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节
作者:凌又年      更新:2023-04-30 21:36      字数:3105
  旁的事倒还好说,可牵着上皇家尤其是最有权势最尊贵的两人, 兰姨也没法子,只能日日来陪着她, 她也不是没劝孟晚陶这几日就先避避风头, 别来铺子了, 反正现在大枣小枣已经能全权接手, 就让她在庄子上松快两日。但孟晚陶不肯。她要躲在庄子里, 不是更让那些看热闹看笑话的人看不起?倒不如这么大大方方, 平心静气面对, 还能落个坦荡的态度。这件事就是一个死局,运气差摊上了,云兰也只能由着她, 在铺子里陪着她时, 听到那些嚼舌根的,也听孟晚陶的强忍着怒火,不同他们争辩。别说,她这个样子, 倒是让看热闹的人兴致淡了不少。看热闹就是看别人的窘迫慌乱无措,人当事人都不当回事,围观的,自然少了乐子。还把铺子里的生意又带起来了一些——毕竟看热闹也不能白白围着,围上来了,多多少少要买上点东西,虽不多,但原本铺子里的货每日里就不够卖的,倒是天天都能在午饭前结束。能安安生生一起好好吃午饭,孟晚陶突然觉得,被当热闹瞧了,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承誉伯府可是翻了天了。孟锦瑶和孟锦珊在家里摔杯砸碗,直是闹了好几日。老夫人跟余氏她们也都气得昏过去好几次。孟锦瑶和孟锦珊在家里摔杯砸碗,直是闹了好几日。她孟晚陶被太后封赏的时候,成了京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风头无量,伯爵府沾不上光就算了,还因着她不同伯爵府来往,害的伯爵府丢了大脸面,满京城都在看伯爵府的笑话。现在她被当做了棋子,满京城也是看他们伯爵府的笑话。这一切分明都是她孟晚陶惹出来的事,好的她们摊不上,坏的却要拉着伯爵府一起下水,天下竟有这样的道理?可不是要把他们气死了。偏生,那孟晚陶现在还若无其事地继续开铺子做生意,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都不知道羞耻和体面是什么,这种人……这种人,竟害的他们伯爵府处处被动。老夫人醒来后,就一直痛恨捶床大骂,家门不幸。孟司远和孟思宾,更是直接休了假躲在家里不出门,免得去了衙门被同僚嘲讽,抬不起头来。不止他们两人,伯爵府的主子们一应都不敢出门了,就连下人出门的频率都降低了不少,只日常采买的小厮丫鬟们,快快出了府,买了家用,又迅速回来,就怕被人堵着了询问奚落。所有人都对孟晚陶咬牙切齿,偏偏这个档口上,满京城都看着,他们也不能对孟晚陶做什么。背地里看笑话,可明面上,那也是太后和摄政王封赏的人,他们对她做什么不是打了太后和摄政王的脸么?宫珏这么做,原本是因为她日日要庄子和铺子来回奔波,太累,之前京城传过孟晚陶与伯爵府不和,在京城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便在宫中运作了一下,赏赐了她一座宅子。宅子价值可比前几次圣旨的封赏大多了,太后以为宫珏这是在打她跟皇帝的脸,便在第二日下旨封赏。宫珏本就是想给孟晚陶送东西,太后这一行为,正好给了他正当的理由。于是,便成了今日这种局面。宫珏听到李渠回来汇报坊间传闻时,很是诧异。这些人是吃饱了撑的?看笑话?孟晚陶的笑话也是他们能看的?于是便又往孟晚陶那里送了一批东西。价值连城。太后得知后,在慈宁宫气的几欲吐血。但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问身边宫人:“前些日子都传,摄政王总是捧着两个女式手炉不离身,怕是有了心上人,难不成这心上人是孟晚陶?”宫人恭敬道:“那哪能啊,这孟晚陶虽说是伯爵府的三小姐,可出身却不行,母亲可是勾栏院出身的,摄政王那样眼高于顶的,怎么可能看上这样出身的女子?而且,选此女,对摄政王并无益处,他若真喜欢,把人接府里就是,何必这样把人置于风口浪尖,又没个表示?摆明了不可能是心尖上的人,就是同娘娘置气呢,打从摄政王回朝后,就处处同娘娘不对付,这次怕也是这么回事。”太后一想也是,摄政王妃这个位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坐的。