建铭几人的鹅勇猛，护在楚楚面前的鹅也威风凛凛，这只鹅挡在楚楚的面前警惕地看着众人，嘴里是威胁的大叫，看那架势，如果有谁敢上前一步，这只鹅能立刻展开攻击。楚楚见鹅赶走了坏人，冷得不行的他关上院门跑回了家。身后是两只护驾的大鹅。一进门，楚楚就用力抱住了两只鹅，泪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他想姐姐了。被楚楚思念的秦清曼此时刚与卫凌找到一个窝棚落脚。之前急匆匆逃跑，紧张中，身子流了很多汗，必须要把被汗打湿的内衣烘干才行，不然汗湿的内衣一会就能冻成冰坨。卫凌在这片天地生活了一年，早已摸索出正确的生活方式。找到窝棚后，他第一时间把窝棚里的干柴点燃，然后背对秦清曼说道：“姑娘，你先打理，我一会回来。”一紧张，他的称呼出现了问题，与他此时的身份格格不入。被叫了姑娘的秦清曼看向卫凌的背影充满了惊奇。第16章内衣的冰凉让秦清曼暂时放弃追究卫凌的怪异处，关上门的她检查了一遍屋里，见窝棚还算是安全赶紧解开衣服把汗湿了的内衣脱出来架在木柴上烘烤。在什么都没有的地方她也顾不得讲究，披着外衣的她不仅烘着内衣，也烘着身上的汗。半小时后，微微汗湿的内衣被烘干，秦清曼赶紧穿上。穿上干燥暖和的内衣，秦清曼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虽然卫凌是军人，但孤男寡女在这深山中，她内心深处还是畏惧的。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见没什么不妥后，秦清曼才拉开了窝棚的门。门一开，她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背对着她。那挺拔的身姿比白杨树还要笔挺，还要引人注目。“同……同志，你……你要不要进来烤烤火。”秦清曼说话间才看到卫凌不远处的野猪。一头差不多三百多斤的野猪居然被这个男人轻易扛着移动，秦清曼对卫凌的力气又有了新的认识，回想起野猪是怎么死的，她对卫凌的武力值有了一定猜想。卫凌没有在秦清曼的问话中转过身，而是看了一眼天色说道：“同志，天色不早，我们先下山。”“同志，你先进来烤烤火，我们吃点东西再下山，急不得。”卫凌能在雪地里站半个小时，秦清曼可坚持不住长时间不吃东西。她饿了，之前高强度的逃命让她耗尽了所有体能，再不补充食物她能晕倒。不想给卫凌添麻烦，补充食物是必须的。卫凌从秦清曼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原因，算了算下山需要的时间，同意道：“好。”见到卫凌同意，秦清曼才转身回了窝棚。此时的她觉得非常幸运，逃命逃了一路，身上的挎包没丢，从家里带来的两个大包子也都还在。可多了一个卫凌，秦清曼不可能只顾着自己，赶紧掀开柴堆旁土缸上的盖子，里面不仅有口小锅，还有一个装着苞米粒的布袋，苞米虽然不多，但足够做一顿饭。提着锅，秦清曼出门装雪。此时大山里能用的水就是积雪，捡干净的用锅装回来就行。“我来。”卫凌察觉到秦清曼要干什么，主动上前帮忙。“谢谢。”秦清曼也没客气，放手把锅递给卫凌。卫凌独立惯了，能照顾好自己，他先用积雪擦洗几次锅，等好久不用的锅里干净后才收集树冠上的积雪。一分钟后抱着一锅赶紧的雪进了窝棚。把锅交给秦清曼，卫凌想了想转身又出了窝棚。秦清曼也没管卫凌出去干嘛，赶紧用雪干搓洗苞米，然后架在柴火堆上煮，随着锅里水分的收干，苞米的香气也弥漫在窝棚里，最后两个带着油水的大包子成了这锅饭的点睛之作。就在苞米香气越来越浓郁时，卫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