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作者:忽见青山      更新:2023-04-30 22:05      字数:2877
  作者有话说:纪心言:这么小的心眼,难怪你是反派。原野:倒霉催的我。第8章纪心言垂头丧气地从监狱出来,接过狱卒递过的油伞,没心情打。同样垂头丧气的还有原野。他看眼天空,抬步往马厩去,没好气道:“走吧。”纪心言一边跟上一边问:“现在就学?”“一天半时间你能学会就很好了。”原野道,转头威胁她,“如果学不会,你就只能跟着跑了。”纪心言加快步子,无辜地问:“如果我学不会,大人你是不是要跟着一起受罚啊?”原野脚步一顿,颇是不满地扫她一眼,“你要不试试?”纪心言扯出一个笑,道:“我还是尽量学会吧。反正只要会了就行,是吧?”原野摇摇头,往前走。纪心言不死心地追问:“只要会了就行对吧?韩大人没说一定要骑多快啊……”原野步子迈得更大了,恨不得把人甩开。马厩里,最醒目的就是韩厉一行带来的大黑马,统一系在左侧。右侧则高矮不一地栓着数匹马,有白色的、棕色的、黑色的,还有一匹小马驹。原野朝右侧偏偏头。“给你半个时辰,挑一匹马,骑上去。”“怎么挑?”纪心言抻着脖子看。骑马哎,似乎挺酷的。她倒是来了兴趣,只不过真的不会挑。原野仰面望天:“……挑你骑得上去的。”他说完就往马厩左侧去,给自己的坐骑喂草,完全没有认真教学的打算。大概他不信一天时间能教会一个姑娘骑马。纪心言撇撇嘴,走到栅栏边,一眼就相中了那匹枣红色小马驹,小心翼翼探手去摸。小马驹挺乖,老实地让她摸,纪心言笑了。选马不难嘛,这匹就挺好,性子乖,个子矮。“这匹不行。”马厩最里面走出个中年汉子,右手托着一盆水,左手拿着个大刷子,“年纪小,跑不动。那些大黑马一跑,你就等着吃灰吧。”那人将水盆放到地上,又从马厩里牵出一匹棕马,给它洗刷。他看看四周,见没人关注这边,便冲着最里面一匹白马抬抬下巴。“那个,正当壮年,训练好的性子温和,中等个头跑得还快。”他朝纪心言挤下眼睛,小声道:“是刘大人自己骑的马。”纪心言报以一个懂了的感激眼神,快步走到最里边,站在白马面前。白马正在吃草,虽说是中等个,也比刚刚她选的小马驹高了不少。纪心言不敢贸然碰它,怕被它踢一脚。中年汉子一边刷马一边教她。“先给它喂些草,跟它说几句话,马通人性,认识你就会让你骑了。”纪心言还是不敢,担心地问:“不会踢我吧。”中年汉子一听笑了,放下手里的活过来帮她。“你怕什么,又不是没骑过。”纪心言微怔,随即喜道:“大叔你认识我?”“杏花嘛,怎么不认识。我以前是石主簿的马夫,你们去淮安城就是我拉的马。”中年汉子呵呵笑道。石主簿的案子早就传遍了衙门内外,从昨晚到现在,大家一见面就在聊这些事。他啧啧感叹:“想不到许秀才是这种人,书生狠起来一点不差于强盗。”纪心言不好意思道:“我昨天磕了头,很多旧事想不起来了,没认出您来。”“哟,那可得找大夫好好看看。”中年汉子问,“昨天吓坏了吧?”“等案子结了就找大夫。”纪心言很感激,从昨日到现在,这是第一个关心她情绪的人。她心有余悸道:“昨天满地尸体,吓死我了,现在想想还是害怕。幸亏大叔你没跟着。”中年汉子道:“我在县衙当差,拿朝廷俸禄,石主簿上京,我不能跟着。再说,一年二十两的俸禄,石主簿才舍不得。”一年二十两俸禄,她身上这套春装就要三十两,纪心言咂舌,意外彩云竟如此大方,还是说刘知县很有钱?再想想自己怀里那点值钱货……悲伤。她学着马夫的动作给马喂草。白马是为刘全特意挑选的,性子温顺,乖乖过来吃。“大叔,您知不知道石主簿去淮安城要做什么?”