他们这样身份的,婚嫁一事,那都是有众多考量的。宫人说完,恭恭敬敬在一旁伺候着,默默等着太后自己想明白。太后本性多疑,她说了这么多,绝对会动摇她的想法,就算不动摇,太后心里也一定会留个疑影。这便足够了。果不其然,太后沉吟了一会儿,便拧着眉头道:“这事不对劲。”宫人没接话,静静等着太后接下来的话。“翌阳郡主宴席上,”她想了想,道:“宫珏是去了的罢?”这是事实,满京城都知道,她回道:“是。”“孟晚陶也去了?”太后又问。宫人:“是。”“国公夫人寿宴宫珏也去了?”“是。”太后眯眼。这也太巧了。而且才过去没几日,宫珏其人冷心冷面,冷血狠厉,短短几日间,就把人装心尖上,换了谁都有可能,就是他不可能。要么有所图,要么有所谋。孟晚陶有什么好图的?承誉伯府没一个人才培养出来,空有其名,再等下一辈,这爵位便也没了,宫珏图她、图他们什么?那就是有阴谋了。她仔细想了想:“你之前不是说,孟晚陶同赵将军家的小姐关系交好?”宫人:“是。”太后静默片刻,突然笑了。幌子。孟晚陶就是个幌子。宫珏看上的定然是赵元秋。思及此,她眼神冷厉下来,连拳头都紧紧攥起。还真是野心不小。赵元秋可是虎威将军最疼爱的女儿,想借此把兵权捏在手里?呵!她冷哼一声,想都不要想!想笼络武将,妄图兵权,除非她死了!宫人偷偷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神色如此可怖,忙紧张地低下头,一脸戚戚。只是眼底浅浅的笑意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太后怒气冲冲了好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往身后的软枕上一靠,道:“去,把库房里那对玉如意赏给孟晚陶。”打量她什么都看不出来么?那她就暂时装个睁眼瞎好了,到适当时机好给摄政王一个惊喜。宫人低着头,神色不明:“是。”宫人匆匆去办事,太后在殿内,又笑了一声。孟晚陶自然不知道这个当朝最尊贵的女人,在背后都脑补了些什么。她这会儿正因为羽儿的话,愣在当场。得亏今日的货已早早卖完,门口也放置了今日售罄的牌子,铺子里也都在收拾着准备关门歇息,没外人。潜意识里一道声音告诉孟晚陶,不大可能。她堪堪回神,又问了羽儿一遍:“你刚刚说,在何处见到过这玉佩?”“摄政王呀,”羽儿仰着小脸,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孟晚陶:“他好讨厌的,我不喜欢他。”孟晚陶稳了稳心神,又问道:“你确定一模一样?”羽儿小手拿着那块玉佩又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遍,而后抬起头,皱着小眉头:“我不确定。”孟晚陶:“……”羽儿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只是瞧着眼熟,可能是款式或者色泽相同罢,毕竟他那么讨厌,我才不要靠近他。”孟晚陶看了看外面,忙轻轻捂住羽儿的嘴巴,小声叮嘱:“这话在外面可不好乱说的。”摄政王那样心狠手辣的,翌阳郡主同他本就有嫌隙,若给他听到羽儿背后这样说他,可不是更对他们不利。羽儿被捂着嘴巴也不挣扎,就眨着清澈又汪汪的眼睛看着孟晚陶。片刻后,她突然眯起眼睛,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孟晚陶被她这个表情萌化了,心头的担忧和阴霾消散了些,笑着问她:“你笑什么?”“孟姐姐你担心我呀?”羽儿偏了偏头,甜甜地问。孟晚陶松开她的嘴边,点头:“是啊。”羽儿一把抱住她:“孟姐姐你真好,我太喜欢你了!”孟晚陶心都要化了,想要揉揉她脑袋,想了想,还是没动手。“没关系的,”羽儿从她怀里抬起头,鼓着一张小脸:“我不怕他!”孟晚陶还是耐着性子又叮嘱了她一遍。虽然羽儿背后有定远侯府和翌阳郡主,可摄政王是个冷血狠辣的大反派啊,他一发起狠来,不会顾及这些的。她才多大个小姑娘?还是离大反派远一点儿比较好。见她这么执着,羽儿抿着嘴巴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叹了口气道:“那好罢,我在外面就不说了,回家我关上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