好容易碰上个脾气不错的熟人,虽然不抱什么希望,纪心言还是试着问问。那中年汉子随口道:“还能干嘛,攀高枝呗。”理料之中的回答,纪心言暗自失望,一手抚着白马脖颈。中年汉子见她不怕了,便告诉她如何与马说话,如何打招呼,如何上马等,还帮她取了副合适的马鞍。不多时,纪心言便独自将白马牵出马厩。肌肉自发地握上马缰,左脚掌踩入马蹬内,另一手抓紧后鞍桥,左脚尖向下压,另一脚蹬地借力,轻轻一跳,右腿伸直抬起,高高地跨过马的臀部。随后,双手支撑住体重,轻轻稳稳坐于马鞍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自带记忆。中年汉子见怪不怪,道:“这马放衙门一年跑不了几趟,怪浪费的,反正炎武司的大人开口要,没人敢不给,便宜你了。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啊。”纪心言笑道:“多谢大叔提醒。”中年汉子摆手,顾自刷起马。纪心言轻夹马腹,白马踢踏踢踏朝原野走去。原野正半蹲着喂马吃草,一边还用手来回抚着马头,听到声音他转头,只见一匹白马上端坐一妙龄少女。少女五官明媚,娇俏动人,眼神中透着自信的光。她坐在马上腰背挺直,凭白多了许多英气,明丽的晃人眼。“大人,我一摸到马就想起来了,原来我会骑的。”她笑着说,眼底掩不住的得意。原野放下手里的草,眯眼看她,末了笑道:“既然有底子,那就赶紧跑起来吧。”他放下草料,站起身。随着动作,衣衫下摆开合,露出腰间令牌,和一个藕荷色小荷包。小荷包一闪而过,但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送的,挂在他身上难免突兀。原野没注意到,带着一人一马往校场去。县衙虽小,却有个训练场,每日晨起衙役们要在这里训练。不过训练场不大,目测也就两三百米一圈,让马来跑实在有些憋促。纪心言就骑着白马在里面一圈圈地溜,时而小跑一下。风夹着细雨,吹起衣衫,鼓起长袖,黑发在空中飞扬,洒脱肆意。虽不知原主马术如何,但她只小跑几圈便从心底往外翻涌着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只觉得这场地太小,将来一定要去大草原上体验策马狂奔的感觉。她下意识拿鞭子抽了下马屁股。白马轻嘶,加快速度。原野叼着根草抱着胸,倚在训练场入口门柱上,眼看着她的速度一圈快过一圈,心下好奇她能撑多久。随着马速加快,训练场地小的缺点越发明显,没跑几下就要转头。纪心言渐渐发晕,手心渗出冷汗,不会骑马的紧张心理冒了上来,胳膊用力拉起缰绳。她想让马停下,却因慌了手脚,缰绳拉得太过,马前蹄一下立了起来,带得她整个人向后仰去。原野直起身子,眼睛紧盯着她。学不会是她笨,但摔伤了自己就有责任了。白马果然训练得当,只仰起不高的角度,就落下站稳。饶是如此,纪心言还是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总算没有摔的太惨,只是手心的伤又渗出了血。第一次骑马已经超级好了,她自我安慰着,从袖里掏出韩厉给她的小瓷瓶,往伤口上撒药。忽地,有人从旁边伸手,一把抓走了小瓷瓶。原野面带讶色,拿近闻了闻,狐疑地问:“这不是我们炎武司金疮药吗?你怎么会有?”纪心言上手去抢。原野胳膊举高,眯起眼说:“不说清楚就是偷的。”纪心言扬眉,道:“这是韩大人送我的。”原野讶然片刻,反问:“督卫大人?”趁他不注意,纪心言劈手夺回药瓶,不满道:“你不信自己去问他啊。”原野琢磨了下,哂笑道:“行啊你。”纪心言不理他,继续给伤口敷药。